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争议与成绩
“只是当年吗？”萧焱苦笑一声，落寞的转身朝外走去。
一个‘陨落的天才’的形象，在这一刻刻画完成。
看到这里，情绪完全代入，不甘填满胸口的李轩，突然对着女友问了一个平日里绝对不会问的送命题：
“恩静。”
“如果我失去现在还算体面的工作，已及2万的月薪。”
“你还会爱我吗？”
此言一出，恩静愣住了。
她发现她的情绪也完全代入了这部动漫。
转换到萧媚，甚至萧熏儿的立场。
面对一个曾经的天才少年，如今斗之气三段的废物。
她会如何？
扪心自问，她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可男友李轩问了，她又不可能直接沉默，不然真的有可能失去一个工作体面，又能赚钱，年龄还相仿的男友。
就这样，她刚编好‘善意的谎言’，正要张嘴。
在她迟疑间，已经得到了答案的李轩突然就笑了起来：
“好了，我开玩笑的。”
“宝宝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瞬间，恩静松了口气，连忙回答：
“是的，是的，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会爱你。”
闻言，李轩抱住女友，温软入怀，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陨落的天才’，虽然只是少年萧焱的一段经历。
可在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在折射出当代男性的困境呢。
你只能是‘天才’，永远的天才。
哪怕是曾经的天才，在陨落之后，也将一文不值。
京城，青果视频总部。
作为全权负责《莫欺少年穷》项目内容引进的副总监，谢必安此刻也不由的有些紧张。
国漫，还是花大价钱引进，制作精良的3D国漫。
在业内，几乎就没有赚钱的案例。
不是国内的动画公司没尝试过国漫精品化，搞大制作。
也不是各大视频平台，没有给过推荐资源。
实在是亏钱啊。
华国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看日漫，美漫了。
尝试做国漫的公司，做一部，亏一部。
也就没有人愿意再做了。
平台见上了也没什么热度，也就没了与动画公司合作，或者投自制动漫的动力了。
反正已经成功的日漫，美漫，引进就是了。
只要拿到华国的代理权，百分之百赚钱的事，谁不愿意干。
至于国漫，那就一句话。
谁特么爱干谁去干。
真要说起来，此刻谢必安的处境，其实和动漫中的主角萧焱，有些类似。
因为，这个项目在部门内部，其实争议也很大的。
此刻外边的办公区各种议论声，其实都已经到了不避人的地步了。
“麻了，还有几天就年底评审了，谢总监弄这一国漫项目，不纯纯找事嘛。”
“谁说不是呢，今年我们部门的KPI早就完成了，年底了老老实实混过去，稳拿年终奖和绩效的，现在这事闹得，要动漫扑了，年底评审结果就变了，说不定还会对整个部门扣罚，绩效、年终奖搞不好要大打折扣。”
“这谁能有办法呢，提出的是副总监，本来还期望着部门总监说句话，结果coo（首席内容官）汪总拍板，这谁还有办法。”
“谢必安啊谢必安，这是从从业务经理升副总监，尝到甜头了，又想搞风险操作，这是拿我们部门所有人的绩效和年终奖赌他的前程呢。”
“行了，行了，说话太难听了吧，谢经理引进《仙剑奇侠传》，然后剧爆了，他升职不假，我们又不是没有拿到奖金，部门的kpi，也是靠这部剧完成的，都忘了？说什么风凉话。”
“功是功，过是过，这能一样吗？仙侠剧虽然很难出成绩，但古装剧吃得开啊，《仙剑奇侠传》拍的接地气，主角就是景天就是小混混，其实就是另类的古装剧，男女通吃，有受众，可国漫算个什么。”
“就是，谁不知道动漫的受众，都是一些个学生，很少有消费能力，然后国漫还没有像日漫那样长期的IP化，有一群已经长大的日漫粉来买单，必亏的项目，怎么就成说风凉话了！”
……
升任副总监，已经有了独立办公室的谢必安，虽然把门关着，但隔音帘，却没有拉下来。
外边办公区吵吵嚷嚷的风言风语，他虽听不真切，也不知道是谁在议论，但也能感受到外边同事的不满。
不过他倒也没有生气。
将心比心的说。
本来部门kpi早就完成，按照公司规定，必拿高额的年终奖和绩效奖局面。
领导却在年底公司评审前，玩这一出，冒风险。
要是他还是基层员工，他也得骂娘。
毕竟，采购的内容爆了，是领导升官发财。
亏了却整个部门得背锅。
可这只是公司运转正常情况下的逻辑。
而现在青果视频，作为最大股东的董事长，都在减持跑路。
年终奖，绩效？
谢必安摇了摇头，升了职的他，可是已经能参与一些以前参与不了的会议，接触一些高级别的管理人员了。
他可是听了一些风声，公司准备降本增效。。
而它的老大，也就是coo（首席内容官）汪文峰，跟他透露过的信息，也印证了这个传言。
为了年度财报好看，公司从上到下人员支出，全部大砍，连内容采购，内容投入，也要大减，宣传，公关费用却要大涨。
把财报做的好看些，好吸引观望的人入局。
因为，不止董事长要跑路，其他董事也要跑路了，击鼓传花的游戏，总得有人接盘的。
这样想着，谢必安目光坚毅起来，把青春都交给了青果视频的他，不想看着这家公司死去。
哪怕转型，哪怕如上司汪文峰说的那样，有可能被成长起来的地球公司收购，但也比现在这个等死的样子好。
他站起身来，没有选择职场上最‘聪明’的做法，装做听不见，等事情尘埃落定，亏了就不见人。
赚了就出去炫耀自己作为领导的远见与英明。
而是在这才开播没多久，各项数据都还在统计，整个部门，谁的心里都没底的时候，走出了办公室。
直面质疑！
而也就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
公共办公区瞬间安静。
一个个还满嘴牢骚话的员工，一个个的立马换了嘴脸。
纷纷打起了招呼。
谢必安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说的什么一样。
只是走到内容采购部办公区的尽头，他才沉声说道：
“地球公司，是一家创造奇迹的公司，采购这两部国漫，我有去地球公司做过深度调研，也对受众市场，做了调研。”
“我知道大制作的3D国漫，是没有成功的先例的，但各位同事，请再相信我一回吧。”
“华国动漫需要创新，观众需要新内容，而我们公司作为平台，也更需要精品保持竞争力。”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侧目。
只是也就那么一下而已。
而后，所有人又纷纷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不时有人因为‘工作’交流。
可却将声音压的非常低。
谢必安无奈的笑了笑。
就凭一张嘴巴说，想服众简直是开玩笑。
正想着是不是要到数据部门去看一看呢。
突然，一个程序员走了过来，一看到谢必安当即就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其他人奇怪的眼光了，连忙喊道：
“爆了，《莫欺少年穷》动漫爆了。”
“谢经理，我们领导让你去参加多部门的碰头会。”
“就谈国漫崛起的事。”
此话一出，本来还借着‘工作’当幌子，私底下议论谢必安的员工都懵了：
“这……这就爆了？这才首映半个小时吧，就爆了？”
“什么叫爆了，到底出什么成绩了，怎么就多部门碰头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扯到国漫崛起了，这才多久啊，数据再爆，用这种词，也有点他夸张了吧。”
“不会是做的数据，宣传成国漫崛起配合宣传吧，可对你夸张点没事，但这都是公司内部的自己人，搞这一套就没意思了。”
……
听着这些议论。
谢必安只是笑笑，对着身边的程序员点了点头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
“对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数据，就要多部门一起谈国漫崛起的事了？”
“40分钟，单集百万播放，而且同时在线观看人数，不但没有随着首播时间的推移而下降，反而还在增长。”
“现在，同时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破14万了。”
此言一出，就像是在现场炸开了一颗雷。
14万同时在线观看，并且还在不断增长的含金量。
别人可能不懂。
但这些负责内容采购的员工们，可太懂了。
懂的明明还在办公室，已经有让他们控制不住的发出怪叫：
“哦买噶，半个多小时，单集百万播放，这还是印象中的国漫吗？我们青果视频，动漫板块虽然一直有，但一直就是个吉祥物啊。
“不是，动漫板块，这个时间点有100万观众吗？”
“怎么可能有，公司日活就一亿多，是在一天24个小时内统计的，而且大头分散在综艺，电视剧，电影，体育，纪录片……还有新闻，游戏内容等一大堆自媒体自制内容分流，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观众。”
“这个时间点，我预估看动漫内容的用户，也就50万左右，那这单集破百万播放到底哪里来的，正常我们这个时间点，动漫板块全部的观众去看，也不够啊。”
“最离谱的，不是14万同时在线观看吗？哪怕热度上天，要是内容留不住观众，也会飞速下滑，可不但不下滑，还一反常态的逆势增长，这……这不会单集能破千万播放吧。”
“那岂不要逆天，千万播放，整个青果视频看动漫的用户也没这么多，只要能破，带来的岂不都是新用户，为了这部动漫而开会员的哪怕只有10%，那都能把动漫，拉到和体育，纪录片板块相等的位置，那简直就是奇迹啊。”
……
谢必安听着这些议论，只是笑笑，同事了这么久了，他知道这群同事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就一个字，能赚钱就死命夸，影响到他们赚钱，就骂娘。
经典的有奶便是娘。
倒不是说他们有多‘油腻’，有多现实。
可公司就这鸟样，上面的董事长，董事们，都准备在财报上动手脚，再圈最后一笔，然后跑路了。
上行下效，底下的员工们这样，也正常。
当初的他，或多或少也受到了这样的影响，公司衰落从股价就看得出来，不是一个人能逆转的。
以前他没得选，只能和光同尘。
但在赌上职业生涯，签下《仙剑奇侠传》，接触到陈昂与地球公司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今的他有的选。
“谢副总监？”一旁的程序员，唤了一声。
“哦。”回过神来的谢必安对着他笑了笑：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一时没接受的了。”
“我们去开会吧，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的，我带路，您尽管问！”程序员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后，两人便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出内容采购部的公共办公区。
下一秒，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各自用自己的设备，点开了《莫欺少年穷》的动漫。
他们有的负责综艺，有的负责电影、电视剧、体育等等板块的内容采购与引进。
虽然对这部动漫讨论的这么凶。
但其实绝办公区里的绝大多数人，其实是是没看过《莫欺少年穷》的。
他们的议论，只是不满谢必安在即将要年底评审时，搞这么一出增加风险。。
现在又之所以态度变得这么快，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对《莫欺少年穷》做了解。
无他，还是钱，就因为国漫崛起这四个字，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真的能崛起，那将是一个新的市场，一块巨大的蛋糕。
只要能趁着这个风口，做出一些成绩，未尝不能跟谢必安一样升职加薪啊。
可抱着‘功利’目的，开始真正看《莫欺少年穷》后。
公共办公区内，开始了听取‘卧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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