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他山之石

大概过了两天，顾迎清就收到了曹宾的回信。

说是画展按原计划进行，校方那边没问题。

曹宾在电话里说：“但有另一个问题，就是传艺那边收到了消息，发现我在帮你联系策展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反悔，说愿意做这个展。”

他这话听起来没漏洞。

顾迎清也乐见其成。

只是这对石康和他背后的邓荣涛却是极具风险的。

顾迎清问：“他们为什么会继续做？”

曹宾迟疑了一下，说：“他们怕交给别人，会发生不可控的意外。”

顾迎清果断地说：“行。”

收起手机，顾迎清笑了笑。

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可她设置的也是个陷阱。

既然如此的话，就看谁更胜一筹咯。

她猜测，曹宾大概将她找他的事告诉了传艺那头，因此双方重新想了法子针对她。

至少曹宾说对了，如果她真的想要搞事，在传艺的眼皮子底下，才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虽说有其他目的，但这毕竟是她爷爷的画展。

利用爷爷的纪念展达成某些目的，偶有那么些时候，她心中会感到愧疚。

另一方面她又坚定觉得，这样才能告慰去世亲人的在天之灵。

所以画展她也是在认真做。

有之前几个月的铺垫，而这项目早就立项，到了启动阶段。

传艺那边的策展团队跟顾迎清开过几次定向会，已经定下了主题和架构。

那是她第一次与传艺的人接触，一整个团队中，除了拍板的，职级较高的美术总监和总、执行策展人，便是一些“打工人”。

这回美术和视效总监，那几个能说得上话的都换了，只有打工人还是那一群。

私下又开了两次线上会之后，顾迎清发现了，底下的执行策展人，就是那些做实事的，跟上面新换的那几个都不太熟，有什么建议也不敢当面提。

新换的总监们和总策展人之间倒是蛮熟悉的。

顾迎清就不难猜到，这应该都是专门为“她”派下来的人。

因着顾迎清要求在一个月内展出，便只能加班加点地开会、设计空间场地。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选画。

顾迎清特地回了一趟常湖，从老家里将符合主题的字画归类，拍下来，做成文件发给策展团队挑选确定。

传艺高层不太干净，但庞大体量的好处是，底下还是有大量专业且认真做事的人。

纪念展的主题是顾迎清和前传艺团队的策展人共同定下的，叫——《他山之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其内涵可形容品格为人，字面意义上的“山”与“石”又是顾中敏最擅长的。

同期的海报设计，与文案撰稿也在同时进行。

顾迎清从前也是做过这个的，当初还帮鹭隐写过公众号文章，也参与了一部分。

海报设计师把海报发群里时，顾迎清扫了一眼。

这上面从出品人到策展助理，罗列出了一长串。

她在策划那一栏。

基于曹宾与顾中敏的关系，顾迎清推荐他挂“学术支持”的title。

即便她觉得恶心。

顾迎清看了眼时间，又从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看向外面开始拥堵的路段，合上了电脑。

程越生本来事情就多，这阵子她又忙碌了起来，她不愿兖兖长期见不着父母，就怕分隔着分隔着，刚建立起来的感情生疏了。

因此她会尽量来接兖兖，一起去程婉黎那边，陪着他一起做功课，陪他吃饭，周末和谢家人一起出去玩，程越生只要有时间都会一起。

就是奔波了一些。

她个人还参加了一些画展，偶尔会去跟金玉吟见见艺术界的人。

有天程越生去了趟德信的应酬饭局，其实他已经提前回来了，结果发现她已经睡着。

床头灯没关，笔记本电脑搁在一边没合上，已经熄了屏。

她就半枕在床头的靠枕上，应该只是想眯一下，但却睡沉了过去。

程越生靠近查看，幽幽的光下，她双唇紧抿，呼吸均匀，卸妆之后的白净素脸，凑近了能看见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他还没洗漱，便只在她脸庞上轻碰了下。

就这样，顾迎清也没醒过来。

程越生轻手托起她后背，将靠枕往下放了放，想让她躺得舒服些。

这一下，顾迎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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