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1章 一探究竟
交代完，秦风的身影便融入黑暗，如同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
严桑家已经熄灯，院子里没有养狗。
秦风隐匿了气息，柳氏根本发现不了他。
之前林凛的话秦风还记得：这整个镇子的“生机”都汇聚于此，成为滋养桑炎“化凡”之梦的温床。
必须找到症结所在。
他身形微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的神识如水银泻地，细致地扫过每一寸土地。
柳氏与小念皆在安睡，呼吸平稳，并无异样。
最终，他的神识锁定在了主卧——那属于“严桑”的房间。
“在那里么……”
迈步进去，房间的景象一览无遗。
房间内陈设简单，书卷气息浓郁，与寻常书生居所无异。
但秦风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靠墙而立的一排书架上。
神识反馈回来，书架后方传来极其微弱的，被人刻意掩盖的空间波动。
他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凌空勾勒出几个玄奥的符文，轻轻点向书架某处。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传来，随后书架就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向后悄然滑开，露出后面的一道向下延伸的的阶梯，看起来幽深黑暗。
通道内，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和泥土腥气，以及一丝极淡魔元的气息扑面而来。
“找到了。”
秦风毫不犹豫，闪身而入。
在他进入后，书架又无声地合拢，恢复原状。
通道内没有灯火，秦风也不需要。
阶梯向下延伸了约莫十数丈，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里并非想象中阴森恐怖的魔窟，而是一处极为宽敞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顶端，镶嵌着几颗散发着幽冷白光的明珠，照亮了中央的景象。
秦风抬眸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座约三丈方圆的阵法正在缓缓运转。
阵法的基座看起来不像玉石，颜色十分暗沉，就如同干涸血液凝结在地板上的木质结构。
那上面雕刻着与镇上的阵法同源的阵法符文，但是更为复杂。
那上面，还有图案扭曲的百昌国图腾。
无数条纤细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丝线，涌动着一道道能量，如同眸中植物叶片的脉络一般，从四面八方的岩壁中渗透出来，最终汇入这座核心阵法之中。
这些，正是从全镇居民身上汲取到之后，再被初步炼化过的“安宁”能量。
而在阵法的核心处，这些能量被进一步提纯转化。
化作一种更为精纯的，并且带着奇异生命波动的暗金色流光。
如同一条条细小的溪流，注入到阵法中心。
那里悬浮着的一枚约拳头大小的暗金色晶体，这晶体正无止尽地吸收着这些能量。
只见那晶体内部，仿佛孕育着一个微缩的混沌世界，在其中不断生灭。
散发出的气息，和桑炎出自同源，却又更加古老纯粹。
这便是噬灵阵的核心，也是桑炎用以维持“严桑”这个身份，进行疗伤，乃至进行“化凡”修炼的能量枢纽中心！
秦风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些用来构成阵法的暗红木质图腾，和流转的能量丝线上。
他微微闭眼，再睁开眼时，左右眼各自不同。
右眼里黑雾缭绕，看不到眼瞳。
左眼之中，则有淡淡的暗金色光芒。
他用这双眼睛，解析着这座阵法的结构，和其能量流转的节点。
随后，微微皱起了眉毛。
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这座阵法同时与地脉、与全镇居民的气机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暴力破坏的话，必然会引发灾难性后果。
必须找到其能量流转中最关键的，同时也最脆弱的“楔点”，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将其瓦解。
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点混沌色的光芒。
随后，谨慎地探向阵法边缘一处能量交汇。
这个地方看似稳固，实则，在他感知中，这处节点带有微微的滞涩感。
“应该是这里……”
只要将一丝死亡之力注入其中，应该就能逐步引发整个阵法的崩溃……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能量节点的前一刻，一种极其细微的窥视感从身后传来，让秦风的动作猛然一顿。
秦风缓缓收回手，转过身。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通往地面的阶梯阴影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严念。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似乎才刚睡醒，头发披散着。
双脚赤裸，怀里还抱着那个色彩鲜艳的藤球。
明珠幽冷的光线落下来，照亮了她精致却毫无表情的小脸。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孩童该有的睡眼惺忪。
那双原本应该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深井，就那么直勾勾一眨不眨地看着秦风。
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看着她父亲最大的秘密。
甚至她就站在那里，就连秦风都没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秦风看着她，神色深沉而凝重。
他早就知道这女孩魂根缠绕魔种，是桑炎计划的关键。
此刻她如此诡异地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就连他都没发现严念的到来，说明严念并不仅仅只是个容器。
只不过，此时的严念身上仍旧探查不到任何魔气。
除了表情呆滞一点，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
虽然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发现了秦风的动作，但秦风没有立刻对她下手。
今天他来，本就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地下的阵法，其次就是严念。
正好，现在严念出现在了这里，或许，这正是另一个契机。
一个不必完全摧毁阵法，就能从根本上瓦解桑炎图谋。
同时……或许能救下这个无辜孩童的契机。
他收敛了指尖的神力，目光落在严念那空洞的双眼上，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慈悲：
“你……能看到这里的‘东西’，对吗？”
严念没有回应，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晌，她忽然举起手，将手里的藤球朝着秦风的方向递了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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