第181章 终结（2）

暗月步。这是她最早习得的技艺之一，也是笑月在年初赐予她的三门技艺之一。凭借这门技艺，她学会了如何在阴影中穿梭，如何在她原本无法穿过的空间中穿行，以及如何在击打之间以舞者的优雅姿态滑行。

自从蔡仁祥给她送来这件衣服后，她就没怎么考虑过这门武术了。长袍赋予她飞行能力，让貂辇步的机动性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貂辇步依然是她战斗流派的基础之一。

而她还没有掌握它。

就像月亮赐予的所有法术一样，它略显古怪；它包含的技巧更多，内容也更多。回想起来，她在第一界修炼的早期法术似乎简单得难以置信。思考着那些古老而粗糙的技巧，凌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孩子，被父母扶着迈出人生的第一步。

但现在，在第三境界，她已经接近精通。她终于能够领悟这门艺术的最终精髓了。

这很难。

当她跑过高山、在悬崖和冰冷的峡谷之间跳跃时，很难不让她的衣服影响她的动作，但慢慢地，她正在完善自己的技巧。

黑暗是虚无，而她正在学习真正地融入其中。曾经，她必须竭尽全力才能避免在雪地上留下脚印；如今，即使她完全停止了气的循环，她的脚步也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根头发，离开她的身体，都会化为墨色的烟雾，转瞬即逝。

对于那些没有更深奥感知的人来说，她确实无迹可寻。但将新月之美和无形之影融合成单一的“暗夜新月步”的技巧，她却依然无法掌握。很快，她就能跨越空间，仿佛中间的距离根本不存在，不受任何障碍、阵法、地形或阴影的影响。这堪称“无形之身”的极致，尽管这会严重消耗她的真气。

她还没到那儿，但很快就会到。

“你应该专注于手头的任务，”思香低声说道。“你可不想在这里出差错，知道吗？”

凌琪对着这些责备翻了个白眼，低头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黑毛猴子，它们眼窝下方的皮毛上银色的月牙标记着它们，正是偷走她要找回的物品的凶手。她在这些猴子中间搜寻着，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轻轻地鸣叫着，吃着东西，梳着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选择不使用暴力。笑月猴并不特别危险。它们喜欢欺骗、羞辱和偷窃，但很少会对人类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不过，考虑到她对月灵的偏爱，她或许有些偏见。

她想知道，如果她没有幸运地找到真贵，她是否会试图捆绑其中一只猴子。

“根本没想过我。难道我会受伤吗？”思香沉思道。

她没有回应神灵的抱怨，目光落在一个深色漆木盒子上。盒子虽然有些缺口和划痕，但仍然密封着，上面还留着出售这些水果的当地家族的标记。此刻，一只体型最大的猴子，大概和碧玉差不多大，皮毛略带灰色，正坐在盒子上，从脚边一只体型较小的雌猴的皮毛里抓虫子。这样一来，抢夺盒子就难上加难了。

她只能等待。猴子迟早会动，给她一个机会。她甚至可以使用蛮力；猴子只是中黄。但这似乎有点无聊。凌琪开始在树林里绕圈，越来越接近她的目标。为了准备抢劫，她在路上捡了几块鹅卵石，然后扫视着剩下的队伍。

她挑了一只气场比其他猴子略显火热的猴子，把石子扔向猴子的后脑勺，模仿猴子们尖锐嘲讽的叫声，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猴群内部传出来的。没过几次，猴子们就被激怒了，互相尖叫、叽叽喳喳。

一切就这么简单，等着那只大猴子闯进来，砸碎几颗脑袋就行了。还没等他们注意到，盒子就不见了。

……如果蔡英文明天主持的晚会也能如此轻松征服就好了。

筹划阶段还算顺利。调查宾客，巧妙地打探是否有恶意或制造麻烦，甚至还挺有意思的。孙丽玲拒绝了蔡的邀请，但凌琪能找到的，她也只是表现出了这种敌意。康子豪本来也要参加，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在试图修复自己的社会地位。

不，看来这次聚会不会闹得这么大，凌琪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不讲道理，上次聚会也挺没礼貌的，但她还是很难在意。尽管她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思香也喋喋不休，但她还是说不出对这次晚会有什么期待。

宴会在山腰散落的一座亭子周围举行，一开始还算顺利。她待在蔡仁香身边，向每一位到场的客人打招呼，寒暄几句。思香偶尔会悄悄地帮忙，凌琪觉得自己做得还算不错。虽然这灵体对人类礼仪一窍不通，但却很擅长辨别人们会把哪些评论当成赞美。

当然，好景不长，很快她就被放任自流，独自与人交往。她的首要任务是抚平上次外出时被激怒的情绪。

“首先，请允许我为之前在你们聚会上分心的事道歉。”凌琪平静地说道，并向文爱微微鞠躬。这位年长的女孩穿着和上次见到她时一样华丽。“当时，我正全神贯注地试图说服一直陪伴着我的那个灵魂，让它被束缚。”

文爱笑得很开心，但表情却显得有些不真诚。“当然，我能理解，”她回答道，手里拿着合拢的丝扇，略带不屑地比划着。“我还没到那么小气，对一个初次接触这类事情的人来说，一点小小不妥我都原谅不了。”

在思香的引导下，凌琪勉强笑了笑，化解了对方话语中的傲慢。在这种情况下，梦灵并没有说些令人分心的话，只是灵光一闪，灵光一闪。“多谢您的盛情，”她礼貌地说道，“也请允许我向您这位主人的才能致以迟来的敬意。希望这次聚会能够达到您的期望？”

“蔡夫人的组织能力真是无与伦比，”文爱轻松地称赞道。“下次我很乐意贡献我的装饰才华，”她补充道，瞥了一眼挂在拱门和亭子柱子上的彩色旗帜。“我理解边境上人们更喜欢朴素的装饰，但还是……”

“我会转达你的提议，”凌琪说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恐怕没时间再聚了。”她语气平和，语气中带着一丝欢快，丝毫没有报复的意味。

文爱笑了笑，表情略带一丝脆弱。“哎呀，离那个时候不多了，不是吗？”她问道，思香不用费心就能读出她话里透出的苦涩。文爱很清楚，作为二年级生，她今年想要通过武道大会，比蔡夫人和凌琪这样的一年级三界生要难得多。“啊，能不能夸夸你发型的改变？”

凌琪眨了眨眼，强忍着想要伸手摸摸那朵银色花瓣的百合花的冲动，这朵百合花正用来固定她编好的辫子。凌琪花了些时间更新装备，买了几件护身符，其中一件是一枚造型独特的花朵发簪，用来替换她之前的发簪。

“非常感谢。啊，”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的新项链也和那条裙子很搭。”思香，谢谢你注意到了这件新首饰。

“谢谢你，”文爱回答道，“很高兴看到你平息了那些谣言。”

“什么传闻？”凌奇皱眉问道。

另一个女孩睁大眼睛，淡淡一笑地看着她，然后举起手，捂住嘴，仿佛要隐藏一个秘密。“怎么，那个可怕的谣言说，你可能是个野蛮的弃儿，没有蔡夫人或白夫人的帮助，你连穿衣打扮都做不到。”

凌琪眼角抽搐了一下。“真是无礼的谣言。不过，以我的修炼进度，没那么认真的人说这种傻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成功往往伴随着麻烦，”文爱再次以非常愉快的语气附和道。她和思香都不确定这谣言是不是女孩当场编造的。

“温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两人不禁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凌琪看到康子豪站在那里，一身洁白的长袍，虽然被他们折腾得不亦乐乎，却丝毫没有显得憔悴，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僵硬了。

“康先生，我很乐意和您谈谈，”文爱说着，又看了她一眼。“凌小姐，请问可以借用一下吗？”

“可以。”凌琪回答，“温小姐，康先生，祝您今晚愉快。”

康子豪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不屑，即便表情没有变化，“当然可以，凌小姐。我很庆幸我们之前的交锋没有造成什么不快。”

凌琪笑了，想起了休战结束后那个周末，那支长矛朝她飞来。“我才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记仇呢，”她甜甜地说。这件事就交给美珍去办吧。

两人走开后，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加入蔡家，她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现实。她目光扫过田野，落在韩建和范羽身上。在强迫自己重新投入社交之前，她有机会喘口气。

不过，她还是很期待之后能去村里和家人共度时光。

在外人看来，凌琪总是那么沉着冷静。事实上，当她沿着通往母亲家的道路前行时，任何一位凡人都恭敬地为她让路，她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

内部…

＜姐姐，真贵必须一直保持小体型吗？＞真贵抱怨道，他的脑海里的声音是两种声音的奇怪混合。

【就今天而言，】凌琪安慰道，【如果你能给妈妈和碧玉留下好印象，你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满，但真贵足够成熟，没有再抱怨。“真贵不会辜负大姐的，”他坚定地说，语气更接近真贵。“真贵已经准备好见大姐的另一个家人了。”

凌琪差点摇头，他最后那句话根本就不是针对她的，而且语气还这么嚣张……她可能误会了。

“你真是的，”思香在心里开心地嘟囔道。“像你这样可爱又坚强的小家伙，肯定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感觉到真贵正在做着相当于心灵感应般的结巴动作。【当然！你看着办吧！】

自从凌琪第一次将真贵虚化并介绍给思香以来，过去一周里，她已经多次目睹并感受到了这种场景。每当这只年轻的蛇龟因为新精灵的出现而感到烦躁不安时，思香总会用俏皮的赞美来转移话题，或者干脆用奉承的语气来回应他。

她的弟弟确实不太容易接受奉承，或者至少没有心理准备。

最近的麻烦在于，她决定暂时不把思香介绍给家人，因为她不想向母亲解释，她脑子里那个声音是另一个人。因此，真贵很不满意，因为她觉得自己必须独自打扮一番，准备去见家人。

凌琪没怎么在意那些鬼魂之间那些大多时候都还算友善的来往，就转身朝着母亲家所在的街道走去。很快，她就与守在街道入口的两个男人和守门的仆人擦肩而过。一年的时间，竟然能让人适应如此巨大的变化，真是令人惊叹。

“姐！”她在客厅里找到了妈妈和姐姐，小女孩正坐在妈妈的腿上。老妇人轻轻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书，抬起胳膊，让碧玉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你好，小妹妹，”凌琪说着，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穿过房间，站在她面前。“你最近乖乖听妈妈的话了吗？”

“嗯！”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回答道。“姐姐现在飞了吗？”她兴奋地问。

“我正在让她准备午睡，”凌琪的妈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也走到凌琪身边，手里拿着故事书，现在夹在胳膊下。

“我好像忘了时间了，”凌琪歉意地笑着说。“小妹妹，我们晚点再飞吧。今天我想带你和妈妈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更加认真地说道。

碧玉失望地鼓起了腮帮子，但她的母亲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凌琪发现那位老妇人正探寻着身后的大厅。“凌琪，你应该给我们时间准备客人的，”凌清歌焦急地说，“请告诉我，我们有时间。”

“没什么特别的，”凌琪安慰她，“毕竟只是家人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精神力刺激真龟，这年轻灵体的精气从她的丹田涌出。她脚下的空气微微闪烁，随着这小蛇龟的实体从稀薄的空气中凝聚成形，温度也微微上升。缩小后的真龟体型与成年龟相仿，而盘绕在龟壳上的真，体型却与一条小型花园蛇相仿。

“你好！  ”桂先生高兴地叫道，打破了令人意外的沉默。

“哼，他们听不懂你的话，愚蠢的桂，  ”真一边懒洋洋地嘶嘶叫，一边打量着母亲和碧玉。

凌琪笑了。妹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出一声无语的兴奋的声音。“魔法龟！”她惊呼道，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只缩小的蛇龟。

母亲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既担忧又疑惑，目光顺着真真卷曲的头发，一直延伸到发尾。“我记得你说过，可是……”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走近一步，碧玉正要伸手摸摸那只“魔龟”。“你确定它安全吗？”

“真贵跟你我一样聪明，”凌琪回答道，无声地告诉真贵要对碧玉有耐心。“碧玉，记住他不是玩具。摸摸可以，但别抓。”

“小人类真是粗心大意啊，”思香沉思道。“好吧，他们的生存本能可能比一般的仙女强，所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姐姐不用担心，  ”珍对小女孩的关心感到高兴，她嘶嘶地说，“妹妹和珍在一起很安全。  ”

“嗯！交给桂哥哥吧，  ”他的另一半叽叽喳喳地说着，凑到碧玉的怀里抚摸。“桂哥哥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

“我相信你的话，”凌清歌没有理会周围的谈话，俯身越过碧玉的肩膀望去，“尊灵您好，欢迎您来我们家做客。”

“不用这么客气，”凌琪站起身说道。“真贵是我的弟弟，请把他当家人一样对待。”看到真真在接受治疗时得意洋洋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思香和妈妈之间，或许需要稍微放下一点自尊。

“奶奶虽然傻乎乎的，但人很好。  ”桂小声说道。凌琪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心动。

“……姐，龟仙人说悄悄话呢。”凌琪眨了眨眼睛，目光又落在碧玉身上。碧玉已经跌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真贵。

“碧玉，你能听懂他的意思吗？”凌琪和妈妈交换着惊讶的眼神问道。

“没事儿。”小女孩摇了摇头。“太安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爬了起来，对着真贵撅着嘴。“龟，说话！”

“这样有用吗？  ”桂疑惑地问道。“桂应该喊‘大姐’吗？  ”

“不行，喊也没用，真贵，”凌琪回答，“小妹妹，你得等长大了才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碧玉继续嘟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或者更确切地说，看了一眼母亲胳膊下的书。“像公主一样！”她拍着手，仿佛这就能解释一切。

凌琪又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似乎有些失神。“……我去准备茶点吧？”老妇人愣了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好啊，”凌琪爽快地答应道，“我可以照顾碧玉，你不用担心振贵，他的吃的我带了。”

“当然，”她母亲转过身，淡淡地说道。

凌琪心想，妹妹能不能修炼这个问题，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谢天谢地，那天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碧玉和真贵在花园里玩得很开心，母亲的神经也只需要一杯茶来缓解一下。她一家人正在宗派村落安顿下来，这让她几乎后悔自己很快就要再次搬家了。

不过凌琪相信，无论公爵夫人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她都能把家布置得同样舒适，所以她也没有太担心。


　　(https://www.yourxs.cc/chapter/11334/11110941.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