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在你眼里，咱就只能当太监？
可眼前这少年就不一样了！
俩占城礼官连抬头看朱小宝的胆子都没有，就那么弓着腰表恭敬。
这时，朱小宝威严的声音传来。
“今日是占城与我大明联姻的日子，你们不必多礼，礼部已经备了宴席，今儿就陪各位喝个痛快。”
“多谢太孙殿下！”
这场婚宴其实挺简单，朱小宝能出面说句话，已经算给足占城面子了，他自是不会留下陪这些礼官喝酒。
别说只是占城国的礼官，即便占城国王亲临，他也未必会亲自作陪。
退一步讲，就算他自己愿意，礼部那帮恪守礼制的老古板们，怕是也要跳出来极力反对。
毕竟在他们眼里，君臣有别、仪轨森严，半分僭越不得。
朱小宝说完就转身走了，回房换衣服时，东宫婢女麻利地伺候着。
跟娶徐妙锦、赵婉儿时比，这次他倒轻松不少。
换好衣服，他先去找了老爷子。
朱元璋正在后院晒太阳，见他回来，一脸的惊讶。
“这么快就完事了？”
朱小宝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还能咋的，礼部就是这么安排的呗。”
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眉头一蹙，重重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群老狐狸，丁点大的事儿也要搬出这套繁文缛节来，明摆着是想借机磋磨人呢！”
老爷子心里对礼部那点弯弯绕绕门儿清，却只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得了，别在这儿琢磨了，去见见你那新媳妇儿吧，可别再板着脸吓唬人家小姑娘。”
朱小宝被说得耳根微红，有些不自在地应了声。
“哦，好。”
朱元璋瞧着他这副模样，越发乐了，故意逗他。
“你这小子，平日里那股子严肃劲儿，估计一进门又得把人家姑娘吓够呛。去吧去吧，别磨蹭了。”
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赶他，眼里满是长辈看晚辈的戏谑与疼惜。
朱小宝刚到侧院门口，就见胡馨荣穿着红绿相间的新婚袍，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凳上，把脚往台阶上一搁，那叫一个豪放。
听见脚步声，她起身低头，语气带着点挑衅。
“小女子在占城野惯了，向来如此，不懂你们这儿的规矩。”
朱小宝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她，心里大概猜到了，她这是故意装没规矩，想让皇室退货呢？
毕竟大明皇室可容不下这么个没规矩的侧妃。
见半晌没人搭话，胡馨荣迟疑着慢慢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人的脸，整个人瞬间懵了，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你……你竟然……”
“正是。”
朱小宝刚勾了勾嘴角，想笑一笑缓和气氛。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胡馨荣又咋咋呼呼地说道。
“怪不得我到处找不着你，感情你是跑到东宫来当幕僚了？”
“啊？”
朱小宝瞪圆了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姑娘是什么脑回路啊？
他忙摆手解释。
“我可不是幕僚。”
胡馨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眉头拧成个疙瘩，上下打量着他，迟疑道。
“那……那你是进宫……做了太监？”
噗！
朱小宝差点吐血。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只能是这俩身份？”
胡馨荣却半点没把他的否认当回事，反倒噗嗤笑了出来，带着几分打趣。
“别跟我开玩笑了！照你这么说，难不成你还是东宫储君不成？”
她敛了笑意，神色反倒郑重起来，压低声音劝道。
“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知道你是为了见我才混进来的……快走吧，一会儿皇太孙该来了，被他撞见可就糟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耳朵一动，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急得跺脚。
“完了完了！外面真的来人了！”
她慌忙转向朱小宝，语气里带着哭腔似的。
“你赶紧去后院那片竹林里躲躲！快！”
见他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胡馨荣又气又急，眼圈都红了，压低了声音吼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
“这要是被发现了，是会掉脑袋的！”
“你不要命啦！”
没一会儿，几个太监和婢女匆匆走进来，一眼瞧见胡馨荣，忙不迭上前回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慌张。
“胡姑娘，您怎么擅自出来了？方才还寻不见您呢！”
话音未落，他们转头瞥见一旁的朱小宝，脸色骤变，噗通一声齐刷刷跪了下去，声音都带着颤。
“奴婢见过太孙殿下！奴婢们知罪！”
“先前明明叮嘱过胡姑娘不可随意走动，这……这实在是奴婢们看管不力！”
朱小宝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挥了挥手。
“无妨，不关你们的事，先下去吧。”
“谢太孙殿下！奴婢告退！”
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叩了头，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
太监婢女一走，胡馨荣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一动不动地盯着朱小宝。
朱小宝脸上还漾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声音放得柔缓，轻轻喊了声。
“娘子？”
就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胡馨荣心里的乱麻，又像一盆沸水兜头浇下，让她瞬间炸了锅。
她踉跄着连连后退三步，脚下差点拌到石阶，慌忙抬手捂住嘴，眼泪早已在眼眶里蓄满了，此刻正打着转儿，指尖抖得厉害，指着他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你，你……”
朱小宝瞧着她这副模样，笑意里掺了点明知故问的戏谑，慢悠悠说道。
“我怎么了？”
他故意顿了顿，才恍然般拍了下额头。
“哦！倒忘了告诉你，我就是你先前念叨的那个缺德的大明皇太孙，占城和大明的边境那档子事，当初是我拍的板，寸步不让。”
末了，他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句，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对了，上次你在茶馆里那么夸我有风骨，真是让我愧不敢当啊！”
胡馨荣再也绷不住，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的，她哽咽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这，这……这怎么可能……”
朱小宝忍着笑道歉。
“哦，本来上次就想告诉你的，临时起意想逗逗你……嘿嘿，对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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