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武举
入了深秋，天黑的也早了，魏氏还是放不下盖印的事情，缠着老夫人去讨，也给了萧熠些许喘息的时间。
冷月之下，他漫步在街道上，身形并未因为这两个月的训练而强壮，反而像被吸干了魂一样，脚步肉眼可见的沉重，疲惫更是爬上他的眼。
低垂着头往前走，他也没注意到前方的女人，就这么撞了上去。
“哎哟……”
清脆的一声让萧熠宛若醒了魂一样，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子模样清秀得很，从身上散发的淡淡花香也让他着迷。
女子见到萧熠先是一怔，脸上当即泛了红晕，娇羞的样子迷了萧熠的眼。
“姑娘没事吧？”萧熠出声。
女人摇了摇头抽回了被萧熠拉着的手就走，萧熠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留恋的看着她走远。
余光忽然瞄到个什么，萧熠侧目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浅杏色的香囊。
拾起来闻了闻，一股柔和的香味袭来，正和女子身上的味道一致。
“熠儿，你在干什么呢！”
才听见魏氏的声音，萧熠被吓了一抖，连忙将香囊收起。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魏氏眯眼打量着他。
萧熠笑笑，连忙岔开话题，“没什么。娘，祖母有给你盖印么？”
想到这里魏氏来气得很，“那个老不死的，就是只偏疼萧执，任由我怎么说都不盖印！”
“那我岂不是要和那些江湖莽夫对敌！我会被打死的！”萧熠声音拔高八度，当即打起了退堂鼓。
这盖印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世家子弟，他也多一份保障，如今什么都没有，那他怎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知道儿子怕了，魏氏安抚着他，“盖印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的，熠儿你也别怕，如今你都能把你师傅打得节节败退，想来外面的那些更是难不住你的。再者，这有没有人参加武举都还另说呢。”
话到这里她拍着萧熠的肩膀，“儿啊，娘的后半辈子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给娘争口气才是！”
“你看娘即便拿了掌家钥匙，但是也没人把我当回事，可要是你有出息了就不一样，你日后当了将军，另外开府，我就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届时你手握重兵，那可是连萧执都要退避三舍的。”
“你一定要记住，你爹位居宰相，都说虎父无犬子，你定然更厉害的。这两个月的苦都扛过来了，千万别灭了自己的志气。”
看着母亲眼里灼灼的目光，萧熠无比清晰的瞧见她眼里的期待和向往，“不想去”的话到嘴边，但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扯出一个笑色，萧熠道：“娘，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儿子！”魏氏笑的灿烂，说着就带着萧熠回了家。
夜晚的风凉，就见萧熠还脱了衣裳给魏氏披上。
月光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拖的老长，皎洁的月光也将魏氏眼里的欣慰和感动照了个清楚。
·
华清县。
蒋家。
子夜时分，夜鸦啼鸣，分明是活人住的宅子，但却透着三分鬼气。
主屋当中，蜡烛通明宛若白昼，可里面惨烈的叫声却瘆人无比。
声音的主人也熟悉，正是方时冉。
明亮的烛火也把她的凄惨照了个明了，她被云淮划破的脸早就溃烂生浓，一身褴褛的衣服满是血迹，身上可谓找不到半点好肉。
“老爷，老爷您放过我吧，我不敢跑了，日后都不敢跑了……”
她大声哭喊着，有如鹿儿一样的眸子没了最初的晶亮，多的只有充血的通红，甚至可以说半夜走在街上，也能将人吓死。
蒋老爷四十岁上下，挺着个大肚腩，手里拿着挂倒刺的鞭子，一脸戾气。
“小贱人，我让你跑！当初要迎你做姨娘你不愿，非要去勾搭萧太师，如今弄成这副鬼模样来恶心我，我打死你！”
说着鞭子又抽在她身上。
越想蒋老爷越气，抡起一旁的椅子朝着方时冉的头上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凳子飞了出去，方时冉也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蒋老爷揉了揉发酸的手。
“把她脱光了丢出去！”
一声令下，就见着下人们进来将方时冉拖走，一路还能看见一条血迹。
下人们走出一条街才丢了人，完事了也便这么走了。
方时冉已经麻木了，只能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寒冷。
隐约间，她瞧见远处有一道影子过来，她看不清，依稀只能看见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救……救我……”
她艰难出声，话都没说完就没了意识。
男人站在月下深深看了方时冉一眼，记忆中的模样逐渐浮现出来，轻轻一笑，他打了个手势，下人们也上来将方时冉抬走。
马车“咕噜噜”往前，碾过地上的血迹开出一条血路，月光照在血泊当中，皎白不再，多的只是诡异的的红。
.
万里无云，今日的难得的好天气。
今日便是武举。
虽说今日有比试，但是魏氏还是四更天就把萧熠挖了起来，让他把招式都练上一遍。
魏氏原以为不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武举，谁知到了演武台的时候才发现人多的他们压根挤不上前去。
瞧见那些大块头，萧熠心里就直打鼓。
“儿啊， 今日就看你的了，娘盼这天等了十八年了。”
魏氏眼里泛着憧憬，硬生生止住了萧熠想要放弃的话。
“这么多年，萧执对你百般阻拦，就是嫉妒你的才华不愿你有所成，如今难得有这武举，你就放手一搏，给娘好好拼出个诰命，让娘也在云氏那儿好好舒口气。”
这颠来倒去的话萧熠从小听到大，甚至都能够倒背如流，心中暗叹，他默默应下，而魏氏也去帮着他提交亲供等东西。
萧熠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拿出那个杏色的香包，闻着那股花香，他心里都舒畅了些。
“熠哥儿。”
孙氏突然的声音吓了萧熠一跳，回头当真看见孙氏时，他眼里多了些诧异。
“婶婶，你怎么回来了？”
孙氏笑笑，“这不是锦璃要议亲了么，我这个做娘亲的不来，夫家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话到这里她打量着萧熠，“啧啧，你这两个月当真受了苦了，你瞧这半两肉没胖，反倒消瘦憔悴成这样了。”
萧熠没有接话，转而问着，“婶婶来是要看擂台么？”
轻轻压摇头，孙氏道：“我是来找你的。”
“这次的武举，人人都是练家子的，几十年的拳脚功夫自然不是你一个学了两个月的孩子能追上的，你就这么去，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嫂嫂是什么性子你再清楚不过，错过此番的武举，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宽的条件能够你参加，你娘指不定失望成什么样呢。”
萧熠一叹，“婶婶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娘对我期望很高，我不能负她。”
孙氏轻笑，“嫂嫂还说你混，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最懂事的。”
拿出个小瓷片，孙氏递给他，“这是你二叔前些年从外地带回来的，服下可以短时间里增加功力，我想着你或许能用的上，就给你带来了。”
瞧着那个瓶子，萧熠眼里也有几分警惕。
“这东西吃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确实有。”孙氏颔首，“服下后小一月不能沾女人。”
萧熠一怔，脸上也带着几分羞涩。
孙氏把瓶子塞给他，“你也别想着婶婶我会害你，你小时候我还领着你和宏儿出去玩的不是？只是东西给你，用不用全是看你的意愿。”
话到这里，孙氏就离开了。
握着瓷瓶，萧熠心里也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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