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维度2马猴烧酒
第892章 维度2——马猴烧酒
莫塔莉安的魔法少女形态是个臭脸的家伙，穿着丧服一般的苍白长袍，袍子垂到脚边，没有蕾丝花边，没有繁杂的花纹，只有一片死寂的白，头顶巨大的帽子边沿垂下白布，完全遮住了任何胆敢向内窥视的目光。
手持一柄像是十字架一样的尖削巨大镰刀，莫塔莉安已经很高了，但是她的武器比她本人还要高与瘦削。
对此她的好闺蜜哈蒂斯很困惑，这位有点丰满的小姐不止一次好奇地弯下腰来去撩莫塔莉安的白布，想要看看莫塔莉安变身后的面容，对此莫塔莉安只会一昧地往后退，不叫哈蒂斯看她。
不止一次，哈蒂斯一个劲儿弯腰往里钻，莫塔莉安一个劲儿往后退，没一个人看路，结果最后莫塔莉安被身后某个凸起绊倒，两人双双平地摔。
远处旁观的卡拉丝：嗤。
“你这样能看清路吗？”
“能。”
好吧，能看清路就行，哈蒂斯也不细想了，毕竟一切都是魔法的伟力，只不过有时她还是很好奇莫塔莉安的妆容——是不是跟她一个风格？毕竟她俩的魔法少女形态的风格很近似。
哈蒂斯的魔法少女形态是个穿着黑色连衣短裙的家伙，上身是黑绿色花苞袖衬衫，领口尖V形，金属绿光泽的绸缎穿插期间。
短裙长度到大腿，某种粘稠的、流淌的黑色液体不间断地自短裙下方淌出，远远望过去还以为哈蒂斯穿了个下摆镂空风格独特的长裙，随着战斗激烈度，裙子的长度会发生变化。
随着变身，哈蒂斯也会一键自动上妆，妆容风格类似哥特系骷髅头，但因为某人把自己养太好了，脸上有点婴儿肥，原本该是恐吓敌人所用的骷髅头式妆容看起来反倒有点滑稽。
哈蒂斯的武器是由她能力黑域变化来的黑镰刀——一开始哈蒂斯只会变板砖，后面结识了莫塔莉安，莫塔莉安一手巨镰用的出神入化，虎虎生风，哈蒂斯当即拜倒在莫塔莉安的镰下，成为了忠诚的镰刀爱好者。
对此卡拉丝很是鄙夷，明明是她先来的——卡拉丝的风格跟莫塔莉安也很接近，苍白的长裙，点缀着淡绿的植物系花纹。
魔法少女里，把以莫塔莉安、哈蒂斯、卡拉丝为首的长丧服镰刀系称为死亡守卫系，除了哈蒂斯，其余人的战斗风格也很统一，沉默地一镰刀砍你狗头。
不过魔法少女只是生活中一点点点的内容——哈蒂斯始终坚信着这一点，毕竟人不是随时随刻都要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去砍混沌兽，课上睡大觉，翘课翻墙去网吧，下课打零工然后零花钱全部ALL IN零嘴跟漫画都是很有必要的。
莫塔莉安原本是个正相反的家伙，她一直悲观地认为战斗，然后死在某场战斗里必定是她的宿命，对此哈蒂斯宽慰了莫塔莉安许久——安心啦！还没有人听说过魔法少女死在与混沌兽的战役里。
别理她，那家伙就是中二病犯了——卡拉丝鄙夷地评价到。
总之就是这样，可喜可贺的是莫塔莉安遇到了哈蒂斯，这位一下课不是去战斗就是宅在宿舍研究奇奇怪怪东西的i人终于遇到了拖她出去玩的e人，其实哈蒂斯若是没事也愿意宅在宿舍，但是，唉！那边的便利店薯片打半价耶！
于是哈蒂斯就骑着她的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去抢购半价黄瓜味薯片了，积极度远超打混沌兽。
“咯咯咯，你那位小可爱呢？”
莫塔莉安不语，穿着校服的国中生一脸平静地扔下书包，小巷内，坟墓旁呼啸的悲风一晃而过，巨大的人形自白布间起身，瘦削如骨的手中紧握着巨镰。
“康拉德……”
莫塔莉安哑声说道，巷内昏暗处的咯咯笑更大声了，随后一个衣着褴褛的苍白少女步出，科茲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全黑只有一点白的双目，她破破烂烂的短裙由骨头撑架起来，装饰的各种配饰像是由人皮缝制的各类小蝴蝶结，脏污在她的裙摆上留下尖啸的花纹，苍白裸露的皮肤上，人皮扣缝制出不同的脏话。
“有事就说事。”
莫塔莉安很平静地说，镰刀曳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你不觉得最近混沌兽的强度变高了吗？”
科茲跳上一旁的电线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混沌兽的首级，啪嗒，四色杂色的脑袋砸在地上。
莫塔莉安皱起眉，蹲下身开始细细检查混沌兽的尸首。
混沌兽由四色构成，粉、红、绿、蓝，它们不定期出现在城市的各处，对社会造成破坏，若不是有魔法少女的阻拦，混沌兽或许会把社会搞的一团乱。
但还好有魔法少女的存在，现在人类社会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混沌兽的存在，只有魔法少女知晓。
“你想表达什么？”
莫塔莉安问道，
“我一直在做梦，我在看见……看见一场流血的战役……我们中有人注定要死去，咯咯咯，真遗憾。”
“那个人会是我。”
莫塔莉安平静地说，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是不幸与沉默的化身，没有人爱她，没有人期待她，她则也期待一场充满平静的永恒沉默。
“那你的小可爱我就笑纳了。”
“……”
“滚！”
一瞬，巨镰已经架在科茲脖间，冰凉的触感抵在科茲脖子上，科茲癫狂地咯咯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再一刻，莫塔莉安挥镰，她身前却什么都不见，只余夜幕。
“下次见，可爱的家伙~”
莫塔莉安感觉自己要被恶心吐了，科茲最喜欢说这些话故意恶心她。
但她的确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一问题的延伸，很显然，她的很多姐妹都对哈蒂斯观感很好——哈蒂斯是个社交上的天才，她几乎能无缝融入每个小团体。
基莉曼不止一次朝哈蒂斯伸出橄榄枝，这该死的学生会学习委，即便哈蒂斯上课睡大觉，但她的成绩依旧是年级前三霸榜——另两位是基莉曼跟福格蕊姆，不过她们都在说圣吉列斯控分。
基莉曼很看好哈蒂斯对于日后职业发展的规划跟看法，见鬼的为什么魔法少女还要考虑就业发展，考证跟申报常青藤，莫塔莉安从不思考这些，上班是件无聊至极、恐怖至极的事情，也只有基莉曼这种人才会思考这种问题。
又或者是安格茏，喜欢近身搏击的红色大姐头也很喜欢哈蒂斯，哈蒂斯是少见的近身搏击与聊拉康都在行的人，尽管莫塔莉安不明白为什么安格茏这种在街上经常斗殴的家伙看拉康——哈蒂斯说安格茏其实很温柔——好吧。
“莫塔莉安！买回来了！那个阿姨好心，还三袋黄瓜味送了我一袋鸡爪味！可乐也打折，我还买了五桶大瓶可乐！”
哈蒂斯拎着一堆东西，像是一个移动的武装堡垒般朝莫塔莉安走来了，莫塔莉安不得不把脑中有关基莉曼跟安格茏的思考抛之脑后，她急忙解除变身，上前去接哈蒂斯的零食袋子，落到手的重量让她知道哈蒂斯肯定不止买了薯片跟可乐。
“怎么了？莫塔莉安？”
“刚刚科茲来挑衅我了。”
“啊……上次那顿打她还没有记住吗？”
“我想并没有。”
………………
那件事发生在周日的一个午后。
原本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午后。
盛夏的蝉在窗外吱吱哇哇叫个不停，外边像是个大蒸笼，燥热地不行，哈蒂斯一进宿舍就火急火燎地脱校服换睡袍，然后冲到空调下面撩着睡袍猛灌风。
彼时莫塔莉安没在搞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她一脸神游地盯着桌上架着的坩埚，酒精灯在下面慢慢烧着，坩埚里小鸡炖蘑菇泡面——卡拉丝要吃的，哈蒂斯点名要的火鸡面还没下。
“啊——爽！”
急忙在空调下面吹风的哈蒂斯冲过来了，如蛮牛般，挤开了正在看漫画的卡拉丝，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拿起食堂里借来的筷子直接伸向坩埚——卡拉丝大叫起来，但阻拦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哈蒂斯一口吃了大半包泡面。
“我的——晚饭！哈蒂斯！！！！”
卡拉丝对哈蒂斯使用了抱摔，莫塔莉安看着哈蒂斯像是虾一样在空中滑出了优美的弧线，嘴里的泡面还在空中飞溅着汁液。
她眨眨眼，看着锅内所剩无几的泡面，思忖着接下来是泡她的还是给哈蒂斯先煮。
她们宿舍隔壁闹哄哄的，极限战士那边就是人多，一个宿舍能塞十六个，莫塔莉安不知道基莉曼是怎么想的，走廊里，吞世者的角斗场气氛正热，声音太吵了，这让正在进行读书分享会的玛戈努斯不得不探出头叫她们小点声。
很普通的午后，很普通——
直到教导主任马卡多冲进女生宿舍，疯狂朝她们大吼快跑。
随后一切都很混乱，马卡多下一刻就被某种巨力掀翻，连带着还有半个女生宿舍楼，水泥建筑物在空中化作缤纷的巨大废块，天被撕开一角，巨大的、不可名状的、诡异的某种存在降下祂的信徒。
混沌兽，到处都是混沌兽。
所有魔法少女都变身了，场面混乱起来，各派系魔法少女各自为战，混沌兽的嘶吼跟枪声、刀声不绝入耳，有人倒下，有人在流血，肢体被砍下，科茲在大笑，笑，一直在笑。
“我说过我是对的！”
莫塔莉安懒得理科茲，她的长镰挥动，宛如收割的死神般一片片带走着混沌兽的生命，哈蒂斯则在更前方——她的黑域会影响其他魔法少女的发挥，因此哈蒂斯习惯远离主战场。
她在前面，最前面，一直向前冲，裙下黑域流淌，所略境之处生命不复，混沌兽连惨叫都尚未发出，便融化于黑域间。
天边被撕开的一角尚未愈合，九只九指的巨手伸出，就像是操纵提线木偶般，一个硕大的，可怖的，二十层楼那么高的混沌兽在祂指间的丝线间出现，纯粹的耀蓝色——她们从未见过的。
巨兽的出现第一瞬间就吹飞了基莉曼，下一刻，巨兽的脖子忽然拉长——精准地吞下哈蒂斯的头颅——那具身体摇晃着吊在巨兽齿间。
？！
莫塔莉安瞳孔骤缩，她试着赶过去——但来不及了，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就像是——就像是——她们刚刚还在抢泡面。
她该先给哈蒂斯泡火鸡面的。
“哈——蒂——斯？！！！”
她徒劳地伸出手，疯狂往那边跑——但是某种异变发生了，自黑暗深处，爆闪——纯黑的爆闪自战场中心爆开，瞬间覆盖了所有人，所有混沌兽，人们的灵魂仿佛在那一瞬被某种巨大的舌头包裹、舔舐了片刻，虚弱、恶心、想要逃离。
但莫塔莉安感觉到——那是哈蒂斯。
“我了个天娘嘞魔法少女，这也太恶俗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似乎也才过了一瞬，又像是一个世纪，人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废墟间，眼前一片黑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莫塔莉安或许能明白一点点。
她努力地试着睁开眼，往前攀爬——她是最坚韧的那个，也是抗性最高的那个，不行，太黑了，太暗了。
她流血的耳中依稀听见些话语。
“黄老头，你这也太辣眼了，什么褐皮肌肉男穿小裙子，你后面裙摆都撑裂了。”
“世界特色。”
“那你就不能变成女性吗？这不也是世界特色。”
“泯然于众人矣。”
“我，你，唉……算了。”
“该走了。”
“我能去告个别吗？”
“你醒了，醒了就不能。”
“那我再睡会儿，你给我来个灵能失忆巴掌。”
“行。”
随后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咒语声，再然后，低跟高跟鞋的声音小跑着哒哒哒响起，莫塔莉安感觉什么人把她抱起来了，然后轻轻放在靠墙的位置坐下。
“我走啦，莫塔莉安。”
女孩双手搂着莫塔莉安的手，揉了揉，
“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很可惜你以后不能做魔法少女了，但我觉得你肯定有成为顶尖药剂师的天赋。”
“呼……呼……”
莫塔莉安想要开口，但是鲜血溢满喉咙，她发不出声，说不出口。
“实在不行你去找基莉曼补补习……不，随你怎么过得开心怎么来，你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你呢……
莫塔莉安想要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她漂浮在意志与无意识的边缘，想要用力游回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走了……
莫塔莉安想要说，但她的身体就像是断线风筝那般垂下，那双温暖的手收回去，带着决绝与莫塔莉安无法理解的坚毅，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一步步走开。
哈蒂斯……
莫塔莉安努力、拼尽全力地伸出手，暗、还是太暗了，她撩起遮蔽自己视线的布帘，在视线尽头，天际尽头，命运尽头，她看见一轮漆黑而耀金的太阳。
视线正中央，虽然哈蒂斯的旁边就是她们那穿着爆衣黄金小短裙的肌肉男校长，遒劲而有力的肌肉劲霸至极，劲啊！紧绷绷鼓囊囊地挑战着裙子的耐受度，超短裙就像是点缀着这头肌肉猛兽流畅肌肉线条的金色链条，让布料下的胴体更令人遐想万分，一头长发在空中飘逸地飞舞，但莫塔莉安还是将视线凝聚在那个熟悉的人身上。
不——那不是哈蒂斯——那是——冥王。
半面头颅变为金属，银白的点点金属悬浮于她周身，白发少女正在无奈地跟尼欧斯争辩着，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忽然回过头，笑眯眯地看向了莫塔莉安。
嘘。
哈蒂斯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好吃饭。
女孩用嘴型这么说着，于是下一刻，莫塔莉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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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期的青春期荒谬而荒诞，一场名为“魔法少女”的幻梦破碎，所有人都好像随着十八岁的成年一齐醒了，她们参加成人考，上大学，拿着简历在招聘会上东奔西走。
莫塔莉安去了大洋彼岸，成为了一家巨头医药公司的首席，生活变得富裕而令人艳羡——当年那些魔法少女都成为了她们行业内的翘楚。
混沌兽消失了，魔法消失了。
哈蒂斯也消失了。
莫塔莉安今天也在网下下单了一箱火鸡面。
END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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