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9章 高深莫测
“殿下，这事你告诉他做什么？”纤竹回头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蓝羽涅，喃喃道。
“这老头虽然看着挺面善，但能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肯定不是善类，我们还是要当心一些。”
“我就算不告诉他，他也有办法打探出来。”刘十九淡淡道。“不如赚个顺水人情。”
“殿下，你说他打探这个做什么呢？”纤竹试探性问道。“不会是因为我拥有内力的消息暴露了，他就负责管这个的，想找师尊麻烦吧？”
“应该不是，可能是因为你和仙清柠长得相似，他好奇吧。”刘十九拍了拍纤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姨母有圣帝罩着，没人敢找他的麻烦，而且你的内力出自淮南，真要追究起来，淮南王也难辞其咎。”
“有这两位保全姨母，大元的规矩就不算规矩了。”
刘十九正说着，就见一个身穿锦服，花白头发的公公迎面而来。
“想必这位就是来自南风的燕王殿下吧。”
见刘十九点头，冯毅躬身一礼。“老奴冯毅，见过燕王殿下。”
冯毅？
刘十九默念一声，确定并未听说过此人，不过能在宫里穿锦服戴官帽的公公，身份定然不凡。
“冯公公找我有事吗？”
冯毅看了一眼跟在刘十九身边的几人，略微犹豫道。“圣帝命老奴前来召见殿下。”
刘十九轻“哦”一声，眯起了双眼。
这么快就要收线了吗？
“劳烦冯公公带路吧。”刘十九客气道。
“殿下，圣帝在通天阁，只见您一人。”冯毅看了眼跟上来的纤竹等人，为难道。“要不老奴安排殿下的朋友，先去用膳可好？”
“多谢冯公公好意，不必了，他们还有事。”刘十九摸不准仙锦城的目的，不敢将纤竹等人留在宫中。
“丫头，你们先回凤鸣楼等我吧。”刘十九悄声道。“小心点夜不寐，她很可能是淮南王的人。”
“殿下，你要小心，师尊应该在那里，若是遇到危险，你就大喊，她听到一定会来救你。”
“放心吧丫头，他们想要害我，比戳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没必要这么麻烦。”
见纤竹点头，准备离开，冯毅连忙招呼候在不远处的小公公送纤竹等人出宫。
刘十九跟随冯毅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圣宫深处，看到了那座在宫外就能看到塔尖的通天阁。
通天阁整体成圆形，有足足九层，不过除了高一点，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殿下到了，圣帝在里面等您呢。”
刘十九略微犹豫，心想，他不是应该在太庙吗？不会是仙景升他们给我设下的计谋吧？
里面会不会是圣帝的妃子正在洗澡？
又或是……
对了，我听仙华裳说过，没有旨意连圣后都不能来此，我要是擅闯了，岂不是死罪。
“那个，那个冯公公，不知可有圣帝的谕旨？”
“谕旨？”冯毅愣了愣神，笑道。“这是圣帝的口谕，并无谕旨。”
“那你先进去要一个。”刘十九讪讪一笑。“我要贸然进去不太好。”
“哈哈哈……不敢进来吗？怕本帝给你安排个擅闯禁地之罪？”
听到阁内传出浑厚的笑声，刘十九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快步上前推开了阁门。
只见宽阔的阁楼内，摆放的十分简单，只有两张小几，两个软椅，还有两桌的菜肴。
此时一个威严帅气的男子，正站在桌前，面带微笑的盯着他打量。
“臣南风王刘十九，拜见圣帝，圣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十九一叩到底。
阁内久久无声。
“清音说你绝不会给我下跪，我当时并未反驳，没想到你会如此，你这是不打算认我了吗？”
“圣帝乃大元之主，天之子，臣怎敢不认圣帝。”刘十九又拜了拜，直言道。“不知圣帝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哈哈哈……圣帝？圣帝……一口一个圣帝。”仙锦城笑的有些无奈，一边入座一边道。
“平身吧，找你来没什么大事，你千里迢迢奉召奉诏而来，本帝给你接个风。”
“臣叩谢圣帝。”刘十九恭敬叩头，爬起身后便没臣子的样子，径直的坐到了仙锦城对面，拿起筷子，一言不发的就开吃。
仙锦城把玩着酒杯，目光始终在刘十九的脸上游荡。
“你坚定的眼神很像风华。”
“这一路不容易吧？”
“南风太远了，我一直走不开。”
“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想亲自去祭拜一下你的母亲。”
阁内十分寂静，只有刘十九的咀嚼和仙锦城的自言自语。
“臣吃好了。”刘十九放下碗筷，端起茶杯漱漱口，一仰头咽了下去，看得仙锦城直皱眉头。
“吃饱了吗？不够我这里还有。”
“多谢圣帝，那臣就不客气了。”刘十九搬着软椅，坐到了仙锦城的小几前，头也不抬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不够还有。”看着近在咫尺的刘十九，仙锦城有些不自在。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别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遥想当年，与人共坐一桌，还是二十几年前吧。
那时仙清音坐在主位，风华和扶摇坐在左右，他坐在最下手，负责给三人端茶倒水。
虽然桌上只有几道冯毅偷来的小吃，但几人却吃的很开心。
“圣帝不吃吗？”
刘十九的声音将仙锦城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微摇头。
“你吃吧，我不饿，不够再叫冯毅去偷。”
“偷？圣帝吃东西还要偷吗？”
“咳咳……”仙锦城轻咳两声，指了指桌上的菜。“这道泡椒凤爪做得如何？”
“还好，酸辣适中，放了蜂蜜，和我们南风做法一样。”刘十九淡淡道。“这几道菜也是南风的做法，圣帝费心了。”
“喜欢吃就好。”仙锦城眼神平淡，面无表情的凝视刘十九的双眸。
刘十九与之对视，只感觉再看一面墙，一棵树，一阵风，甚至是一面镜子。
难以捕捉到任何有用信息，仿佛眼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的一切都任由你来下定义，却又不由你来决定。
刘十九见过给人感觉平淡如水的，见过锋芒刺眼的，也见过高山仰止的，但却从未见这样的人。
他尝试让自己的眼神从平淡转为锋芒，又转为祥和与友善。
可无论怎样，眼前的人还是如一面墙一般，毫无变化。
但又给人他正在与你回应的错觉。
刘十九收回目光，微微低头，他唯一能下的定义就是深不可测。
他不敢再对视，怕自己暴露的太多，怕自己的心思被彻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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