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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何必留凤印?


“越远越死。”朱瀚道,“京中变局已起,若我滞外,任人定罪。”

陆谦沉默,片刻后抱拳:“属下听令。”

京师。二月初七。

夜未央,宫中烛影摇曳。

敬思殿外,侍卫森严。朱元璋正独坐案前,神情阴沉。

案上陈着一封密报,内监监司印章赫然在上。

他缓缓读完,眸中寒光如刀:“镇狱令已出京,却逆返。好个朱瀚——倒真有胆。”

身旁一名太监战战兢兢上前:“陛下,要不要——”

“让他进宫。”朱元璋淡淡道,“朕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太监退下。

次日清晨,乾门外。

朱瀚一身青袍,腰悬镇狱令,面容冷静。

陆谦欲言又止,终低声道:“王爷,小心。”

朱瀚微一点头,独自迈入宫门。

殿中气息凝重。朱元璋未抬头,只问:“为何返京?”

朱瀚恭声答:“臣弟奉令追查飞鹤旧脉,得玉匣一方,事关凤印,故速回启奏。”

朱元璋抬目,眼中光冷:“玉匣何在?”

朱瀚双手奉上。

朱元璋接过,缓缓揭开。血玉半片,仍旧微红。

殿内寂然。

朱元璋注视良久,忽而笑了:“果然是凤印阳半。你查得倒快。”

朱瀚道:“臣弟无功,唯不解何广既为陛下亲信,何以遭杀?”

朱元璋眸光微转:“你怀疑谁?”

“臣弟不敢。”朱瀚答得平静,“但案中所见,并非盗印,似为灭口。”

朱元璋手指轻敲案面,声音平缓:“凤印一事,若泄,天下自乱。灭口,未必是错。”

朱瀚抬眼:“若连持印之人都被灭,那凤印何用?”

殿内空气骤冷。

朱元璋缓缓放下玉匣:“你想说什么?”

朱瀚沉声道:“臣弟只觉,凤印非逆物。若真有守诏之名,陛下不妨观其所载,或可见先皇旧意。”

朱元璋盯着他,目光如刀。

良久,他笑了:“好一个守诏。十年前我留你一命,如今你倒要教我做君王?”

朱瀚不卑不亢:“臣弟不敢。只是,先皇遗命,关乎社稷。若陛下真信天命,当明暗并存。”

朱元璋的笑意渐敛,声如沉雷:“你可知,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逆贼,而是讲‘天命’的人。”

朱瀚垂目:“若天命与人心相悖,那天命又有何用?”

两人目光交错,空气几乎凝结。

片刻后,朱元璋忽然叹息:“朕知你心。你护太子,护那一点清白。但朱瀚,你要记得——帝位从不是清白得来的。”

朱瀚沉默。

朱元璋挥手:“凤印由朕收回,你退下吧。镇狱令暂留——以观后效。”

朱瀚躬身退下。

出殿时,心头一阵发凉。镇狱令被留,等同削权。

皇兄这一步,已将他逼至悬崖。

当夜。

朱瀚未回王府,而在南城僻巷暂居。陆谦送来暗信:“王爷,冯礼失踪,洛阳庙中尽毁,似遭火攻。”

朱瀚面色一沉:“又灭口。”

陆谦道:“属下疑是内监监司动的手。”

朱瀚目光冷厉:“皇兄不容暗线。凤印既入宫,他必彻底清除‘守诏’遗脉。”

他沉吟片刻,取出那册《守诏》,轻叹道:“冯礼说得对——凡血未枯,诏未亡。”

陆谦问:“王爷,可要再动?”

朱瀚摇头:“此刻动,反送命。须静观。”

他抬眼望向窗外月色,喃喃道:“若凤印两半合于宫中,必有异象。那时,便是破局之机。”

数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将亲祭奉天殿,行“祈诏”大典,以示承天正统。

陆谦急入汇报:“王爷,祭诏即祭凤印!”

朱瀚目光骤冷:“他要当众合印。”

“是。”

“那便是要宣告——天命归己。”

朱瀚缓缓起身,握紧拳:“皇兄这是要借天理封人心,一举抹杀‘守诏’。”

陆谦急问:“王爷可要阻?”

朱瀚沉声道:“祭典设于奉天殿,外臣不得入,唯近侍可陪。若要阻,须入内宫。”

“可陛下防你——”

“他防人,却防不了自己。”朱瀚冷笑一声,“他要我做刃,那我便做——逆刃。”

祭典之日,京城钟鼓齐鸣。

奉天殿外,百官俯首。朱元璋身着冕服,步上丹陛。

御案之上,凤印半阳半阴,静卧于玉盘。

他高声诵曰:“奉天承运,永定山河,凤印为证!”

随声,玉盘中两片血玉缓缓合拢。殿内烛火骤明。

就在此时,殿角忽有阴影一闪。

朱瀚身披侍卫甲胄,踏入殿中。

众人惊呼:“王爷——!”

朱元璋面色一变:“你擅闯奉天殿!”

朱瀚沉声道:“臣弟奉镇狱令入殿,有要事启奏!”

他上前几步,目光盯住那两合之印。

“皇兄,此印非天命之物,乃先皇留诏——守诏为明,天命为暗。今日合印,非承天,而逆诏!”

殿上内侍尽皆色变。

朱元璋暴喝:“放肆!”

朱瀚一掌推翻玉盘,血玉跌落地面,裂出细纹。

顿时,朱元璋面色铁青,拔剑出鞘。

“你这是造反!”

“若为守诏而死,臣弟无悔!”

殿中风声骤起,烛火摇曳,众人不敢动。

朱瀚与朱元璋相对,剑光相交,只一瞬,殿顶珠帘碎落。

朱瀚后退半步,掌中血迹。朱元璋胸口微颤,却压住剑势。

他怒极反笑:“好,你要守诏,那便守在地底吧。”

“来人——押下镇狱!”数十侍卫冲入。

镇狱司。石壁阴湿,滴水声滴答作响。

朱瀚倚壁而坐,神色如常。陆谦被押至外堂,嘶声道:“王爷!”

朱瀚淡笑:“不必慌。凤印在殿中已裂,皇兄不会再轻举妄动。”

陆谦低声:“那王爷——”

“留得一息,便有一线。”

狱门忽然开启,一名老太监缓步而入。

烛光映出那张熟悉的脸——正是曾在凤仪宫出现的黑斗篷太监。

他阴声道:“王爷,终于又见。”

朱瀚微眯眼:“你是谁?”

那太监轻笑:“守诏之人。”

朱瀚心头一震。

太监取出一物,赫然是凤印阴半。

“凤印虽裂,阴阳仍存。王爷既护其阳,老奴护其阴。今日来,只为一言——太子未死。”

朱瀚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凤仪宫火起之夜,太子被调包。真太子已由昭宁之人护出京外,藏于金陵西郊。皇上以假死惑众,欲借此净宫。”

朱瀚震惊之余,胸口一阵炙热。

“昭宁……她早有后手。”

太监微笑:“守诏之命,传至王爷。若王爷仍愿守,那就请活下去。”

说罢,他将凤印阴半放于石案,转身离去。烛光一闪,身影消失于暗门。

朱瀚望着那半块血玉,心潮翻涌。

他缓缓伸手,将两印半合。裂隙之处,血线微亮。

“皇兄,你以为凤印已碎。”他低声道,目光如刀。

“可这世上,有些诏,是天也灭不掉的。”

一辆简陋马车停在山脚,篷下垂帘,雨珠沿帘边滴落。

朱瀚披一袭青衣,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车外朱标靠着车轮打盹,衣衫虽旧,却洗得极净。

朱瀚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声道:“醒来吧,殿下。”

朱标睁眼,神色稚嫩,却隐有太子之威。

“王叔……这一路都在赶,咱们真要不回去了?”

朱瀚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低声道:“回去?此刻的京师,不是人走的地方。你的名,一旦露出,便是死。”

朱标咬唇:“父皇若知我活着,会不会高兴?”

朱瀚垂下眼帘,半晌才道:“或许会,或许不会。那不重要,活着才重要。”

车外陆谦牵马上前:“王爷,前方三十里,有一处旧庄,可暂避。属下已派人先去探。”

朱瀚点头:“走。别留痕迹。”

马车再度缓行。天色阴沉,远处山雨将来,风声如诉。

朱瀚取出随身布囊,展开凤印,阴阳两半相合,血线仍在微亮。

他凝视许久,忽然问:“陆谦,你信‘天命’吗?”

陆谦怔了怔:“属下只信刀与令。”

朱瀚微笑:“刀与令皆人造,天命却常在人心。”

他抚着凤印:“这东西,不是帝位的证,而是诏意的符。守诏者,守的是理,不是人。”

陆谦低声道:“若理与人违?”

朱瀚缓缓合上布囊:“那便看谁先死。”

翌日清晨,陆谦匆匆入内,神色紧张。

“王爷,外头有人在查问庄户,说是官府命搜逃犯。”

朱瀚神色不变:“何人领头?”

“听口音是京城来的,称奉‘禁军左卫’之令。”

朱瀚心头一沉。禁军左卫,是御前亲军。

“看来皇兄已派人搜我。”

陆谦道:“属下可先行分散?”

朱瀚摇头:“不。若真搜来,反显慌。收拾一下,假作农户。”

不多时,几名骑兵果然入庄。为首者一身黑甲,面容冷峻。

“此处可有外来之人?”他厉声问。

朱瀚换了粗布衣,背手立于屋外。

“官爷,我们是流民,租此破屋避雨。”

那将冷眼扫他一眼,似要看穿其伪装。忽然问:“可有姓朱的?”

朱瀚淡淡道:“这世上姓朱的多了,官爷要哪一个?”

对方皱眉,正要再问,忽听远处传来马蹄急声,一名骑兵飞奔而来。

“报——东岭村有人可疑!”

黑甲将冷哼一声:“走!”转身驰去。

尘土散尽,陆谦才压低声音道:“险些——”

朱瀚望向远方,神色平静:“不,他们在试探。真正的追兵,还在后面。”

他沉吟片刻,道:“再停不得。立刻南下,走小道,去金陵。”

陆谦一惊:“金陵?那是京畿之地——”

“正因如此,他们想不到我会回去。”

朱瀚看了看朱标:“殿下,此去要忍得苦。”

朱标抬头,目光中有一种早熟的坚定:“我不怕。”

朱瀚微微点头,心底却更添一分沉重。

金陵,三月初。

城外柳丝如烟。朱瀚一行化作行商,自西门入。

夜宿驿中,陆谦取出探子消息。

“王爷,凤印合于殿后那日,虽裂,却被修复。宫中传言,圣上以天工匠人重新镶合,封于御案之下。又——”

他迟疑。朱瀚道:“说。”

“又命内监何氏之后接掌尚衣局,专供祭服。此人,乃何广之侄。”

朱瀚眉心一蹙。

“他要补何广的缺,继续守那印。”

“是。”

朱瀚沉思良久:“凡事无巧。他留半脉,就是要引出另一半。若凤印真被修合那天理与人意,便彻底为一。”

陆谦问:“王爷打算?”

朱瀚缓缓起身:“入宫。”

陆谦愕然:“王爷——不可!您假死方安,若被识破——”

朱瀚转身,目光如铁:“若不入宫,那朱标便一生为亡。凤印若被彻封,守诏之名再无人知。那我死也枉。”

他沉声道:“此事,只能我去。”

三夜后,宫中。

风色如水。御书房外,灯光微暗。

殿中朱元璋伏案批阅,身边唯老宦苏宁一人。

忽然,烛焰一动,窗后影晃。

苏宁警觉抬头,却被朱元璋抬手制止:“让他来。”

片刻,一道人影无声入殿,青衣素带。

朱元璋抬目,淡淡道:“原来你还活着。”

朱瀚缓步而前:“皇兄早知?”

“朕若不知,你以为镇狱能藏人?”

朱元璋冷笑,“你身边那内监老狗,朕故意放他走。”

朱瀚心中微震。“皇兄果然一早算到。”

朱元璋放下笔,语声平缓:“朕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凤印两半既合,天下理顺,你的死与生,不过一枚棋。”

朱瀚盯着他,半晌才道:“若那理不合天心呢?”

朱元璋目光一冷:“天心?天心在朕。天下已定,守诏再起,只会乱。”

朱瀚沉声:“守诏不为乱,为正。先皇之诏在天,岂容人改?”

朱元璋缓缓起身:“你真信先皇?那老贼当年血流成河,朕亲手葬了他。何来天命?”

朱瀚默然。

朱元璋走近一步,语气低沉:“弟弟,你该明白,朕不是要杀你。朕要你明白——天下无天命,唯有人命。”

朱瀚抬眼,眼神冷若霜:“若真如此,皇兄又何必留凤印?”

朱元璋一怔。

“若无天命,印在案下作甚?您怕的,不是诏,而是心。”

朱元璋目光如雷,骤然拔剑:“你以为朕不敢?”

朱瀚却不退,反上前一步,冷声道:“若皇兄真敢,那就毁印于我前。毁了凤印,我立刻死在殿中。”

两人对峙,剑光映烛,空气几乎冻结。良久,朱元璋手中长剑微颤,终缓缓放下。

他低声:“你……和他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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