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谁还对朕的削藩政策有意见?
同时,朱祐樘的检阅,还在继续。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每经过一个方阵,耳边都会想起山呼海啸般的忠诚。
“忠!诚!”
朱祐樘没有出声,他的龙驾仅仅只是经过将士们身边,道路边站得笔直的大军们,就激动得狂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祐樘微笑着巡视,自己麾下的这些精锐大军。
这些大军中,有五军营的,有三千营的,也有神机营的。
当然,精锐中的精锐部队,还是高顺直系领导的陷阵营。
这些大军中,有一部分将士,还和朱祐樘一起到九边巡过边。
他们口中的忠诚,也是发自内心的忠诚。
毕竟从太宗皇帝之后,军队里面将士们拿到手的军饷,没有哪一年,有在朱祐樘手下当兵时拿得多。
忠诚,从来不是喊来的,而是买来的!
而朱祐樘在军队的待遇上,可从不打折扣。
他出的价,一直很足。
受检阅的方阵,排得很长。
毕竟有二十万受阅大军,一眼看去,连绵不绝,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河似得。
但这条钢铁洪流,还是有尽头的。
“陛下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
也不知道在多少声陛下万岁之后,朱祐樘的战车,终于驶到了这条洪流的尽头。
战车在尽头折返,带着朱祐樘回到了讲武台。
朱祐樘下了战车,重新坐回到讲武台上,随后,高顺便大声下令。
“所有将士听令,各部队独立展示开始!”
号令如雷,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原本站在校场一边的方阵,迅速开始移动起来。
他们统一转身,在前方将士的带领下,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讲武台前经过。
首先经过的,是步兵五军营。
他们穿着制作精良的轻甲,手中拿着长枪阔刀,气势恢宏地走过讲武台。
他们明显经过长期严厉的训练,行为动作极为统一,就连落地的脚步声,都只有一声。
“行礼!”
“陛下万岁!”
他们的动作经过无数次训练,每一步的距离,每一次摆臂都分毫不差,声音整齐得仿佛只有一人在呼喊。
那股庄重与威严,让讲武台上的藩王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五军营的方阵过去后,紧接着便是神机营的部队。
神机营和五军营一样,都是身着轻甲,走路经过讲武台。
唯一不同的是,神机营手中拿的并不是长枪阔刀,而是一把把崭新的燧发枪。
枪身漆黑,枪管修长,枪托上缠着防滑的褐色麻绳。
当他们走到讲武台前时,高顺适时发令。
“鸣枪致敬!”
“陛下万岁!”
神机营的将士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将拿在手中的燧发枪举起,枪口斜向着天空,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一连三发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震地讲武台上的藩王和大臣们耳朵生疼。
他们怔怔地看着神机营手中的燧发枪,心中生出无边的恐惧。
现在的神机营,居然配备了这种可以连发的火器。
这数万发燧发枪,若是投入到战场上,那又将会是怎样一幅摧枯拉朽的景象啊!
在场的藩王们,此刻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了。
朱祐樘此举,是在向他们展示他手中的力量啊!
朱祐樘手中握有这样一支,忠诚且无敌的军队,当今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呢?
不少藩王越想越后怕,一颗心似乎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们感到遍体生寒,身体也在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神机营的将士们走过讲武台之后,接下来的方阵,便是骑着骏马的三千营。
三千营的将士们,骑着马缓步走过讲武台。
将士们胯下的马,都是高大的蒙古马。
马匹经过精心驯养,此刻步伐沉稳,只有尾巴偶尔轻轻甩动。
他们身上同样穿得是轻甲,手中拿的却是长戟。
这种武器对骑兵来说,是一种无往不利的杀气。
无论是对骑兵,还是对步兵,都会造成大量的伤害。
而更让这些骑兵威力大增的,是他们人人腰间佩戴的短柄燧发枪。
这支骑兵所到之处,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想象的恐怖。
“行礼!”
“陛下万岁!”
三千营的骑兵过去了,而接下来经过的部队,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
黑马,黑甲,统一黑色的骏马,覆盖一层黑色的玄甲。
黑色重甲下的将士们,手中拿着重戟,缓缓而来。
将士们手中的重戟长达丈余,戟刃宽大锋利,泛着冷光。
身上的重甲覆盖了从脖颈到脚踝的所有要害,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兵马行进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气氛,迎面而来。
单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双眼发黑。
这时候,藩王和大臣们才回过神来,原来在他们进入军营时,感受到的那股逼人压力,就是来自这支黑甲黑马的军队。
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到底参加了多少场战役,杀了多少人,才凝聚了如此惊人的煞气。
这股煞气笼罩在这支军队的每一个将士身上,久久不散,光是气势,便令人胆寒。
马蹄渐近,数万人的骑兵方阵,落在地上的马蹄声,竟然出奇的统一。
当这支骑兵来到讲武台前时,那股冲天的煞气,更是牢牢地包围着讲武台上的众人。
这支军队,给人的感觉是绝望的。
强到一定的程度,已经让人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只会让人感到绝望。
陷阵营的存在,就像是一座无法撼动丝毫的巍峨大山。
他镇压在所有藩王和大臣的心里,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行礼!”
“陛下万岁!”
低沉的吼声想起,铠甲之间摩擦的响声如此清晰。
犹如黄钟大吕一般,震撼每个人的心灵。
随着陷阵营的方阵过去,整个检阅军队的流程,也就到了最后一幕。
就在所有的藩王和大臣们,都还陷在军队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之中时。
军营外,又有一行人来到了校场中。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西厂二档头覃鲁。
而他身后,则是披枷带锁的宁王一家人。
数十名宁王家眷,被西厂的番子们,押入校场。
为首的一人,正是宁王世子朱觐钧。
在他身后,则是他的嫡长子朱宸濠等人。
朱觐钧等人身上,带着深深浅浅的伤害,衣服上带着深浅不一的血污。
他们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容愁苦,看来他们这几日在西厂大狱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等到走得近些了,一些位于南方的,见过朱觐钧的藩王们,终于认出了他们。
“宁王世子朱觐钧!”
淮王朱祁铨失声尖叫,满脸震惊。
他曾途径南昌的时候,见过朱觐钧一次。
那时的朱觐钧身着华丽的锦袍,意气风发,与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判若两人。
朱祁铨的话提醒了周围的藩王,他们震惊地看向前方披枷带锁,狼狈至极的朱觐钧。
他们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可怜人,竟然是贵为王爷世子的朱觐钧。
“什么?那个是宁王世子?真的假的?”
“听说宁王参与到江南动乱的事情中去了,看来传言是真的!”
“看样子,陛下这是想……”
蜀王朱申凿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朱申凿话里的意思。
一时间,所有藩王的内心都揪了起来,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在所有藩王和大臣的注视下,宁王世子朱觐钧一家,被西厂番子押到了校场边缘。
他们离朱祐樘所在的讲武台,还有大概两公里的距离。
遥遥和朱祐樘的讲武台相望,这个距离实在太过于遥远,以至于连人的相貌,都看不怎么真切。
西厂厂督纵马狂奔,快速来到讲武台前。
随后覃鲁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朱祐樘的面前,拱手行礼。
“启禀陛下,罪臣宁王世子一族,已经全部带到,等候陛下发落!”
朱祐樘微笑着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起来吧。”
“是,陛下。”
覃鲁起身,恭敬地站在了朱祐樘的身边。
随后,朱祐樘看向了身边的高顺。
“高将军,朕之前让你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高顺拱手回应:“回陛下,都安排好了。”
“只待陛下发号司令。”
朱祐樘微笑着点头,对高顺今天的安排非常满意。
朱祐樘站起身来,下一刻,数名手拿玄铁重盾的陷阵营将士,簇拥到朱祐樘身边。
而朱祐樘语气平淡地,说出了让所有藩王心惊胆寒的话。
“宁王世子朱觐钧,参与叛乱,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按例,抄家灭族。”
“陛下饶命!”
朱觐钧跪在地上,听到抄家灭族四个字,瞬间崩溃。
他快走两步,张口急呼:“求陛下看在宗室亲情的份上,饶臣一命!臣愿降为庶人,永世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或者……或者把我圈禁起来,臣愿意被圈禁……”
朱觐钧话未说完,朱祐樘右手轻轻向下一挥,吐出一个字。
“斩!”
霎时间,那几名陷阵营的将士,举起自己手中的玄铁重盾,挡在了朱祐樘面前。
与此同时,从讲武台的后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几声轰鸣。
“轰!”
“轰!”
“轰!”
这轰鸣又响又近,仿佛就炸在他们耳边,震得他们眼前一黑,头晕眼花。
讲武台上的藩王和大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吓得惊叫连连,惊恐地向四周不听地张望。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轰鸣声?”
“发生什么事了?!是地动了吗?”
“快来人啊,护驾!护驾!”
“啊!”
突然,就在讲武台的前方,就在宁王世子朱觐钧一家刚才所在的地方,炸开了几丈高的炮火。
那轰的一声,炸起大量的泥土。
泥土高高飞起,似有三丈多高,其中还带有点点猩红,和残肢碎块。
轰然炸起的泥土残块,转瞬掉落。
它们不是垂直掉落的,而是向周围四处飞溅。
等到讲武台上的诸位藩王大臣们,感受到脸上落下的是点点猩红的血后,才发出惊恐的尖叫。
“啊!是血!”
一名藩王尖叫起来,伸手摸到脸上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竟是鲜红的血,吓得当场瘫倒在地。
其他藩王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的脸色惨白,有的浑身发抖,有的甚至直接捂住了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死了!他们都死了!”
“宁王世子死了!宁王一族都没了!他们死了!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
在亲眼见到,一整个宁王家族,顷刻间便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之后。
秦王,赵王,肃王等北方藩王心中的恐惧,终于压过了他们心中的贪婪。
不止是这些北方藩王,就连一直都知道朱祐樘修罗手段的南方藩王们,此刻心中也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
毕竟,听说的,和亲眼见到的,是两回事。
他们尽管听过再多,朱祐樘在江南做的事情,知道南方那些官员和地主士绅们的惨状。
但听说毕竟只是听说,听说远没有亲眼见到,来的这么震撼。
这一刻,讲武台上所有的藩王都模样狼狈,身上带着鲜血和泥土。
唯有朱祐樘有陷阵营的将士们保护,身上还是干干净净,一如之前那般光彩照人。
“现在,诸位藩王。”
朱祐樘转过身,看向自己身边,那些已经被吓傻了的藩王。
“谁还对朕的削藩政策有意见?”
没有人回答。
讲武台上鸦雀无声,只有藩王们粗重的呼吸声与偶尔的颤抖声。
秦王朱诚泳低着头,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王朱见灂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流。
肃王朱贡錝更是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朱祐樘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位藩王,敢抬起头和朱祐对视。
他们都低着头,眼神躲闪,身体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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