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2章 他已经不是人了
就在这时，秦风忽然侧首，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一瞬间，三名黑袍人亡魂大冒！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凡骨，此刻已然不再是他自己！
那苍青与漠然交织的眼眸中，属于人性的光芒几乎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驾万物、视众生为刍狗的绝对神性！
他根本不在意乐正玉镜的死活！
不，或者说，在他此刻的认知中，万物皆可毁，包括曾经的同伴！
逃！
必须立刻逃走！
这个念头刚起，三道黑光便欲撕裂空间遁走。
然而，秦风周身散发出的那无形力场，竟将周遭空间彻底禁锢。
他们的遁术根本无法施展，好像撞上了铜墙铁壁一样，纷纷被弹了回来！
“他…他现在根本不是人！”
麒麟面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惧，他手中那枚圣血罗盘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在畏惧。
“拼了！不能坐以待毙！”
虎面男子面目狰狞，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大口蕴含着本命精华的心头精血，洒在罗盘之上！
“虎！你要干什么？”麒麟面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收回罗盘。
虎面却朝他看过来：“现在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也说了，他现在根本不是人了！”
闻言，狐面女子与麒麟面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同样毫不犹豫地逼出自身精血，融入罗盘！
“以吾等之血，祭献深渊！”
三人齐声嘶吼，古老而亵渎的咒文响彻天地！
那罗盘吸收了三人的精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道粗大的血柱轰然注入下方那已被秦风力量侵蚀压制到即将彻底湮灭的源母残骸之中！
“吼！”
源母那本已沉寂的残骸，这一刻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烈火，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斥着极致痛苦与疯狂的咆哮！
残存的血肉骨骼，乃至被糅合其中的万千残魂，都在这一刻被强行点燃！
它没有重生，而是化作了一团不断**扭曲，散发出毁灭气息的暗红色血肉！
这是凝聚了三位强者精血，以及源母全部本源的最终一击。
其威势，甚至短暂地冲破了秦风的气息封锁，让周遭空间都开始有了崩塌之势！
源母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轰向那漠然而立的秦风！
面对这仿佛足以重创真正神明的一击，神性状态下的秦风，终于动了。
他依旧是那般漠然，只是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碾压而来的血色血肉，轻轻一按。
“镇。”
言出法随。
那狂暴的血色血肉，在距离他掌心三丈之外，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壁垒，绝对不容逾越一般轰然停滞！
所有的毁灭性能量，这一刻都被禁锢在那方寸之间，不得寸进！
秦风神色漠然，手掌缓缓合拢。
那源母血肉仿佛被无形巨手捏住，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它原本庞大的体积不断缩小，光芒急速黯淡，其中的哀嚎与疯狂被强行碾碎！
眼看这最终一搏也要被对方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随手碾压，三名黑袍人眼中已然露出绝望……
就在秦风的手掌即将彻底合拢，将那血色源母连同其后的三名黑袍人一并化为齑粉的刹那……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自亘古传来，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心头，甚至压过了战场中灵力碰撞的轰鸣与空间碎裂的声音。
下一刻，一道略显佝偻、穿着破旧麻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秦风与那血色源母之间！
正是那个之前在荒村中提醒过秦风、看似普通老乞丐的神秘老头子！
此刻，他依旧是那副狼狈模样。
但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其中好像蕴含着看透万古的沧桑与智慧。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成了整个天地的中心。
连秦风那恐怖的神性气息，都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柔和地推开，无法触及他分毫。
三个黑袍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呆了，特别是麒麟面。
他能感觉到，这老者身上的气息，分明和秦风很相似。
他们身上，都有着属于神性的力量。
但是很明显，老者似乎比秦风控制得更加自如。
以至于麒麟面甚至大胆地开口问道：“你、你是谁……”
老头子看也没看那即将爆发的毁灭性力量，也没理会身后三名目瞪口呆的黑袍人。
只是抬起他那布满皱纹和污垢的手，对着秦风的方向，轻描淡写地挥了挥。
“闹够了吧？该醒醒了，小子。”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法则碰撞的异象。
但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挥，秦风周身那浩瀚如海且冰冷漠然的神性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溃散！
他右眼中那苍青色的混沌漩涡，在呼吸之间急速褪去，左眼的冰冷也迅速消融。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来，眼中的神采彻底黯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而那团被禁锢的暗红色血肉，也随着老头子这一挥手，瞬间化作血色的烟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湮灭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失。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三个明明刚劫后余生，却好像见了鬼一般的黑袍人。
三个人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看起来普通无比，能力却恐怖到无法理解的老头子。
老头子拍了拍破旧衣服上的灰尘，仿佛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浑浊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三名黑袍人。
“滚。”
只有一个字。
三名黑袍人如蒙大赦，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甚至顾不上昏迷的乐正玉镜，当即化作三道仓皇的黑光，瞬间撕裂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逃得无影无踪。
老头子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昏迷的秦风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啧，玩脱了吧？还得老夫来给你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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