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冯五失败
朱小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咱们当初定下的约定，这就到期限了。”
朱元璋反倒笑得豁达。
“别耷拉着一张脸，咱不是还有七年之约嘛？等七年以后，咱爷俩再一起看大明的盛世景象，看各国使者前来朝贺，多好啊！”
朱小宝心里一阵酸楚，他比谁都清楚，哪里有什么七年之约？
从一开始，就只有两年的期限。
明年，这位陪伴他走过青春岁月、教会他如何治理国家的皇爷爷，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开口道。
“对，咱们等着七年之后，看大明更加热闹繁盛的样子。”
老爷子喉结微动，重重颔首。
他缓缓侧过身，目光落在朱小宝身上。
“明天就要更改年号、举行登基大典了，你心里激动吗？”
“说不激动是假的。”
朱小宝老实答道。
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又问。
“给你备的龙袍，礼部送来了？”
“送来了。”
朱小宝连忙应声。
“昨日就送到了内殿，宫人仔细叠着，连领口的金线都没半点歪斜。”
“那咱的龙袍呢？”
老爷子突然又问。
朱小宝笑答。
“您的龙袍也准备好了，虽然好几年没穿了，但一直都打理得很好。”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手，语气郑重地说。
“明天早点起床，穿得精神些，好好地从咱手里，把这大明江山接过去！”
“好！”
夜空中的烟火还在不断绽放，可老爷子已经熬不住了，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耷拉。
朱小宝搀扶着他回屋歇息，转身出来后，独自抬头望向星空。
明天一到，他就将成为大明的皇帝，命运真是奇妙。
六年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接过老朱家的江山。
朱小宝心里既有些期待，又带着几分忧心。
他真希望爷爷能多活两年。
应天城里满是团圆的暖意，北平城的除夕却暗藏着杀机。
等到街上的灯火渐渐熄灭，子夜的钟声即将敲响时，张霞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像一只敏捷的猫似的，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
她没有察觉，对面阁楼里，纪晚星正紧紧盯着她的动静，见她出门，赶紧换了衣服，悄悄跟了上去。
张霞脚步飞快，径直朝着卧龙岭脚下赶去。
冯五早已穿着夜行衣在那里等候，见她来了，连忙迎上前，压低声音说。
“山上的雪还没融化，痕迹不好隐藏。”
“还有时间，咱们先把雪清理干净，再上山。”
张霞语气干脆利落。
“好！”
两人猫着腰钻进树林，除夕的寒风刮得树枝哗啦作响，正好能掩盖他们的动静。
路上的积雪需要一点点铲掉，再铺上刚砍下来的灌木丛，这样踩在上面，既不会留下脚印，也不会被人发现痕迹。
这活儿又累又费神，两人一边砍伐灌木，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生怕惊动了巡逻的士兵。
爬到半山腰时，远处传来几声士兵的喝问，张霞急中生智，学了一声山鸡的叫声，才让对方放下了戒心。
不知忙碌了多久，两人终于悄悄摸到了卧龙岭腹地的兵工厂附近。
远远望去，火器监里灯火通明，门口的士兵来回踱步巡查，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张霞紧盯着士兵的脚步，默默记着他们巡查的间隔时间，正准备起身行动，冯五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
张霞压低声音问道，虽然看不见冯五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十分轻松。
“要送死，也不该让女人去。”
冯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探查。”
“回来！”
张霞想伸手拉住他，可冯五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朝着兵工厂的方向悄悄靠近。
张霞紧紧攥起拳头，心里又急又乱。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只会让冯五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只能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捏着一把汗。
巡查的士兵很快就要转回来了，冯五赶紧趴在灌木丛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连身后纪晚星悄悄靠近的动静都没有察觉。
等士兵走远后，冯五猛地站起身，朝着兵工厂的外墙冲过去，甩出飞爪勾住墙头，三下五除二就翻了上去。
他们之前来勘探过地形，对兵工厂外面的路线还算熟悉，可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只能看运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霞趴在雪地里，浑身冻得发麻，却不敢挪动一下。
就在她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冯五暂时安全时，远处突然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和尚，张霞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姚广孝！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姚广孝怎么会在这里？
千万别发射信号弹！
张霞在心里默念，可下一秒，一支火把从兵工厂里飞上天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张霞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这里果然是兵工厂，冯五肯定查到了关键证据。
悲的是，信号一旦发出，他们就彻底暴露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一旦信号发出，外面的人要立刻撤离，无论里面的人是生是死。
张霞咬了咬牙，转身就想撤离，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兵工厂里传来“抓刺客”的喊叫声。
紧接着，冯五从墙上翻了下来，动作十分迅速，可姚广孝已经追了上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大胆贼人！竟敢闯我火器监！”
说着就一拳朝冯五胸口砸去，还不忘高声喊道。
“要活的！别杀他！”
冯五抽出腰间的刀，朝着围上来的士兵冲去。
姚广孝还在大喊“留活口”，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名士兵的长枪直接刺穿了冯五的胸口。
张霞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疼得喘不过气，可她知道不能再继续停留，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姚广孝锐利的目光扫向四周，突然大喊。
“还有一个同伙！那边还有人！他们在传递消息！快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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