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首富的算计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返回赵家别墅的路上，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窗外江城的繁华夜景隔绝成两个世界。

赵金宝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坐在他身旁的妻子，看着丈夫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我看你啊，就是杞人忧天。今晚接触下来，我觉得张卫东这人挺开明的，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会揪着小事不放的人。人家位高权重，哪会真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赵金宝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瞥了妻子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商海沉浮多年的世故：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正是因为我们态度足够诚恳，把姿态放得足够低，道歉赔罪一步到位，人家才显得这么大度，不跟我们计较。这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想想，如果当初我们知道小军是他外甥后，还爱搭不理，或者敷衍了事，你试试看？人家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稍微流露出一点不满，自然就有的是人想替他‘分忧’，到时候，咱们在西江的生意，还能这么顺风顺水？分分钟就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后怕：“这位张副主席，年轻是不假，可他的手段……嘿，你是没仔细打听过。从新东，到梁西、江北，再到咱西江，那些倒在他面前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这点家业，在普通人眼里是首富，在他那种层面的人看来，算个屁啊？”

妻子被丈夫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但心里对张卫东的印象却并未变差，反而因为其“颜值高”、“气质好”、“说话温和”而增添了不少好感。

在她单纯的女人世界里，某种程度上确实是“颜值即正义”，张卫东的外在形象和今晚表现出的“大度”，无疑符合了她对“好官”的所有想象。

“反正我觉得张主席人不错。”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再争辩。

赵金宝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跟妻子在这一点上说不通，便转换了话题，声音压低了些：“其实，今晚这顿饭，除了赔罪，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妻子立刻警觉起来，侧过头看向他：“你是想借这个机会巴结上张卫东，给自己找个新靠山？”

妻子虽不直接参与商业决策，但作为富豪太太，耳濡目染，对商场和官场之间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并非一无所知。

赵金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儿子，摆了摆手：“当着孩子的面，别瞎猜。回家再说。”

有些话，哪怕是在绝对私密的车里，他也不想让年幼无知的孩子听到半分，这是他的谨慎。

回到位于江城顶级别墅区的家中，打发儿子回房休息后，赵金宝和妻子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界，他才真正放松下来，点燃了一支雪茄。

烟雾缭绕中，赵金宝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精明。

“你刚才猜对了一半。”他缓缓开口，“我确实想借这个机会，跟张卫东搭上关系。但不仅仅是巴结，更是一种……投资。”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自家园林的夜景，语气变得凝重：

“我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能把老爷子留下的摊子做到今天这个规模，最大的体会就是，在咱们这儿做生意，没有靠山，寸步难行，你永远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哪尊神没拜到就会惹来灭顶之灾。但光有靠山也不行，万一靠山本身不稳，或者心术不正，那就是在悬崖边上跳舞，他倒台的时候，第一个砸死的就是你。”

他转过身，看着妻子：“我仔细观察研究过张卫东。他来西江之后，是动了不少人，也倒了不少企业，可能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你去细查，就会发现，他动的那几个，有一个是冤枉的吗？都是自身不干净，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做事有底线，讲规矩，不是那种为了利益或者私怨就胡乱出手的人。”

“更重要的是，”赵金宝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热切，“他不贪财！至少，不像有些人那样吃相难看。至于那些绯闻……呵呵，以他的地位和模样，有女人往上贴太正常了。只要不滥用权力，不破坏家庭，这在某些层面看来，反而算不上什么致命的弱点。这说明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冰冷的机器，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建立一种……相对稳固的关系。”

“所以，你觉得他是棵值得依靠的大树？”妻子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仅仅是依靠，更是合作，或者说，是一种绑定。”

赵金宝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张卫东年轻，有魄力，更有上面的大力支持，他主导的‘基石计划’绝对是未来几十年国家发展的重头戏！这里面的机遇，大到无法想象！

“咱们赵氏集团发展到今天，传统行业的增长已经快到天花板了，必须寻找新的赛道。如果能搭上‘基石计划’这艘航母，哪怕只是参与一个细分领域，都足以让咱们赵家再上一个台阶，甚至实现真正的转型！”

妻子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了丈夫的野心：“所以你想投资‘基石计划’？”

“没错！”赵金宝肯定地点头，“这是一个既能找到强大靠山，又能让企业实现飞跃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妻子回想起宴席上的情景，不禁疑惑：“那……今晚在酒桌上，张主席都主动问你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趁机提出来？多好的机会啊！”

赵金宝闻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妻子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训诫：“糊涂！今晚是什么场合？是咱们给人赔罪道歉的饭局！主题是消除芥蒂，表达诚意。如果我刚道完歉，就急不可耐地提要求、谈合作，那成什么了？胁迫？交易？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瞬间就会荡然无存，还会让人觉得我赵金宝为人势利，唯利是图，之前的道歉毫无诚意！”

不得不说，这个赵金宝是吃透了人性的，更是把张卫东的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老谋深算地说：“结交这种人，急不得。第一印象，规矩，分寸，比什么都重要。今晚，我们只做一件事，就是让他看到我们的态度，我们的诚意，以及我们的‘懂事’。这就够了。只要他心里对咱们没了芥蒂，甚至留了个‘识趣’的印象，以后的路，才好走。”

“那接下来怎么办？”妻子问道。

“等。”赵金宝言简意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创造一个不显得那么刻意的机会。基石计划摊子那么大，总有用得到资金和地方力量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以最自然、最符合规矩的方式介入进去。”

他走到书桌前，按灭了雪茄，眼中充满了期待与算计：“只要方向对了，就不怕路远。张卫东这条线，我赵金宝……攀定了！”

“整天就知道算计你的经商大业，今晚先把你的公粮交了！”

早已换上了真丝睡衣的妻子，眉眼带丝的扯住了男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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