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过往
“夫君能不能告诉我？”
楚寻掩下眼中的情绪，哑声说道：“夫人真想知道？”
“当然啦。”顾梨重重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一切。
楚寻转动轮椅上前，主动握起她的手：“夫人为何要问这些？”
“因为，我想多了解一下夫君。”顾梨语气认真。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让楚寻变得如此狠辣。
楚寻垂下眸子，再一次直接把人圈在怀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夫人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我的机会了。”
“我从未想过要离开夫君。”顾梨抬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心：“所以，给我一个了解你过去的机会好吗？”
楚寻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摩挲着。
“在旁人眼中，我是低贱宫女生出来的孩子，所以，自从我出生后，父皇他，从来没有看过我，而且还一直视我为那夜荒唐的耻辱。”
楚寻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波澜。
“我和母妃一直待在皇宫里面最为偏僻凄凉的一处院子，虽然过得苦了些，但也幸福。”
顾梨从未想过他小时候会如此艰难，一时间既震惊又心疼。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楚寻轻笑了下：“皇宫内院的人向来都是踩高捧低，我和母妃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那些太监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腐烂发臭的。”
然而，这些还不是让他最为气愤的事。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母妃生了场重病，正巧那时有位姓张的妃子即将临盆，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前去守着。”
“我跪在漫天的雪地中苦苦哀求，但却没有一个御医肯为我母妃医治，在他们眼里，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寻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他的心也很冷。
“怎么会这样？”顾梨气愤不已，眸中的泪珠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拂干眼泪，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从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如果没有权势地位，很难在宫中生存下来。”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就变得坚韧了不少，纵使在别人眼中再卑贱，他也必须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复这一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御医的不作为都是我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默许的，而我母妃的体内，早就被他下了剧毒，最多也只能再活几年。”
因为皇帝始终无法接受那夜的荒唐，所以就想要将这一切都抹除干净。
顾梨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声安慰：“夫君，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那位姓张的妃子孩子出生后，便受尽宠爱，性子也被养的天真浪漫，我当初为了几口吃的，就自愿当他的下人，供他差遣。”
顾梨紧紧咬牙，她很难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居然能如此忍辱负重。
楚寻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起：“我嫉妒那个孩子，同时也羡慕他，羡慕他一出生便拥有一切。”
他那个时候时常会想，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自己却不受宠爱？
“有一次，陪他放风筝的时候，他不小心跌落池塘，我本来是想救人的，但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绝望的表情，我居然有种欣喜感。”
说道这里，楚寻脸上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最后我还是跳下水救下了他，因为我知道，他死了，我也难逃一死，而且，就连母妃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那群跟着的小宫女和太监害怕被皇帝责罚，就诬陷是我把人推下了水。”
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为他证明。
他白白挨了一顿毒打，还因此差点丧命。
顾梨逐渐听得入迷了，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呢？”
楚寻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那个孩子身体虚弱，虽然及时被我救了上来，但还是大病了一场，没过两年，他就因病重去世了，那个妃子和我父皇始终认为我才是始作俑者，一直视我为仇敌。”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把人推下水的。
楚毅又怎么可能留他一命？
后来，他拼了命的努力，就是想让楚毅看到他的价值。
这样，他和母妃才不会被人欺负，轻贱。
顾梨总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得罪的那个人，就是这位姓张的妃子，她认为是你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报复你？”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到楚寻的身上呢！
“没错，这些年来，她一直耿耿于怀，暗杀我的刺客，几乎从未间断过。”
不过，这些不痛不痒的刺杀，楚寻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为了不让楚毅怀疑，他也从来没有出手解决过。
顾梨伸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眸中满是心疼：“夫君，你怎么过得这么苦啊。”
之前在学堂，她刻意针对楚寻，只觉得他太过优秀，优秀到让人嫉妒。
可是，没想到这众多光环之下，原来也有一段痛苦难熬的过往。
听着少女语气的哭腔，楚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别哭，夫人这一哭，为夫心都碎了。”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夫人心疼的。”楚寻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我愿意坦诚相待，是不想对夫人在有所隐瞒。”
“夫君，小时候我在学堂那般对你，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我吗？”
顾梨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问道。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事，她才明白，原来楚寻一直都在纵容自己。
明明她所做的事情都在欺负少年，可是，他却每次都好脾气的不予计较。
楚寻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睫毛上未落的泪珠用帕子轻轻擦拭：“我那么喜欢你，又为何要生气呢？”
小姑娘能主动接触，他高兴还来不及。
“夫君真好。”顾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又蹭：“唉，要是我能早点知道这些该多好，这样我就能帮你了。”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心爱的女子帮忙，夫人只需要以后都被我宠着就好。”
又软又娇的小姑娘，只适合被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
楚寻垂下眸子，情不自禁亲了亲她的额头。
顾梨抬头看着他，用撒娇般的语气朝说道：“那夫君可要宠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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