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老太太过身了
“可是母亲却惦记着她侯府之女的身份，如今害了咱们全家，母亲满意了吗？”
沈堇之每一个字，就好像一把刀似的，插在了人的心上。
老太太的神色瞬间变得扭曲却也明白，恐怕这老二已经知道了金盏盏的手段。
并且将这个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怪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可是之前要是面前的人不点头，那金盏盏又怎么可能能够进门？
老太太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如今沈家在外面的名声也坏了，我往后的前途也是十分的堪忧，这一切都是拜母亲所赐！”
沈堇之紧紧的咬了后槽牙，此话一落，老太太的心中便是一团乌七八糟。
早知道得到的是白眼狼，这句话还不如先前便死了！
免得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心中莫名的糟心！
老太太眼角的泪流的越发的厉害了，唇角依旧流露出几个音节。
可是沈堇之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呢？
“死去的大姐，出走的老三，给我下药的老四，还有小妹……”
这一切都是母亲招来的祸患！
沈堇之满怀恨意的双眼，其实心中为了兄弟姐妹而痛苦的神色又有几分呢？
说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前途罢了，老太太的喉咙里面好像突然就哽住了一口气。
进出不能。
“母亲如今是中风了，反倒是一了百了，如今沈家乱成了一团……母亲又可曾知道？”
“往后你我母子二人不必相见，母亲也不必给伺候的婆子丫鬟们使眼色……”
“往后我也不会来见你。”
这番话说完，沈堇之心中好像这才得到了几分爽快，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直到甩袖离开。
老太太的泪还在流，屋子里的婆子丫鬟们看着甩袖离开的沈堇之。
面面相觑。
虽然刚刚不在屋子里头，可是的确听到了二爷责怪老太太的声音。
想来。
这二爷的心里早就没有这个母亲了，从前的确是尊重这个母亲的。
可是如今呢？
这当家作主的人都这副态度，下面伺候老太太的人又怎么会尽心尽力呢？
沈度德听完了这事。
他这才放下了自己的笔。
“老太太那边…我怎么管得了？如今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沈度德想起沈堇之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样的脸面。
也不知道二皇子那边还有什么打算，死后会不会带上自己。
沈度德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趁着夜色去了二皇子府。
老太太的院子里面。
老太太嘴唇干裂了，身边的丫鬟喂上了一杯茶水。
只是没有之前金盏盏，派过来的丫鬟伺候的仔细周到，时不时嘴巴里面嘟囔着。
“老太太我是来伺候你的，可是你也不要不知好歹，咱们伺候您已经很辛苦了，你又何必为难我们？”
这丫鬟本是在书房伺候着的，书房那边一切都由书束亲力亲为。
伺候的丫鬟们也就只是打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有时候还能奉上一杯热茶。
可是来到了老太太这边，老太太就连吃东西也是不能自理的。
更别说排泄了。
这洗沾上排泄物的被褥，那可是经常之事，在书房的丫鬟们几时受过这样的苦？
“也不知道灵芝之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怎么偏偏被派来伺候老太太了，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丫鬟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水。
“老太太既然不听话，那这水也不必喝了，明日也不必喝了！”
那丫鬟话落便往外头走出去。
老太太死盯着窗外，窗外呼啸，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这个孩子拉扯大。
花尽了心思，用尽了谋算。这才在京城有个一席之地。
可是老了老了……
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们早已经七零八落，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已经发生。
更没有落得老二一句好话。
老太太心中也堵着一团气，本就是从鬼门关回来一趟的人，短短半天。
脸上的神色更加的灰白了。
夜里。
老太太便过身了。
第二天早晨，伺候的丫鬟来伺候老太太出去晒太阳。
好不容易出了个艳阳天，可是碰到老太太的身子，却发现身子早已经发凉。
就连四肢都已经僵硬了。
丫鬟脸色一白，只能尖叫着跑出去，开口大叫着。
“老太太过身了！”
“快来人啊……”
“老太太过身了……”
丫鬟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沈府之中，沈度德回来听到的便是这样一番话。
他脚步微微一滞。
这才赶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头，人还未曾进来，便听到了五爷的声音。
“母亲！”
“母亲啊……”
沈堇之是过了半个时辰后才赶过来的，没有想到昨日还鲜活的人，如今却已经犹如一个死物。
不对。
是已经成了死物。
沈家老太太过世了，不过瞬间就传遍了京城上上下下。
金盏盏起身的时候，也是听身边的丫鬟提起了这件事情。
伺候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沈家过来的灵芝。
“姑娘，听说沈家今日大清早便挂上了白绫，想来…老太太已经不成了。”
灵芝已经换上了侯府丫鬟的装扮，来到了侯府，人的面色好像都红润了几分。
扶虹带着棠棠进门来了。
“姑娘，锦儿今天没有去上学堂，沈家那边的事情…”
金盏盏伸手轻轻的捏了捏鬓角的青丝，这才冲着棠棠轻轻的招了招手。
“棠棠可愿意去见祖母最后一面呀？”金盏盏目光与孩子平视。
老太太对于这个孙女虽然没有太多的苛待，可是也没有多宠爱。
大人之间的事情。
自然是大人之间的，既然涉及到沈家，棠棠本就是沈家的孩子。
如果要去，她这个做母亲的必然也不会阻止。
“什么是最后一面？跟当初的大姑母一样吗？”棠棠沉默片刻，这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跟当初的大姑母一样。
“最后一面了，以后怕是见不着了。”金盏盏也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坦言。
棠棠沉默了片刻。
她这才歪着脑袋看着金盏盏道，小孩的声音天真无邪。
“棠棠愿意去见祖母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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