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湛蓝之瞳

翌日。

海面上升起了一层轻纱般的迷雾，放眼望去给人一种披上神秘面纱的感觉。

孟愁即刻启程，穿梭于海上迷雾之间。

想要找到亚戈蒙大教堂所在的Y国是一大难题，现如今的地图板块已经彻底垫付，况且在海上本就很容易迷路，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这个锅他得背，放不下的那种。

当然他不能一直靠着在海上瞎转，半天时间，他找到一座存在可以自由传送的灰雾的岛屿。

在记忆画面里，亚戈蒙大教堂也是被灰雾笼罩，大概率是能直接穿梭到那里的。

直到傍晚，孟愁走在拥有浓重Y式建筑的街道上。

建筑坍塌，灰雾环绕，废墟环立，宛若无人之境般。

“呼……”孟愁轻呼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宁静。

自从他踏入这座岛屿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周遭环境莫名的压抑。

没有人影，甚至没有异端，孟愁甚至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某个梦境当中。

调动体内【黄衣之主】的残余力量，这才让他稍微心安，如今也就只有孟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拉他入梦，就算是上一次在深海时阿列夫等人昏迷他都是有意识的。

这不是梦境，这里是切切实实的现实。

仔细感应，孟愁眉头微挑，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寻找不到【黑羔羊】的踪迹，甚至连【深潜者】也只有那么零零散散的几只。

孟愁心想这次是来对地方了，刚在附近徘徊了一阵，就忽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悠扬沉重的撞钟声。

那撞钟声宛如所有灵魂的指引般环绕于岛屿，仿佛能吸摄人的心神。

孟愁双眼微眯，眺向撞钟声的方向。

片刻时间，孟愁站在一座被灰雾笼罩的教堂建筑前。

整座教堂的规模不知道要比巫神教会的大了几倍，古朴的建筑衬托出那独有的上世纪感。

奇怪的是整座亚戈蒙大教堂似乎在那场人为的海啸中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波澜，就这么俏生生地屹立于周遭大片的废墟之中。

这时，天空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并没有经过污染，本是好事但却把气氛烘托地更为压抑。

亚戈蒙大教堂内，孟愁听不懂的圣歌声悠扬传出，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一般。

声调逐渐滑落，亚戈蒙大教堂的那沉重的橡木门也被人缓缓似乎从里面推开。

雨丝斜斜割过伦敦的暮色，将亚戈蒙大教堂的穹顶浸成一片沉郁的灰。

沉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时，铰链发出锈蚀般的吱呀声，像极了濒死之人的呻吟，在空旷的门厅里撞出细碎的回音，又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噬。

穹顶是这片压抑空间的核心。

巨大的拱柱支撑着那片灰色的穹顶，壁画上关于一些被虚构出来的神迹典故只剩下几道扭曲的轮廓。

孟愁走到穹顶下方的环廊时，一阵微弱的风声从通孔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感应到了，凭借血液流动到了活人到生命体征，但又不似正常人类。

那血液流动地极慢，甚至感觉随时都会停下不动。

人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正常。

突然，孟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转身望去，门厅的方向空空如也，那扇沉重的橡木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将外面的雨幕与微弱的光亮彻底隔绝。

整个教堂里只剩下孟愁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低语，从穹顶、从阴影、从大厅深处。

教堂内缭绕的灰雾仿佛在为他接引一般，孟愁眉头微挑，迈步向着大厅深处走去。

只不过孟愁所走的每一步都会留下一滩水渍脚印，这些脚印仿佛有生命般不断跳动，逐渐扩散。

每经过一个门廊，前方的门将会自动为孟愁打开，这一路意外的畅通无阻。

低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孟愁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加快了些。

主殿正门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踏入主殿的瞬间，孟愁只感觉呼吸骤然被浓稠的压抑攥紧。

高阔的穹顶如巨瓮倒扣，将天光筛成几缕惨淡的银灰色，斜斜坠落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却照不透那些拱肋投下的深黑阴影。

两侧的廊柱表面的石材在岁月侵蚀下布满细碎的裂纹，像是干涸的血脉。

柱身刻着的浮雕，在昏暗里失去了原本的神圣，那些圣徒的面容扭曲变形，眼窝深陷成黑洞，嘴角的弧线诡异地上扬，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主殿内是一众身披灰袍的信徒，他们正虔诚地趴伏在地上，对于孟愁的突然出现不为所动，只是一味地朝着前方发出祷告。

孟愁双眼微眯，主殿前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物，也可能是存在的，但是却被那诡异的灰白雾气所笼罩，看的并不真切。

“你来了。”

猛然间，一只皱皱巴巴的大手拍在孟愁的左肩上，也就是在一瞬间孟愁立马便反应了过来，身体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他曾留下的一个水渍脚印的位置。

“呵呵，反应很快，但是没有奖励。”

繁复白袍下，一张消瘦苍老但却有着一双明亮湛蓝眸子的脸颊露了出来，他头顶冠冕，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看不出是何人种。

孟愁死死盯着那白袍老人，脸上虽说没有多大情绪，但心中却升起了十万分的警惕。

是他，没错！

那个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中出现的白袍老人！还有这些信徒！全部都对上了！

除了确认了这些之外，令孟愁更为头疼的是位白袍老人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并且成功地触碰到了自己。

如果刚才白袍老人有攻击自己的想法，那孟愁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更让孟愁困惑的是，他并未在白袍老人的身上感知到任何威胁，似乎对方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生命体征除了极为缓慢和有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一些的湛蓝眸子之外，表面就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人。

“不用紧张孩子，神会原谅你的粗鲁。”白袍老人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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