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心魔
谈话之时，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二人已经用绳索缓缓跳入洞内。
只是我心里仍有戒备，毕竟前面有夏明离奇死亡的事情，而且我已经知道无根树会扎根在人心的欲望。
一旦让它发芽，就会将人的命吞噬，最后像我在古树看到的那些干尸一样永远留在这里。
我问古月，他们什么时候追到的？
古月说：“我闻到你的气味儿就是在这附近消失，刚刚我们发现这里竟然是他娘的商朝用于祭祀的祭坛遗迹。”
陈凯兴奋道：“祭祀遗迹可比墓穴贵重多了。”
封建社会时期，崇尚神权，无论是辽西的红山女神，还是三星堆的祭坛，如果真的凿出来宝贝，价值简直是无法估量的。
我们身处的洞口，周围看不出有任何去处。
但古月的眼力非同一般，尤其在洞窟底部，他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专业，当沿着四周仔细寻找半晌，然后竟在角落位置发现一块炭化的木化石。
见对方先是上手用力向外扒，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他向陈凯比划个手势，俩人一起用力，还把撬棍上去，伴随“咔嚓”一声，还真就被他给掀出一个窟窿。
古月感慨，祭坛中的宝藏，远要比大墓多多了。
洞口只能容纳一个人，而且单看陈凯的身材，他想钻进去都费劲。
二人也是经验丰富的摸金校尉，祭坛不是古墓，没有墓道，只有相对应的殉葬坑，以及专门用于祭天的礼器，毕竟古人对神明与天的崇拜，是至高无上的。
古月在腰间皮带拽出一根铁丝，把铁丝打个结，然后对着窟窿里面去掏啊掏，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掏出一些破烂瓦片。
见他拿起瓦片闻了闻，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陈凯说：“这是我月哥的青龙探首，只要闻一闻，就知道里面有没有好东西，要是没有，咱们就撤了。”
古月思索半晌，他忽然定了定神，说：“有料！”
“太好了！”
陈凯也兴奋跳起来。
“也别高兴太早，洞口太窄，咱们根本进不去。”古月担忧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能拿多少是多少。”
陈凯伸手在窟窿里面划拉一圈，什么也没得到。
古月说你这样能得到什么？整个祭坛是被压在地下，光靠人力根本没办法打开，当前只能通过缝隙，带走一些小玩意儿。
随后他小心翼翼在腰间拿出一个袋子，倒了几下，出现一只花枝鼠，古月把掏出来的瓦片放在花枝鼠面前闻了闻，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指向洞口。
那只花枝鼠好似听懂了一般，钻进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控鼠盗墓，这种手法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老鼠叼着一枚青铜酒器跑了出来，古月心头大喜，又让花枝鼠去盗宝。
第二次，花枝鼠叼出来一枚青铜匕首。
第三次，花枝鼠叼出一枚玉佩。
到了第四次，无论古月怎么催促，花枝鼠就是不去。
陈凯还试探着问，是不是花枝鼠饿了？
古月沉声道：“我和鼠兄相识多年，它不肯去，必是里面有危险，这点咱也不能勉强，得到这几样宝贝，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这三样东西有邪气。
我说：“大家也算是相识一段，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得到的三样古董是罕见的邪物，连我都没有办法短时间搞清楚他们的作用，如果带回去，三思而行。”
“卧槽，我们好心来救你，你还惦记上古董了！”陈凯气愤道。
“不要这么说，此地是人家带咱们来的，三样古董，一人一件！”
古月很仗义，把三样古董摆在面前，又说：“让你先挑。”
我摆摆手，“你们先挑吧，如果后面出了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装神弄鬼。”
陈凯略显不悦，随手拿起青铜酒器，古月带走了匕首，这两样古董品相完整，而玉佩有裂痕瑕疵，材质品相差，又没有特殊的图文标记，别说是商周的，就说上周的也有人信。
大家分了古董以后，顺着绳索先后爬出去。
一切看似很顺利，可我望着无根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明好歹也是守秘局S级的通缉犯，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死了。
无根树能够在人心底扎根，以人的欲望为养料。
我们这三个人身上，哪个不是被欲望填满的载体？
古月和陈凯准备走，见我没有动的打算，古月提醒道：“兄弟，还是多提醒一句，别贪心，那虽然是商朝遗迹，可洞口狭窄，我们哥俩盗墓多年能全身而退，都是靠着鼠凶未卜先知，所以咱们做事不贪，得到就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对古董没什么兴趣，但对这棵树很有兴趣，你们要是有事儿就先走。”
他二人对视一眼，没有继续久留。
眼看着他们离开无根树，剩下我一个人，盯着面前的古树，感受到古树四周游荡的“炁”。
如果无根树的根扎在我的心里，那究竟会是什么？
在我静下来沉思悟道之时，地魁仙悄然出现在我的身侧，说：“主人，我对无根树有些印象，但详细的事情还一时间想不起来，如果能有另外一半天魁仙就好了。”
“记起什么说什么？”
“我记得无根树就是精气修炼的一种方式，上一代的主人，一辈子都在追求无根树境界，最后没有成功，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一句，无根树就是心魔。”
心魔？
我静下来思索半晌。
微风吹过的那一刻，无根树上没有尸体也没有落叶，似乎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或许我的心魔已经种下，但由于时机未到，心魔尚且没有发作。
而成就越大的人，心魔越强。
我笑了笑：“或许我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心魔。”
“主人天赋强大，但见识较少，真正的心魔是与道并存，无时无刻都在，只是能力不足时，无法看到他罢了，一旦遇到心魔，要么战胜心魔，要么被心魔所吞噬，那个叫夏明的人就是被心魔所吞。”
我耸耸肩，无奈道：“无所谓了，先回家看看，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天师荡魔进行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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