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午夜出门的人是村长
秦妙惜思绪在脑中乱成一锅粥，她索性坐在铜牛旁思考，灼热的太阳渐渐远离，空气中的热度都降了几分，铜牛身上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秦妙惜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竟然结成了凝珠？
随之而来的是……
“好臭。”
她盯着手掌看了许久，掌心不知何时沾染了深褐色的油脂，就是它散发出的腥臭。
“是凝珠？”
换了干净的手再次触摸，水就是水，变成凝珠也一样无色无味。
可是手掌的油脂又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她怔愣的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刚刚检查铜牛腹部时曾扶了一把后腿。
立即上前查看，果真在后腿那看到一个及不可见的小孔，由于焚烧残留的碳化物质遮挡，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手摸没有反应，但用火焰加热，小孔渐渐渗出了液体。
她找来叶子接着，一滴液体滴落在叶面上，是粘稠的黑色，不用靠近都能闻到和掌心一样的腥臭。
她的脸色逐渐严肃，是尸油。
敲击后腿部，声音时沉时脆，是中空和实心的相交处，可以断定铜牛内有尸油残留，先前她看到的晶莹就是尸油。
加之百姓们祭拜时会将冥纸放在铜牛腹下燃烧，难道尸体是在铜牛就是烧死铁柱的凶器？
她连连后退，远远目测铜牛腹部的体积完全可以盛放一个成年男性，也可以放下铁柱。
但人是怎么放进去的？
铜牛身高两米，腹部没有开口，如若将人放进去焚烧，必然在牛身上有入口。
她脚下轻踏，飞身跃上铜牛背，刚站稳就听到树林中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环视四周，只有眼前的树枝触手可及，她借力攀了上去，在人影出现前藏身于茂密的枝叶后挡住身影。
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眼帘，村长步履蹒跚的走来，双腿肉眼可见的颤抖。
一天内几次上下山对他来说早已超负荷，他在固执什么？亦或是这里有他必须查看的东西？
心思百转千回，低头却见村长绕着铜牛环视，最终在牛头的方向跪下，插香叩首。
秦妙惜心有疑惑，不是已经祭拜过了？
这时村长从背篓中拿出一瓶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浓郁的酒香在空中飘散。
秦妙惜眼眸一凝，酒中带着药香，竟是鸿茅贡酒。
他一个小小的村长从哪里得来的贡酒？
片刻，他眼中就染上零星醉意，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兄弟，你们在下面要好好地，牛神会保佑你们，也会保佑我们。”
“东西不够就托梦，我们绝不缺你们的吃喝，如果你们能显显灵就更好了，别让那些无胆鼠辈上窜下跳，让人看了生厌。”
“东西都保存的很好，时间到了就分下去，那哥几个好着呢，你们莫要担忧，我会帮你们照顾好他们。”
“还有官府那些狗东西，一群酒囊饭袋还想来吓唬兄弟，胃口那么大也不怕撑死。”
他神色愤然，又狠狠灌了一口。
“现在又来了两个自称大理寺的，老子就没见过女人办案的，早晚将他们留在村里。”
“嘿嘿，那小皮娘长得是真俊，先给那哥几个玩玩也不浪费。”
“该死的人都死了，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好过咱们打打杀杀，可惜如今没了兄弟作陪，再好的酒喝着都少了滋味。”
三壶酒下肚，村长的脸已经红的滴血，人晕晕乎乎的抓着拐杖朝山下走去。
嗖~
村长手中的拐杖骤然断裂，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滚落山下，脑袋撞在旁边的巨石上没了动静。
秦妙惜从树上跳下，脸色冷冽的走到他身旁，踹上两脚确定人晕了，手中白光闪动，银针已然在手。
“嘴这么脏，我帮你好生清清。”
数道影子虚晃，村长头、胸口被扎入银针，针尾颤抖数下便被她拔了出来。
她不屑的冷嗤，这几处要不了他的命，但能让他日日上吐下泻，去半条命不成问题，免得有力气作恶。
话说回来，他说“该死的人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不想让自己在村里，又阻拦自己调查，难道铁柱的死与他有关？
秦妙惜带着满心疑惑回到暂住的茅草屋，傍晚的余光洒在身上裹了一层金色光晕，远远看见一名村民站在门口徘徊。
“你是来提供消息的？”
村民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偷偷摸摸的左顾右盼道：“是，我们快进去。”
他像做贼一样溜进院子，直到屋内才松了口气，言语中带着激动道：“我知道铁柱为什么被杀。”
趴在桌上睡着的陆卿尘猛噔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招呼道：“来来来，这边细说。”
“我说了就给我银子？”
“当然。”
陆卿尘爽快的将银子放在桌上，想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好处，他深谙此道。
村民瞧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闪着光，哪还顾得上别的，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据他所说，在铁柱死的前一天曾跟人发生口角。
对方是售卖木材的商户，铁柱要了人家的木材却没有给银子，被人追上门讨债，可铁柱却没有银子给他们，随即双方发生口角。
对方扬言要保管，但不知道铁柱跟他说了什么，那商户喜滋滋的走了，临走前还跟铁柱称兄道弟，两人关系好的莫名其妙。
“肯定是那商户又反悔了，这才回来杀了铁柱泄愤。”村民信誓旦旦的说，仿若一切都是自己亲眼所见。
陆卿尘听完扁扁嘴，不满的抱怨，“你说的口角也没发生啊！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商户回来过。”
村民听到质疑声立即急眼，“没有证据就不会杀人吗？而且大半夜的谁知道他回没回来，而且两人争吵是真的，当时好多人看到，吵得可凶了。”
陆卿尘：“……”
跟他说不通啊！没有证据当然不行，他们办案证据是第一重要。
见他们不说话，村民啐了一口，“你们不会是不想给银子吧？”
陆卿尘气红了脸，“你……”
秦妙惜打断他，语气平和的补充：“你知道为什么铁柱给不起用料钱吗？”
村民啧啧了两声，“当然是被他家里搜刮走了，他们那家子把铁柱当老黄牛使，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陆卿尘立即反驳，“不是说铁柱已经好几年没给家里银子吗？”
村民神秘兮兮的招招手，等他们靠近后小声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铁柱的弟弟相中邻村村长的女儿，没有足够的聘礼怎么娶亲，还不是要搜刮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这么一说似乎都明白了。
秦妙惜最后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发誓，如果是假的，就让我断胳膊断腿。”
【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赖账的样子，我要不是亲眼所见能来胡说八道吗？牛神刚刚发威，要是赚昧良心的银子可是要倒霉的。】
闻言，秦妙惜朝着陆卿尘点点头，他爽快的将十两银子推给对方。
“银子给你了，日后再有消息还可以来说。”
村民激动的捧着银子啃咬，眸中是不敢置信的惊喜，“还有银子？”
“对，可以让你的家人来。”
村民心满意足的将银子揣进怀中，一溜烟遁走了。
秦妙惜看的眼皮直抽，这真是……屁股和腿各跑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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