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8章 小祭礼毕

“陛下没有等待所有人到齐才开启祭祀，娘娘您……”

    泰山群山坐落，梁父峰是封禅之地。

    这座山相对于四周群山并不显高，但又因为坐落在泰山之中难于攀爬。

    皇后坐在轿子上，目光放向山巅祭祀鼎下的身影时，她眼中有几分可惜，但在巫祝楚服开口时，她还是较为镇定维持了自身的仪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态的行为。

    “时辰不等人，祭祀开始了就是开始了”皇后道：“陛下没有因为我们后至而责备，这已经是开了圣恩，若要再做索求之举便是不知好歹了！”

    皇后所言并非完全针对自身，除了皇后，不曾及时参与祭祀者不乏其人。

    一些人甚至还在路途中，又有诸多人站在她身后方，希冀于皇后可以出面。

    “尔等此次不曾参与祭祀，只能待陛下往后再行正式的祭祀”皇后开口道。

    “陛下以后还会祭祀吗？”楚服低声问道。

    “祭祀有小祭和大祭，此次征调不过百人，而行程只是短短数天，这场祭祀属于小祭，等到大祭时必然涉及千人甚至数千人，行程至少是三月以上的时间”皇后道：“行程匆忙身体不支难于参与小祭，尔等以后好好表现，争取拥有大祭资格！”

    连连的应声开口，诸臣有脸显失望者，也有低头认同者。

    卫青等人晚两天出发都能登入梁父峰，但还有不少人难于承受连续七天的车马之行。

    不论是车马还是山中的气候都让人难于忍受，而山中还有猛兽、蚊虫、鼠蛇等物，又有山路崎岖。

    一些人无法承受山顶清冷，也有人只敢在军卫环绕守护之处露宿，又有人相信新帝前来必然有动静，从而可以跟着一起上山，事情并不会发生耽搁。

    诸多人哪知晓登入山顶时的祭祀已经开始。

    没有在仪式之处切入其中，此时谁也插入不得，哪怕站在一旁也没有任何作用。

    “陛下牵引祭祀让人修行运术入门，擅学者无须牵引同样可以铸就运体，但运术终究只是一门术，更多还是需要靠自身真才实学！”

    皇后的宽慰算是让一些人安了心，而叙说皇家在运术上的理解更是让众多不曾参与者少了患得患失的心思。

    “真可惜无缘速成！”

    楚服脸上带着三分可惜，一时间没想到作为皇后近侍的自己沾光居然慢了一步。

    她羡慕盯着祭祀鼎下诸多人，只觉自己离改命换命只是一步之遥。

    皇后的话说得漂亮，但从朝廷中获得运术相关典籍需要代价，而修行运术成型不亚于妖族化形成人类的难度。

    说实话，楚服不仅羡慕，她甚至还有几分嫉妒。

    但楚服也很清楚这些情绪不会带来任何作用，甚至于她难于嫉妒针对某人，免得自身与这些人发生冲撞时容易倒霉。

    “那个……那个东方朔也真是好命，半死不活还能站在最前方承受圣恩！”

    一张张面孔扫过，楚服在牢牢记住这些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人时，她也难得地看到了淑房殿可以碰面到的男官员。

    楚服和张学舟并没什么关系，两者只是见过数面，但楚服记得张学舟这个人，也惊叹对方的好运气。

    她目光扫过张学舟，又看向不远处的卫子夫，面色多了几沉稳。

    “娘娘，你说卫夫人修成运术会不会威胁到您在后宫的地位？”楚服低语道。

    “她？一个歌女？”

    皇后几乎没有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门当户对是一条很简单的道理，但太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能成为皇后并非只是因为姿色，而卫夫人能入宫则只有姿色。

    哪怕卫夫人再努力再上进，对方也改变不了出生的身份，更是欠缺足够的势力支撑地位。

    没有支撑的卫夫人威胁不到她的位置，别说生一个两个女儿，哪怕生一个男娃也只能是庶出。

    她所欠缺的只是生育一个合法的大汉王朝继承者。

    直接否定了卫子夫的威胁，皇后心中不免也有几分隐痛，一时不知怎么十余年下来依旧不曾孕育。

    她该吃的没少吃，该调养的事也没少做，花的钱更是一大把，想尽了各种生育方案，这甚至耽搁了她过往持续的修行。

    “究竟是什么让我难于怀孕？”

    新帝的身体没问题，否则就不会与卫夫人诞下子嗣。

    皇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没问题，否则太医馆三百位太医都成了水货。

    她应该有子嗣，但偏偏又不曾生育一儿半女。

    “难道我要修行运术，看看能不能走运？”

    她反思着自身种种，同样祈求翻盘。

    只是她想走的捷径因为没有把握时间而有所缺憾，皇后寻思种种，最终也只能痛下心思下苦功，看看是否能依托自身努力提升运术水准，从而实现自己稳固地位的愿望。

    “陛下结束祭祀了！”

    皇后心中杂念重重。

    她痛下心思时，只听楚服低声提醒。

    目光扫去，在祭鼎前的新帝已经收了封禅榜，而后取了帝王玉玺加盖了印章。

    看得出新帝的面孔非常肃穆，仿若经受过某种刺激，从而难于喜笑颜开。

    “礼毕！”

    新帝喝了一声，将这卷古旧的封禅榜掷入了祭祀鼎中，引得诸多参与祭祀者附和的齐齐高呼。

    “陛下怎么焚了封禅书？”

    皇后从软轿中站起，一时间难于明白新帝这种焚烧传承古物的行径。

    “陛下应该是当众表明态度，从此不禁天下人修行运术了！”

    楚服猜测了一声，皇后只觉依旧有几分心疼。

    传闻封禅书中有奥妙，参悟者会得以造化，皇后只觉新帝这种表态的损失太大了。

    虽说他们拿了封禅书参悟不出什么，但放在那儿总好过没有。

    或许某天就有人从中受益，如同封存百年的赤霄剑被认同新帝，那或许就会绽放出无限的作用。

    鼎中焚香的火星最终引燃了封禅书，引得一片火光升腾。

    隐隐中，泰山中似乎有声音吟唱，又似乎有人叹息，亦有人鼓掌。

    隐隐约约的声音不绝，若要去细细听一听，又只剩下风声回荡。

    皇后使劲听了片刻，待见到众人礼毕后齐齐离场，她正欲去迎接新帝，诸多人不断行礼散开时，后方哪还有新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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