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7章 暗河传-望舒234

苏昌河本来正在修炼，他杀了浊清之后心神一松，再加上旸城建立之后，他就闭关了。

　　但是听到百里东君来了，他立刻就出来了，要是这人敢伤害苏暮雨，他就杀了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说是和苏暮雨比试，其实也不是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苏暮雨和百里东君正在论剑—嗯，文雅的那种。

　　二人说的十分投机，二人的剑法都已经是当世少有，心得都有不同，谈论起来收获颇多。

　竹帘轻响，望舒端着一只青铜香炉走了进来，她步履轻盈，将香炉稳稳搁在石桌上，取过银箸挑开炭灰，将压好的香饼轻轻放上。片刻后，一缕清烟袅袅升起，初时无味，待散开时竟沁人心脾，仿佛连周身躁动的内息都被抚平，心神如被清泉洗涤过一般澄澈。

百里东君凑近闻了闻，眼中满是好奇，抬手虚拂过烟霭：

　　“这香气清而不浮，润而不滞，莫非是失传已久的‘蕴灵香’？”

望舒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从食盒中取出另一壶温好的雨前茶，换去石桌上的空壶，动作轻柔利落：

　　“论道之时蕴灵香不合适，这种香味道不错，试一试吧！”

　　说罢，望舒便要起身离去。她刚微抬身子，苏暮雨已十分自然地伸手托住她的手肘，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动作轻缓却稳当。

　　“城中琐事若多，不必事事亲为…”

　　苏暮雨声音比论剑时更温沉几分，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若有人来烦你，便让他们寻我，别自己一个人担着。”

望舒闻言失笑，抬手拍了拍他扶着自己的手背，温柔点头：

　　“知道了，你与百里城主论剑也别太费神。”

　　她转头对百里东君略一点头示意，才踩着轻缓的步子掀帘而出，素色裙裾扫过门槛，替他们将竹帘拢好，隔绝了院外的喧嚣。

苏暮雨望着竹帘微动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她衣袖的触感，眼底的暖意久久未散。

　　这份无需刻意言说的默契，像石桌上袅袅不散的茶香，淡而绵长。

百里东君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望着苏暮雨眼底未褪的温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方才论剑的酣畅之意渐渐淡去，那沁人心脾的香气萦绕鼻尖，却莫名添了几分清寂。他忽然想起从前桃花树下，也有人这般温柔待他，会在他练剑后递上温酒，会在他意气风发时含笑凝望。

　　可那些时光，终究如指间沙般流走，如今只剩腰间酒葫芦相伴，再无人会在他身侧，递上一杯暖茶，说一句体恤的话。

“百里城主？”

　　苏暮雨转头时，见他神色怔忡，不由轻声唤道。

百里东君回过神，连忙将茶一饮而尽，掩去眼底的怅然，哈哈一笑：

　　“大家长和夫人伉俪情深，我心中难免艳羡。”

　　只是那笑声里，终究比先前少了几分酣畅，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空落。

　　苏暮雨端过茶杯轻声道：

　　“我与阿月同生死，暗河能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阿月带来，说起大家长，比起我，阿月才更像是大家长。”

　　旸城上下的事情都是她处理的，他和苏昌河其实都不太懂如何拿捏如今的尺寸，可阿月擅长，暗河上下敬重于阿月，并非是因为苏暮雨，而是因为夫人确实为暗河付出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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