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7 章 谈起往事
“那是个善良又贤惠的女人，可惜啊，就是命不好！”
宋绩文遗憾的摇着头，杯中酒再度清空，罗谦亦是深有同感。
“是啊！”
二人默默无言，共同干了一杯。
罗谦倒着酒，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握着宋绩文的手说道。
“唉，你说，他那原配夫人真的是病故的吗？”
宋绩文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些。
“这……应该是吧！毕竟他那原配夫人可是很得主家夫人看中，当初嫁人的时候得了好些金银首饰傍身，那妾室没什么来头 ，应该不敢对原配出手才是。”
罗谦可是不敢苟同，轻哼了一声道。
“你是不了解那些女人的手段，京都那些大户人家的后宅三妻四妾斗得哟，丝毫不比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弱。”
宋绩文若有所思，罗谦继续道。
“还有袁鹏飞的长女，她真的是被拍花子拐跑的吗？”
宋绩文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你还是不要如此危言耸听的好，你不要什么人都往坏处想…”
然而嘴巴这么说，但宋绩文的脸色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证据估计也找不到。”
“嗐，我就这么一说，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袁鹏飞自己都不上心，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们就当闲话这么说一说。”
罗谦倒是看得明白，可宋绩文耳边一直回荡着好友的那两句话：
她真的是病故的吗？
他那长女真的是被拍花子拐走的吗？
“唉？对了，我感觉你倒是挺上心的，据我所知，你跟他们家也没什么交情吧！”
宋绩文掩饰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怎么说我跟袁鹏飞的原配夫人也是同乡，碰到了问一问而已，毕竟她人也已经没了，孩子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是生是死，想想，就觉得挺可怜的。”
“什么？”
罗谦也挺意外的。
“还有这事儿？”
宋绩文看好友那一惊一乍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悠悠道。
“我们都是磨禄乡的，我是高坛村的，她是高山村的，离的也不远。我家的二姑奶奶嫁到了她们村，去那边吃席、走亲戚时见过几次。”
“她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为了给大孙子筹聘礼，就把她姐妹二人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她。”
“那你后来是怎么认识袁鹏飞的?”
罗谦爱吃瓜是认真的。
“后来，我二伯科举落榜，无意中结识了京都苍云客栈的肖掌柜，肖掌柜与我二伯相见恨晚，就把人介绍给自己的东家。而我二伯因为落榜，无颜见江东父老，就跟着那个苍云客栈的东家做事。我二伯读过书，做事稳妥，很得东家看重，所以二伯就慢慢的攒得一些家业，就在京都西城兰萃胡同买了间小宅子安家，把我们一大家子都接了过来，而袁鹏飞他们家也在同一个胡同里。”
罗谦眼里闪过八卦之光。
“后来呢？你们相认了？”
“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孩子都一岁多了，我毕竟是外男，不好跟她过多接触，倒是我大伯母跟她交集多些。”
罗谦点了点头。
“那倒是！”
宋绩文接着道。
“我听我大伯母说她跟袁鹏飞结亲后，那主家就放了她的奴籍，得了好些嫁妆，那袁鹏飞对她也挺不错的，就是经常夜不归宿，或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她在主家做事还要带着孩子，没人帮衬，可怜得很。”
“嗐，给人办事的，都身不由己！”
罗谦自嘲的说着。
“如今他可是风光得很！”
宋绩文点头赞同。
“确实挺风光的，几个月前已经搬离兰萃胡同，听说换了一间大宅子，就在北城南锣街那边。”
“哬！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啊！”
罗谦还是挺羡慕那小子的。
“是啊，袁鹏飞的主家运气挺好，站对阵营，陈家落败清算了好些人，空出许多位置，被提拔替补进去的其中就有袁鹏飞的主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也跟着成了城门城防营的小队长。”
罗谦勾了勾唇，道。
“虽然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起码吃上了皇粮不是，也算熬出头了。”
宋绩文讽刺的摇了摇头。
“还不止呢，听说她打算把她二女儿许给城防营守备苏副将的外甥做小妾，三女儿虽然还未及笄，但也在找目标了。”
罗谦简直被好友的话震碎了三观。
“那苏副将的外甥又胖又黑，整日流连青楼楚馆，他把女儿送过去，图什么？图他胖，图他丑，图他玩得花？”
宋绩文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忍不住庆幸，他长女被拐了挺好，这样她就不用经历被亲爹当棋子送人供人玩乐…”
罗谦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
“别想那些，人走了挺好！就像你说的，不用经受这些……”
“唉？他这么作贱闺女为儿子铺路，他家小子不是考了三次秀才都没考上吗？现在怎么样了？”
宋绩文嗤笑一声，不屑道。
“整天不是逛青楼就是进赌坊，能考得上才怪呢！”
罗谦摇了摇头，忽而问了宋绩文一句。
“绩文兄，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青衣女子真的是袁鹏飞的长女，你打算怎么做？要告诉袁鹏飞吗？”
宋绩文转头，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好友，没好气道。
“这才喝了几杯啊，脑子就不清楚了？那袁鹏飞是好相允的吗？你不还说他那现任夫人是个心思恶毒的，小姑娘回去那无异于跳入火坑。”
罗谦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赔着道歉。
“哎呀，呸、呸、呸！是我多嘴，是我嘴贱，你别跟我这个醉鬼一般见识，我自罚三杯…”
罗谦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再倒酒，准备再喝，却被宋绩文拦了下来。
“行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宋绩文看着一旁的炭火，感叹着说道。
“我只是觉得那对母女可怜，想着能找着了就好，起码每年清明有个人能给她上炷香，清理一下坟头草，袁鹏飞能不能跟她相认无所谓，最好就不要相认…”
罗谦深有同感。
“好了，不提那晦气的家伙了，咱们喝酒，来…”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落了下来，洋洋洒洒，在这秋冬夜里，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而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个人，眼见着屋内两人已经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那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猫着身，几个跳跃人就不见了踪影。
裴明月靠在榻上看着墨染她们打包着行李，说着明日回程的安排。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门快速开了又关，一身黑衣的墨紫走了进来。
“主子，属下回来了！”
裴明月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你回来了，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们就都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是，属下告退！”
墨染，墨云，墨紫抱拳回道，随后墨染跟墨云就退了出去，而墨紫则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
墨紫对裴明月那是忠心耿耿，她不想瞒着她任何事，所以又退了回来，单手抱拳跪下说道。
“回主子：刚刚属下去看了上午遇见的那两个人，发现他们是从京都而来，而且还认识亡母，听了他们的谈话，属下怀疑属下的亡母的死有蹊跷……”
裴明月微微颔首。
“行，这事我记下了，回头我去封信让京都的人帮忙查一下，我们过不久就会前往京都，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凡事有我给你顶着。”
墨紫心下感动，哽咽着给裴明月磕了三个响头。
“属下谢过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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