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软鞋轻步，温茶待归

她轻轻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着午后的清爽，还夹杂着楼下花园里月季的甜香和栀子的清香，吹起她额前的碎发，让她忍不住扬起嘴角。风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带着自然的气息，拂过皮肤时像温柔的吻，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她能听到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听到楼下孩子的嬉笑声，听到邻居家传来的轻微电视声，这些寻常的人间烟火，此刻却显得格外动人，格外有力量。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都过去了，好好享受当下就好，有家人在，有这样安稳的时光在，有这些触手可及的温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眼底的疲惫彻底散去，只剩下平静与安稳，像被阳光晒暖的湖水，澄澈而温柔。

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触到温暖的阳光，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不管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只要有家这个避风港在，只要有爸妈的爱做支撑，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去迎接每一个崭新的日子。她睁开眼，望着天边的夕阳，心里一片明亮，那些阴霾早已被这满室的温暖和午后的阳光驱散，只剩下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斜斜溜进客厅，透过一层薄如蝉翼的米白色纱帘，在微凉的浅灰色瓷砖地上投下斑驳柔软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箔，随着风拂纱帘的动作轻轻晃动，在墙面、沙发上流转，添了几分灵动。

国庆的热闹被厚重的深棕色防盗门隔在外面，只余下屋内浅浅的静——父母卧室的门虚掩着，均匀的鼾声像轻缓的潮汐，带着熬夜后的沉酣与安稳，悄无声息地漫在空气里，偶尔夹杂着一两声轻微的呓语，该是梦到了生意顺遂的光景。家里的酒吧一到假期就成了城市夜生活的据点，昨晚从天黑忙到后半夜，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客人们谈天说地的欢笑声、冰块撞击杯壁的叮咚声、调酒师摇晃摇壶的闷响，还有爸妈偶尔回应客人的温和嗓音，交织成深夜里最鲜活的烟火曲，直到凌晨三点才渐渐歇止。

爸妈卸完三大箱啤酒、两箱果酒和半箱新鲜柠檬，仔仔细细擦拭完吧台的每一块米白色瓷砖，用消毒水拖净地面溅落的酒渍，又把客人落下的打火机、小发圈、甚至半副耳机分类收好，放进门口的失物招领盒里，天快亮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躺下，此刻眉头舒展开，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许多，鬓角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透着疲惫却满足的踏实。

童筱薇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瓷砖地上，脚心传来一丝清爽的凉意，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客厅茶几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的深蓝色账本，封面被手指摩挲得有些发亮，边角微微卷起，里面密密麻麻记着酒水的进销存，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想来是忙到深夜时匆匆落笔。几张酒水单散落在旁，上面用红色水笔勾着“荔枝果酒”“莫吉托”“威士忌加冰”这些热销品类，背面还随手画着简单的  tally  计数符号，是爸爸的手笔。

角落的银色垃圾桶里躺着三个空了的能量饮料罐，罐身上的标签都被揉得有些皱，罐口还沾着淡淡的甜味，罐底残留着一点褐色的液体，都是爸妈昨晚熬夜时用来提神的，想起妈妈总说“喝这个不如喝温水，但实在撑不住”，童筱薇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疼。她踮着脚走到玄关，换上那双米白色的软底拖鞋，鞋跟蹭过光滑的瓷砖，只发出极淡的“沙沙”声，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路过父母卧室门口时，她悄悄推开门一条缝，昏暗中能看到妈妈蜷缩在被子里，额前的碎发贴在额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爸爸侧躺着，手臂轻轻搭在妈妈身上，手掌护着她的肩膀，像在守护什么珍宝。童筱薇忍不住伸手，轻轻将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被子柔软的纯棉布料，带着爸妈身上的体温，心里的酸涩渐渐化作暖暖的感动。

阳台的风轻轻撩起纱帘，带着楼下花园里月季的甜润与栀子的清冽，两种香气缠缠绵绵，沁人心脾，还混着泥土的湿润气息和青草的淡香，是雨后初晴的清新味道。风里还飘着窗外街道上隐约传来的红歌旋律——是《我和我的祖国》，节奏明快又深情，被街头的音响放大，隔着几层楼听来，被风揉得温柔，像怕吵醒谁。

更让她安心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酒香从酒吧通风口飘来——那是威士忌的醇厚与荔枝果酒的清甜混合的温润气息，还夹杂着青柠的微酸和薄荷叶的清凉，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属于家的味道，熟悉又踏实，像爸妈的怀抱一样让人安心。她摸出手机，先把铃声调到最低，屏幕亮度压得只剩微光，指尖划过“快乐星球”群聊时，特意避开了会震动的按键，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屏幕，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思忖片刻，她敲下一行字：“姐妹们，爸妈开酒吧忙了一整晚，现在刚睡熟，想悄悄出门透透气，逛街喝奶茶看国庆装饰，有人一起吗？”末尾加了个蹑手蹑脚的小猫表情包，耳朵耷拉着，眼神小心翼翼，还配了个“嘘”的手势，发送后，她下意识回头望了眼父母的卧室门，确认鼾声依旧均匀，才轻轻吁了口气，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漾着对相聚的期待，像盛了两汪温柔的泉水，映着窗外的光斑。

转身回卧室时，她刻意放轻了脚步，米白色的棉质裙摆扫过沙发边缘的浅灰色针织靠垫，靠垫上绣着的小雏菊图案轻轻晃动，针脚细密，是妈妈去年冬天织毛衣剩下的线团做的。连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都显得格外谨慎，她几乎是贴着地面挪动脚步，生怕一点响动就打破这份宁静。

客厅冰箱上贴着几张酒吧的节日活动海报，印着“国庆限定果酒买一赠一”“消费满额赠小红旗徽章”“情侣同行第二杯半价”的字样，海报边缘用红绳系着小小的中国结，流苏垂下来，随风轻轻摆动。边角已经被反复撕扯得有些毛边，那是爸妈前几天熬夜设计、亲手张贴的，指尖划过海报边缘，还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质感，背面似乎还沾着一点未干的胶水痕迹，想起爸爸趴在餐桌上用马克笔修改海报文案的样子，童筱薇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

她打开衣柜时，慢慢拉开柜门，金属合页发出极轻的“咔哒”声，她立刻顿住动作，屏住呼吸等了两秒，见卧室方向没动静，才敢伸手拿出那件鹅黄色衬衫。衬衫是精梳棉的，摸起来柔软亲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淡淡皂角香，领口的纽扣是小小的珍珠款，被她擦得发亮。袖口挽到小臂时，动作慢得像怕扯到布料，露出晒得微微泛粉的皮肤，手腕上还留着昨天帮妈妈串果酒装饰时蹭到的一点淡粉色果汁印记，洗了两次都没完全褪去，像一枚小小的胭脂痣。

换上白色帆布鞋时，更是踮着脚，避免鞋跟敲到瓷砖发出脆响，鞋边还沾着上次和闺蜜们去公园散步时蹭到的草屑，浅绿的颜色嵌在白色鞋边，她没舍得擦，总觉得那是藏着快乐的印记，像一枚小小的纪念章，刻着和朋友们的美好时光。

抓起沙发上的浅棕色帆布包时，她的动作轻得几乎没声音，翻找东西时指尖碰到南书怜上次落下的粉白格子发圈，布料软软的，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应该是南书怜常用的那款护发精油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安心。

还有昨天特意在文具店买的四枚小红旗徽章，红色的绸缎面闪着柔和的光，黄色五角星绣得规整饱满，针脚细密，别针部分还裹着一层透明保护膜，怕划伤衣服。她把徽章轻轻放进侧袋，又顺手塞了一包原木浆纸巾和几颗薄荷糖——都是闺蜜们平时爱吃的，张晓雅爱嚼薄荷糖提神，尤其是逛街逛累的时候，总能靠一颗薄荷糖满血复活；南书怜擦嘴总要用软韧的原木浆纸，说普通纸巾会掉屑；陆雪则习惯随身带纸巾给大家分，是四人里最细心的那个。

怕薄荷糖的包装纸响动，她特意把糖放进帆布包内侧的绒布小袋里，指尖捏着糖纸，能感受到薄荷糖的清凉棱角，心里盘算着等下分给大家时，一定要看张晓雅惊喜的表情。路过客厅时，她瞥见饮水机旁放着爸妈昨晚没喝完的温水，玻璃杯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在茶几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她顺手倒了一杯晾着，又从厨房的橱柜里拿出两个带盖的陶瓷杯，杯子上印着简约的兰草图案，是她去年生日送给爸妈的，把剩下的温水倒进杯子盖好，放在爸妈卧室门口的矮柜上，还特意垫了一张纸巾，防止水珠弄湿柜子。想着等自己回来，爸妈大概也醒了，能喝到温温的水，不用再喝凉透的饮料，心里便多了一份踏实。

手机震动的瞬间，她像被烫到似的按住屏幕，连忙调成震动后静音，低头看时，群里已经热闹起来。张晓雅秒回：“懂！你爸妈酒吧假期肯定忙疯了，我刚踮着脚摸到门口，我妈还在打呼噜呢，声音跟打雷似的，我连鞋都是坐在玄关换的，大气都不敢喘，绝对不吵到叔叔阿姨！”后面跟了个捂嘴笑的熊猫表情包，还配了个“蹑手蹑脚”的动图，动图里的小人踮着脚，手里比着“嘘”的手势，和童筱薇此刻的状态一模一样。

南书怜发来一张自拍，背景是自己的衣柜，衣柜门敞开着，挂着好几件漂亮的裙子，她穿着印着小国旗图案的淡蓝色连衣裙，裙摆上的国旗图案鲜红明亮，领口还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胸针，衬得她皮肤白皙。配文写道：“我爸昨晚十点去你家酒吧捧场，说看到好几个老顾客特意给叔叔阿姨带了润喉糖，还有个阿姨留了张浅粉色便签，写着‘老板老板娘别太累，身体最重要’，贴在吧台的留言板上呢！我爸说你妈看到便签时，眼睛都红了，还跟你爸说‘再累也值了’。我五分钟到楼下，咱们绕路走，别经过你家酒吧门口，免得吵到他们休息，我还带了遮阳伞，等下给你遮太阳～”

陆雪则发来一条语音，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轻微的化妆刷摩擦粉饼的声音：“等我十分钟，化淡妆都不敢开台灯，用手机手电筒照着来，怕吵醒我弟写作业，他明天要月考，正复习呢。老地方奶茶店见，我顺便给你带杯温的蜂蜜水，加了点鲜榨柠檬汁和两颗枸杞，你昨晚跟着爸妈忙到那么晚，肯定口干舌燥，润润喉刚好。对了，我还带了一小瓶喷雾，你皮肤容易干，逛街的时候喷一喷。”

童筱薇看着群里的消息，眼底的光愈发明亮，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却还是抿着唇，不敢笑出声，心里暖融融的，像被阳光裹住，又像喝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甜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拿起沙发上的浅灰色针织外套搭在臂弯，外套是妈妈去年给她织的，针脚细密，袖口还绣着小小的雏菊，摸着格外温暖，领口处还留着妈妈身上的淡香。走到门口换鞋时，她又回头看了眼父母的卧室门，鼾声依旧均匀，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她握住门把手，慢慢往下压，门轴转动时几乎没发出声音，直到门缝开到能侧身出去，才一点点挪到门外，再轻轻带上门，“咔哒”一声轻响，像一粒石子落在棉花上，悄无声息。楼道里贴着几张国庆主题的宣传画，画着天安门、飘扬的国旗和奔腾的骏马，色彩鲜艳，充满力量。电梯口还摆着一盆开得正盛的一串红，红得热烈奔放，叶片上还挂着水珠，是物业早上刚浇过的，衬得楼道都热闹了几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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