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初次较量
工程厂内。
老鬼的行动效率很高。
虽不清楚为何李铁锤对一个平平无奇的研究员感兴趣，还是第一时间调取了档案，送了过来。
“孩子还好吧?”李铁锤接过档案顺手递出根烟，问了一句。
“只是感冒发烧，用了点药已经好了点。”老鬼心中一暖，他只是在前两天顺嘴给李铁锤提了儿子发烧的事儿，没想到竟然记下了。
“没用大庆霉素吧？”
“没，这药有什么问题吗？”老鬼疑惑。
大庆霉素是这年月治疗感染最有效的抗生素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具备耳毒性，能够导致儿童耳聋。
当然了，不谈实际情况，议论一款药物的好坏，就是在耍流氓。
在目前的条件下，要是没有这药，估计要有无数人因为感染而没办法治疗。
要是有机会的话，也许应该开发一款副作用更小的药物。
医药市场也是个巨大的市场，现在国外那些制药巨头已经开始崛起了。
靠着药物专利，在未来的几十年时间里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利润，才能投入巨额资金继续研制药物。
相反，国内错过了这股热潮，等开始重视药物的研发，已经来不及了，专利权都被人家拿到手了。
只能购买别人的专利，或者是等别人的专利过期制造仿制药，压根没有多少利润。
李铁锤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越来越多了。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馒头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着急。
梁日升，现年三十五岁，父母双亡，东北工业大学的硕士毕业生，曾在吉春计算机技术研究所担任五级研究员，数次获得先进研究员称号。
档案上没有任何疑点，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梁日升直到现在还没结婚。
这对于那些醉心研究的研究员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怎么，哪里不对吗？”
“没有。”李铁锤将档案递回去，“你还是派人盯一下，不要用老手，让那些新人去盯着。”
“新人？你难道不担心梁日升发现.....”老鬼话说一半，才意识到李铁锤的目的。
“你是打算打草惊蛇？”
“没错，梁日升工作这么多年了，经过数次审核，竟然没有任何问题，要么是他真没问题，那更好，咱们不用为此事担心了。
要么是他极擅长隐藏，适当的惊动他一下，说不定有效果。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听完李铁锤的话，老鬼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等。”李铁锤喊住了老鬼，“你找一张梁日升的照片，送到卧牛山基地那边，让周二驴和那个售货员辨认。”
“是！”
老鬼刚离开后，李铁锤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现在华山已经返回了港城，准备东方计算机1号的发售工作。
一旦上级批准在国外大规模成立培训班，那相关的教材和培训资料都需要及时编纂出来。
刚忙碌一会，李铁锤就接到了部委的电话。
上级领导已经同意了培训班计划，并且还联络文化部门的同志，由他们派人过来配合工作。
“太好了，谢谢领导。”李铁锤有些激动，他本来就觉得依靠红星公司自己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
“要说谢，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一想到能把咱们的文化推广出去，我这个老头子都有点激动了。”
部委领导的心情可以理解。
软实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学习了汉语，那么以后某些人想要抹黑，就很容易被揭穿。
另外，咱们国内的产品走出国外后，也会更容易被国外的顾客所接受。
这是一本万利的事儿。
就在李铁锤忙着编纂教材的时候，梁日升出现在了技术科的卫生间里。
“我可能被发现了。”
“怎么会？保卫科那边并没有调查你，我可以确定。”隔间传来了一阵声音。
“不一定是保卫科的人，你应该知道研究所里还有一股保卫力量。”
“钉子，你太敏感了。”
“敏感？一旦被发现是什么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你想撤？”
“我....我已经帮你们办了那么多事情，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钉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要是撤走，兰利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
“钉子，有我在这里，你绝对不会暴露。只要你能拿到资料，兰利答应将你和玫瑰都送出去。”
“可是那些资料压根不在技术科内，李铁锤肯定是把资料藏起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需要你自己调查了，钉子，你要记住了，兰利在盯着你。”
“好吧，我知道了....”
对面传来冲水的声音，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等声音消失，梁日升这才提上裤子，在水龙头旁洗了手，回到了办公室。
他刚坐回位置上，坐在他对面的老秦就嬉笑道：“老梁啊，你这一天得去四五回厕所，是不是那功能不行了啊？”
“你少胡扯。”梁日升最讨厌老秦，老秦也是从外面调来的研究员，整天喜欢背着人嚼舌根子。
“诶诶，我这是关心你，告诉你，我家里有祖传的药方，只要一副药，就能让你金枪不倒。”
老秦就喜欢看梁日升尴尬的样子，嬉笑两句后，压低声音说道：“哎吆，我忘记了，你还是个光杆子，这么着，我还有个表妹，一并介绍给你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秦老哥，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梁日升说着话，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茶叶罐子递给老秦。
“这是我刚买的茶叶，你试试。”
“好茶叶啊，这次我可得尝尝。”老秦狠狠抓了一大把茶叶放进自己的茶杯里面，这才算是堵住嘴巴。
梁日升眯起眼看着他那副贪婪的样子，心中冷声：等资料搞到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此时他突然感到被人盯着，连忙装出倒茶的样子，拎起了热水瓶，眼睛余光却朝着窗户外瞄去。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后脑勺，有两个清洁工正在工作。
东方计算机研究所的卫生搞得很好，有清洁工倒不是不奇怪。
但是那两个清洁工的衣服太干净了，还有他们明显没有干过清洁工作，拿扫帚的姿势也不对。
“看来确实是被人盯上了，不能再听邮差的了，得想办法先撤了。”梁日升站起身，突然捂住肚子，呻吟了两声。
“老梁，你怎么了？”秦研究员看到他的样子，连忙站起了身。
“不知道，肚子特别疼。”梁日升此时疼得额头冒出冷汗，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你可别吓我。”秦研究员只是嘴贱，这会也慌了手脚，连忙喊了几个研究员将梁日升送到了市里面的医院内。
李铁锤是在十分钟后得知这个消息的。
“铁锤，梁日升应该就是那个迪特，现在他发现被监视了，应该是打算逃走，我已经派人在医院里盯着了，只要他敢逃，就能抓人了。”
老鬼有些激动了，他原本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迪特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么简单？”李铁锤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喜色，反而皱起了眉头。
这次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在基地那边玩了一个声东击西，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怎么？”老鬼见李铁锤的表情不对，询问道。
“没什么，你派人盯好了梁日升。”李铁锤虽不清楚对方在搞什么鬼，但是把人盯死了，总归是没错。
“你放心。”
老鬼站起身就要去增派人手，一个队员敲开门，在老鬼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
李铁锤站起身问道：“梁日升跑了？”
“那倒没有，梁日升死了。”老鬼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曾经猜想过梁日升逃跑。
猜想过梁日升见逃跑无望，再次回到东方计算机研究所。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铁锤也没料到，深吸口气，站起身：“走，咱们到医院看看。”
李铁锤以东方计算机研究所领导的名义来到了医院内。
梁日升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太平间里。
李铁锤掀开白布，没错，确实是梁日升，死的不能再死了。
“让人好好看着尸体，梁日升的主治医生是哪个？”李铁锤问道。
“是张大夫。”
李铁锤在医生办公室内见到了张大夫，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医生，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此时也是满脸的不解。
“同志，病人按理说不应该有生命危险的，但是没想到....唉.....”
“张大夫，您不要紧张，我们只是要搞清楚梁日升的真实死因。”李铁锤知道张大夫的担心。
这年月虽然没有医闹，但是病人家属和单位的领导也不可能给医生好脸色。
听到这个，张大夫才算是松懈下来，取出一份病历。
“梁日升的病因只是肠绞痛，这是一种很轻微的病，只是疼得厉害，我按照规定开了药物，本来不用住院就能痊愈，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厕所内。”
“厕所呢？”李铁锤皱起眉头，“你们跟我们保卫科不是这样解释的，说是死在急救室内....”
张大夫解释道：“真实的死亡地点，确实是急救病房内，他是晕倒在厕所内，被护士发现了，才转到了急救室内。”
“其实，梁日升被送到急救室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死因呢？”
“肠梗阻。”
李铁锤心中的怀疑更浓郁了。
厕所内人来人往，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如果要他选择干掉梁日升的话，也会选在厕所内。
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敌人为何要干掉梁日升。
第二个是敌人是如何干掉梁日升的。
梁日升明明只是肠绞痛，为何会突然发展到肠梗阻。
李铁锤带着老鬼检查了出事的那间厕所，很普通的男厕所，没有任何发现。
至于那些监视梁日升的同志，一直跟在梁日升身后进到了厕所里面，也没有任何发现。
李铁锤推开门，进到了那个蹲坑内。
“铁锤，你要干什么？”老鬼感到他的举动有些奇怪，询问道。
李铁锤没有理会他，学着梁日升的样子蹲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也没有任何发现。
“关上门。”
老鬼虽不清楚李铁锤要干什么，还是关上了厕所门。
“找到了。”李铁锤猛地站起身，喊老鬼赶紧找一个小刀。
老鬼盯着厕所门上的一块白色小点，询问道：“这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你不觉得这么脏的地方，为何这白色的小玩意会这么干净吗？”
听到李铁锤的话，老鬼也觉得那玩意有些奇怪。
他用小刀刮了刮小白点，这玩意有粘性，竟然拉丝了，就跟大白兔奶糖一样。
“太奇怪了，谁会把糖粘在厕所的门上。”
“带回去，让局里面检验一下吧。“
李铁锤合上证物袋子递给了老鬼，局里面现在已经建立了检验室，虽然技术没有后世那么先进，但是也能搞清楚一些毒物。
鉴于发现了疑点，梁日升的尸体也被送回了局里面，打算进行解剖。
李铁锤又找张大夫谈了话，要求他对发生的事情严格保密，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您放心，我是知道组织纪律的。”张大夫见到了这阵仗，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做完这些事情，李铁锤这才带人离开了医院。
他们看到医院门口，一个身穿碎花衬衫，脚穿小牛皮鞋的女人正盯着他们看。
等战锤100呼啸着离开后，女人也转过身进到了隔壁的一个小巷子内。
她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大院里，在最里面的门上敲了敲。
门开了，女人转身进去，看着一个戴着口罩，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说道：“你怎么能杀了梁日升！”
中山装男冷声道：“不杀他，我们都要暴露，梁日升就是个蠢货，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早就被那些人盯上了。”
“可是...可是....”女人有些不忍。
“玫瑰，我知道你跟钉子是一对，但是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是没有办法完成这次的任务，你跟我都等着挨枪子吧！”中山装淡淡的说道。
这个代号为玫瑰的女人听到这个，气势顿时弱了一大截，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吧，现在钉子没了，咱们没有办法接触到资料，该怎么行动？”
“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计划。”中山装嘿嘿一笑，递出了一张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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