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上面的决定，老鬼行动不利，李铁锤的发现
部委大领导是如何汇报的，李铁锤并不清楚。
不过等回来之后，部委大领导再次召开了会议，宣布上面已经决定拒绝老毛子那边的请求。
“我们已经正式回复了那边，只出售东方计算机1号设备，不出售设备。”
听到这个消息，李铁锤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咱们搞了这么多年发展，要是还要受制于人，那所付出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当然了，咱们可能也会因此承受巨大的压力，不过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避免冲突，就越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冲突。
最好的办法是，时刻做好应对冲突的准备，争取在冲突中获得主动权。
会议上，部委大领导再次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
“铁锤同志，现在盯着东方计算机1号的又多了一方，你们计算机研究所的保密压力很大啊。”
“领导，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跟有关部门积极合作。”
李铁锤开完会之后，便急忙赶回了东方计算机研究所。
李铁锤刚来到保卫科，就看到老鬼带着两个灰色中山装气呼呼的从审讯室里走出来。
“怎么？”
“别提了，曹玫瑰的嘴巴硬得跟钢钉一样，刚才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愣是没有让她开口。”老鬼气有些郁闷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铁锤心中咯噔了一声。
在审讯工作中，不怕目标胡扯，就怕目标不开口。
对方要是打定主意死扛的话，要想撬开嘴巴，估计要花费不少功夫。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只能熬鹰了。”老鬼叹口气说道。
李铁锤明白熬鹰的意思，这种办法在后世并不合规，但是在这年代却很常见。
李铁锤虽觉得没什么效果，也没有拦着。
曹玫瑰的审讯工作依然由老鬼负责，李铁锤则回到办公室内，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装的正是真正的处理器图纸。
李铁锤将图纸随意的装进帆布包里，拎着出了办公室，一路上有不少人跟李铁锤打招呼，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帆布包，更不可能有人相信真正的图纸就装在这毫无保护作用的包里面。
李铁锤一路来到了停车场，正打算拉开战锤100的车门，后院传来了一道声音。
“李顾问，下班了？”
李铁锤扭头看去，只见保卫科的周万全副科长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
“是周科长啊，你也下班？”李铁锤没有回答周万全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是啊，我是负责后勤的副科长，不插手查桉子的事儿，干脆早点回家休息。”周万全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然后拉开了他自己的车。
这是一辆普通的嘎斯吉普车，周万全上了车之后，点着火，吉普车缓缓出停车场。
李铁锤也收回目光，转身进到了驾驶室里，刚点着火，他突然浑身一凛。
“周万全是保卫科的副科长.....他能够自由出入保卫科，那么泄密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李铁锤此时脑海里无数条线索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了一起。
后勤处的陈兴旺被抓后，老鬼认为陈兴旺就是隐藏在计算机研究所内的暗线。
是陈兴旺发现了梁日升请假去医院，然后通知曹玫瑰下了手。
但是，李铁锤总觉得奇怪，陈兴旺不可能时刻盯着梁日升，那天却偏偏及时发现了梁日升请假，这也太巧合了。
要是那个隐藏的暗线是周万全的话，这个问题就能解释了。
周万全身为副科长，其中的一个权力就是开具出门条。
想到这里，李铁锤深吸口气稳了稳精神，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着战锤100来到了大门口。
没有出乎李铁锤的预料，周万全的那辆吉普车并没有离开研究所，此时也停在大门口。
周万全正在跟保卫干事们聊天，看到李铁锤的车过来，笑着说道：“我看你还没过来，以为你碰到什么事儿了呢。”
“害，别提了，这车的电池不太好用了。”李铁锤回答。
“这事儿好办，我明天跟后勤处的主任说一声，让他帮你换个新的。”说着话，周万全打开了大门。
李铁锤说了声谢谢，开着战锤100离开了研究所。
看着战锤100消失在道路尽头，周万全悬在喉咙眼的心脏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他刚才在停车场，总觉得李铁锤看向他的目光不对劲，还以为已经暴露了。
看来是虚惊一场。
“周副科长，您要离开吗？”旁边那个保卫干事把周万全惊醒过来。
他给保卫干事递了根烟，开着吉普车出了研究所，一路上不时的看向后视镜，还时不时的调转方向。
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开着车来到了位于郊区的住宅内。
周万全刚拿出钥匙，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老周，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女同志，她是周万全的媳妇儿，姓朱，京城郊区煤炭厂宣传科干事，其父亲是煤炭厂的领导。
“科里面没什么工作，就提前回来了。”
周万全看到朱珠穿着考究的毛料中山装，脸上抹了雪花膏，嘴唇上涂了洋口红，打扮得非常支棱，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这是要去哪啊？”
“到朋友家玩，晚上你自己吃饭吧，别等我了。”朱珠一边说话，一边围围脖。
“是不是大院里那些人啊，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跟他们来往。”周万全从朱珠身上闻到了香水的味道，有些忍不住了。
朱珠围好围脖，秀眉紧蹙：“老周，咱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咱们两个谁也不能干涉谁！”
周万全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说道：“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
“名声？你的意思是说我名声不好？”朱珠闻言，眉毛横挑，怒斥：“周万全，你当初能够从大西北调回来，多亏了我家老爷子，怎么，现在我家老爷子要退休了，你尾巴翘起来了？！”
“不，不是那意思。”周万全有些窝火。
他虽跟朱珠没什么感情，也不能看着朱珠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
那些小年轻从过来搞来了录影机，躲在屋里唱歌跳舞，男男女女的，污秽不堪。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朱珠冲着周万全翻个白眼：“当初老爷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只要你在煤炭厂，按部就班的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能当上厂领导。你偏不听，非要去计算机研究所，你不听我的，我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朱珠跺了跺脚，仰着头，看也不看周全一眼，趾高气昂的出了屋子。
周全差点气炸了，这会却只能咬紧牙齿忍了下来。
“要不是看在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上，你早就掉进海子里了！”
周全深吸几口气，平缓了情绪，然后关上门和窗子，转身进到了屋子里面。
这屋子是朱珠家的老宅，是别墅式样的房子，上面两层，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里面堆放的是杂物。
周全沿着楼梯下到地下室里，先是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看到他提前布置的陷阱都没有动静，这才来到角落里，打开了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部电台。
周全看着电台，心情五味杂陈。
在接到兰利的任务后，周全精心布局，不惜抛弃最宝贵的棋子当做诱饵，原本以为能拿到图纸。
没想到，最终竟然钻进了人家设计好的陷阱中，现在不得不亲自行动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把这部电台砸个稀巴烂，从此跟兰利断了联系。
但是周全非常清楚兰利的作风，要是敢背叛的话，等着他的只能是一条死路。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这次损失那么大，兰利原来开的价码已经不够了。”
周全取出电台，插上了电源。
很快，滴滴答答....一道无声的电波跨越重洋，来到了北美洲。
总裁小托马斯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东方计算机1号自从发布后，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市场。
现在公司以前的几款老式的计算机，已经彻底没有销路了，新型的计算机的参数被人泄露了出去，成为了笑柄。
更加紧迫的是，公司的几个股东在意识到即将惨败后，都纷纷对小托马斯施压。
小托马斯现在可谓是内外交困。
唯一的希望就是从东方搞到图纸了。
结果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小托马斯的性子一向沉稳，现在却有点忍受不住了，打算拿起电话，联系兰利那边。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了。
电话是约翰逊打来的。
“小托马斯啊，那边出了点问题，鱼太难钓了，风浪太大，还损失了好几个渔夫，船主现在希望你能多加点钱。”
小托马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为了拿到图纸，他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将近一百万美元，现在还要加钱。
只是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小托马斯也不得不咬着牙说道：“约翰逊叔叔，只要鱼的味道鲜美，我愿意在原本的价格上，再加两成。”
“好的，我马上通知船主，让他出海捕鱼。”
对面挂掉电话，小托马斯倒了一杯威士忌猛地灌了一口。
烈酒此时已经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了。
小托马斯拿起电话，通知秘书进来。
片刻之后，金发碧眼的秘书走进办公室里。
“关上门。”
....
此时此刻。
已经将图纸送到基地的李铁锤重新回到了保卫科内。
老鬼正在安排人对曹玫瑰进行熬鹰，看到李铁锤回来，有些奇怪的问道：“铁锤，你不是下班了吗？”
“出了点事。”李铁锤环视一圈，老鬼看向了那几个队员。
“你们按照时间表审问曹玫瑰，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是。”
那几个队员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鬼关上门，看着李铁锤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你先不要问那么多，你马上找个理由，把研究所保卫科的人排除到桉子外面。”
老鬼吓了一跳：“你是觉得保卫科有内鬼？不可能，保卫科的人手都是我一手挑选的。”
“老鬼，你忘记曾经告诉过我的一句话了吗，干咱们这行的，谁都不能相信，哪怕是自己。”李铁锤的脸色严肃起来。
老鬼意识到李铁锤不是在开玩笑，点点头：“我来安排。”
随后，老鬼以调动为理由，将原本负责外围的保卫科干事，调去负责巡逻，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等人调走后，李铁锤让老鬼把陈兴旺带到了审讯室内。
陈兴旺现在的精神头非常不好，早就没有了原来淡定，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想来也是，陈兴旺并不是那种心怀信念之人，虽然把不怕死挂在嘴边，但是当知道即将吃枪子后，也难免会害怕。
陈兴旺坐在椅子上，看到李铁锤进来，连忙问道：“领导，你是不是打算对我们进行宽大处理？”
李铁锤坐到位置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闻言，陈兴旺垂头丧气：“不可能的，我知道自己犯的错。”
“知道就好。”李铁锤喝口茶，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等会你要是把我需要知道东西，都讲出来，我可以把你的骨灰送到黄家庄的黄家祖坟内。”
“真的？！”陈兴旺顿时来了精神，这事儿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陈兴旺相信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担心，一旦被枪逼了，没有人帮他领取骨灰，将会成为孤魂。
现在遇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李铁锤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吸引住了陈兴旺的注意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更改了运送图纸的计划？”
老鬼这会还处于懵逼中，搞不清楚李铁锤为何要提审陈兴旺，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微微一变。
上次审问的时候，陈兴旺直接交代得知了更改计划，但是并没有说出原因。
这是一条重大线索，他怎么给疏忽了。
陈兴旺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住了。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你们更改了计划呢？”
老鬼的脸色更加严肃了：“难道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陈兴旺眼皮上挑，想了想，摇摇头：“不是。”
李铁锤循循诱导：“你仔细想想，你是在哪里听到的，或者说，你是从哪些迹象里分析出来的？”
这话点醒了陈兴旺，他盯着白纸灯泡，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
“我记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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