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江离病发
江离开着车，在城市里疯狂地穿行。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
身后的某个角落，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内，男人拿着手机，正在低声汇报。
“老板，她开着车在乱逛，像只无头苍蝇。”
电话那头，传来黎曦晨冷静的声音。
“她没钱了，会想办法把车处理掉。跟着她，给她行个方便。”
“是。”
男人挂掉电话，踩下油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正如黎曦晨所料，在汽油即将耗尽的时候，江离把车开向了本市最大的地下黑市。
这里龙蛇混杂，是销赃和进行灰色交易的天堂。
她刚把车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穿着油腻背心，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就凑了上来。
“美女，卖车？这车不错啊。”
江离警惕地看着他，“你能给多少？”
男人围着车转了一圈，报出了一个数字。
江离的心沉了下去，这个价格，连原车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她没有选择。
她需要钱，需要立刻消失。
“太少了。”她咬着牙。
男人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美女，这可是黑市，我担着风险呢。不过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再加一点，一口价！”
他说完，又报了一个新的价格。
这个价格，出奇地公道。
甚至可以说，有些太顺利了。
江离愣了一下，但急于脱身的她，没有多想。
“我要小黄鱼。”这是黑市最容易变现交易的东西，毕竟，用线上支付，容易被追查。
“没问题！”
男人爽快地递给了江离一个包。
江离打开，粗粗地数了一遍，里面有二十条小金鱼，足足两公斤黄金。
如果是以前，她是看不上这些钱的，但现在，她却只有这么多了。
江离把包重新拉好，提着包，转身就走。
就在她穿过一条嘈杂的过道时，旁边两个正在喝酒的男人，谈话声清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哎，你听说了吗？江家那个江舟，前阵子消失了好几个月，知道是去干嘛了吗？”
“干嘛？那种人物，不是去国外谈几个亿的生意，就是去哪个小岛度假了吧。”
“屁！我三舅的表哥在星火当清洁工，听说的内幕消息！”
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神秘和幸灾乐祸。
“他得了绝症！渐冻症！听说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快瘫了，动都动不了！”
“我靠！真的假的？渐冻症？那不是等死吗？”
“可不是嘛！你说好笑不好笑，那么牛逼的一个人，钱和权都有了，最后还不是要被老天爷收走！”
“砰！”
江离手里的包，散落一地。
她的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只剩下那三个字，在脑海里疯狂地回响。
渐冻症。
江舟……得了渐冻症？
怎么会？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不是幸灾乐祸。
而是一种尖锐的，像是心脏被狠狠揪住的痛苦。
她想象不出江舟被困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样子。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对他的恨，她对他的偏执，她对他所有的纠缠，都源于她想得到他的认可。
一个强大、完美的江舟的认可！
不是一个病人的！
她的手指再次颤抖起来，对手指失去控制的无力感传来，随即她抓不住手里的包。
“砰！”
装着小黄鱼的包掉到了地上。
她立刻去抓包，想把包捡回去。
但她的手抖的厉害，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在脑海中下达指令，那只手都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
指尖一次次从包带上滑过，却怎么都抓不起来！
一种比被妈妈放弃，被警察追捕，比身无分文更深邃的恐惧，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她想到了刚才开车时，那只手无力拉开车门的瞬间。
想到了自己身体里，那股莫名其妙的虚弱感。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疯了一样地钻进她的脑海——
她有着和舟哥一半一样的基因，不会她也是得了渐冻症了吧！
江离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猛地用另一只还算听话的手，抓起包，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像是逃离什么恐怖的诅咒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巷子更深处。
黑市里蛇龙混杂，什么都有。
她还知道，这里有一个黑诊所。
诊所里坐着一个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嘴里叼着烟的瘦削男人，他正在和对面的男人商量手术费用。
此时，江离走了进来，阴郁地走到角落的阴影里等着。
男人见有新客人进来，他匆匆打发走眼前的客人。
等其他人走了，江离才晃着无力的胳膊走过来。
男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吐出一口烟圈。
“脱臼了？出门左转，有个老头儿，你找他……”
“不是。”江离把那只颤抖的手伸到他面前，“它不听我使唤！我控制不了它！”
男人这才有了兴趣，掐灭了烟头，举起江离的胳膊，再放手。
江离的胳膊很重地往下坠，落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男人对她的手更有兴趣了，“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江离仔细的回忆，“以前就有点麻，我也没太在意，今天就突然不能使唤了。”男人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有没有觉得肌肉无力，有没有容易疲劳。
江离越听，心越沉。
这些症状，她都有！
只是她之前一直以为，是逃亡和精神紧张导致的！
男人让她躺在一张油腻腻的检查床上，拿出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简陋仪器，在她身上鼓捣了半天。
最后，他坐着转椅，转到从仪器上下来的的江离，露出一副准备骗人的样子。
“你这个……不是简单的毛病。”
“是什么？”江离的声音都在发抖。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渐冻症。”
轰——！
江离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她的头顶炸开，将她的理智，她的认知，她的一切，都劈得粉碎。
她和舟哥，果然得了同一种病！
“不！你胡说！”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这个庸医！你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男人不在意，反而耐着性子解释：“你的症状很典型，肌无力，肌肉萎缩……我虽然这里设备简陋，但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病了。”
他看着江离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不过嘛……你也别太绝望。现在这病，也不是完全不能治……”
江离冷冷的看着他，不用他说，她都知道，纳米机器人可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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