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家

值班查房，早上九点开始看门诊，排队的老老少少从桌子面前一路排到门外，话说不利索的阿姨被我盯着眼睛看，更加口齿不清，穿大花棉袄的老妇人一个抽气差点没背过去。我手机在桌盒里放着“动作”教学片，一边耳机插着，一边撑着头耐性温和的听这些天天胸疼肺疼腰子疼或者嘴疼的病人。

右耳朵耐性听支支吾吾的老弱病残们诉说着自己的病痛，我在单子上刷刷的写病历，流水的病人铁打的医生，写完上午七十张病历单卡着时间叫吴晗雨关门送人。

“西医生，有人找你，我请他在你办公室等了。”

“饭呢？”

“你们不出去吃么？”

也对，插兜回到办公室，狗子——柯庭坐我办公椅上点我小电影放，我进门了都没发现，一脚踢深棕色桌子上，电脑左右晃了晃，吴晗雨给泡的茶打湿桌面，狗子啊呀叫了一声，害怕我电脑报废后敲诈他一笔，狗刨似的拿纸吸水。

“走，请我吃饭。”

不跟他墨迹，白大褂脱掉，换上灰色卫衣，拿了车钥匙去开车。

他跟得上我的速度，我在车上等他超过五分钟，他今天就没资格占用我宝贵的午休时间。

狗子选餐厅还可以，习惯中餐无拘无束的进食方式，果断鸳鸯火锅变态辣伺候，各种肉类上桌我已经开吃。

“今年跟我回家行不行？”

柯庭，富二代，受，会玩，没人要，浪，瑶厅成员之一，人识趣，勉强算我小弟。

“不行。”

我头也不抬，直白拒绝，他家长辈爱我爱得深沉，装过一次女朋友就跟鼻涕一样黏上来，我恶心。

“姐，爷，主子，母上，求您了。”

“求祖宗都没用，今年爷要带媳妇儿回家见家长。”

柯庭逗乐神情一收，惊讶的用戴了绿色美瞳的眼睛盯着我。

“什么？”

“没听懂？脑髓换成屎糊了么？”

“那你们家肯定天下大乱了。听说西爷爷病得厉害，你还打算这样做刺激他老人家么？”

“我做事情是以为别人着想为出发点么？”

“嘿嘿，那，爷，是否考虑带小的去您家躲完这个春节？万一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

口腔被变态辣辣到麻木，我喝点盐水漱口吐掉，思索一秒。

“行，到时候穿正常点，再让我看到脖子上的狗圈，我给你栓瑶厅厕所里去。”

柯庭两眼放光，一脸期待，激动问。

“真的吗？”

忘了这狗欠曹，我一时语塞，冷脸道。

“找有病的上你。”

柯庭脸色一白，立刻缩了回去。他毕竟名门公子，再浪也怕生老病死。火锅被我收拾了一半，剩下的留给他。

回去继续坐诊时思索着给钟染柒发了个短信，钟染柒是我大学时候捡到的小可怜，她喜欢的女孩子，被四个男人在六年时间内间断性强爆两次，女孩自杀的新闻在三年前红爆网络，我倒是没做什么，就是给了她一些钱，足够多的钱。至于她用在了什么地方，我清楚但没有追究。

这人脸蛋漂亮，任我剥削蹂躏，话还少，人痴情，亡命徒，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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