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被害
凤仪宫。
天边的雷响个不停，王太后压根坐不住，一直来回踱步。
暗门被打开，一身是雨的春兰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
王太后着急道。
春兰摇头，“夫人没有见奴婢，只说是身体抱恙，在床上昏睡。”
“这……”王太后急了，“她怎么能不见我呢！”
这么危机的关头，她不清楚云淮为何躲着不见她。
“晏大人被隔在外面，萧夫人也不管我们，这该如何是好才是……”
王太后酿着声音，眸子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
小皇帝如今满身都是疹子，似是发烧了，脸红扑扑的，看得王太后更是心疼。
“这群该死的东西！分明就是他们故意陷害景儿，还反咬他是生了痘症！”
金嬷嬷只能安抚着她，“太后稍安勿躁，如今我们等晏大人的消息就是。”
“等？我怎么等的下去！”焦躁不安的王太后打翻了一侧的铜盆，“这些人明显没安着好心，就只想置我和景儿于死地，好趁萧太师不在换了天！”
“影卫！影卫何在！”
王太后高声喊了起来，但不管怎么唤，也得不到回应。
丞相府。
今夜的月色格外黑些，人人酣睡之时，书房依旧点着灯。
丞相就这么静静闭目坐着，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他两鬓的白发。
自从儿子被判流放，他好似老了二十岁一样，整个人都带着些疲态。
下人匆匆进来，低声道：“老爷，王太后派人去萧家了，但是萧夫人没有见她，如今急的在宫里砸东西呢。”
丞相缓缓睁开眼，冷哼一声，“先前那般硬气，如今出了事反而成了缩头乌龟，果真只是女子，成不了大事。”
下人道：“下面人也探查过了，皇宫周遭也没有影卫，估摸着萧执离京时也把人带走了。”
“八百影卫，萧执带不走的，但没有萧执的令，这些人也不敢做什么。”
话到这里，丞相揉了揉眉心，“那位可有消息了？”
“只等老爷的消息，即可进京。”
丞相轻轻颔首，摆手后就让下人下去了。
一道闪电划过，片刻后一阵惊雷炸开，暴雨顺势落下，也让这夜更黑了些。
·
皇帝发了痘症，昏迷不醒。
消息一出便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京城每一个角落。
国不可一日无君，因而这两日，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
这日，王太后正给儿子换药呢，只听“咔”的一声，暗道的门打开。
等她回头时，就见着云淮走了过来。
“淮儿！”
王太后亮了眼睛，好似一下找到了主心骨，眼泪也落了下来。
“我以为你当真不管我们了……如今丞相把控了朝堂，晏大人也被他压制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景儿也是，都昏迷两天了，一直不见醒，太医们都说他是得了痘症，但是若真是痘症，为何我和宫人们都没事……”
云淮安抚着她，说着上前查看着小皇帝的情况。
“这疹子，看着和先前长的那个一样，但是我把宫里上下闻了一遍也没闻见什么异样的味道。”
云淮仔细看着这些疹子，确实和先前看到的无二。
没有答复王太后，云淮起身查看着宫中，每个角角落落都没放过，但确实没有找到什么香味。
疑惑的蹙起眉头，她四下打量着整个宫殿。
“陛下都是娘娘一起吃住的么？”
王太后颔首，“从小到大都跟着我一起呢，就连读书练字都在我跟前。”
读书……
云淮看向了前方的桌子，缓缓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墨闻了闻，果然一股不属于墨的味道钻入了鼻腔。
“这墨有问题么？”王太后攥紧了手。
云淮把墨递给楚嬷嬷，“这墨的味道不对，我先拿回去给人看看。娘娘也当没见过我，该怎么着急就怎么着急，别让丞相查了端倪，反而害了您和陛下。”
一听这话，王太后精神紧绷，应下后就送着云淮离开。
但总归心里也松了口气。
离开了宫里，云淮就直奔去了锦茵阁，她走的正门，也正巧就被孙氏盯着的人看见。
假意买东西，女人就这么跟了进去，眼瞧着带着面纱的云淮与陆祈年一同进了后屋。
眸子一缩，她连忙又走了出去。
而屋子里，云淮也把墨拿出来递给陆祈年。
“你看看这墨里被掺了什么？”
陆祈年接过闻了闻。
“雨沫、杜霖、白薇……”
陆祈年蹙紧眉头，“你从哪儿拿来的？”
“陛下宫里。”
云淮说着看着他，“先前就有过一次，白薇让陛下身上长了小疹子，我让陛下停用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了，如今萧执不在，他们又对陛下动了手脚。”
看着手里的砚台，陆祈年缓缓道：“白薇倒是香味散了疹子也会散，但是其他两味加进去，吸入的多了人就昏迷不醒了。”
“那陛下会有事么？”云淮道。
“不会，顶多只是一直醒不过来罢了。”
说着陆祈年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云淮，“你把这个拿回去给陛下服下，顷刻间就能醒过来，不过我觉得，如今这个局势，醒过来还不一定是好事。”
看着手里的瓶子，云淮也明白陆祈年的意思。
陆祈年又端过来一盘糯米糕放在云淮面前，“这既然是丞相故意为之，那不如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且看他也染了痘症，这局该怎么破。”
吃着糯米糕，云淮嘴边荡开一抹笑，“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了，只是这香……”
陆祈年眯笑着，宛若只狐狸一样，“你要，我自然能给你弄来。”
有他这句话，云淮就放心了。
“茯苓没给你添麻烦吧？”
陆祈年笑笑，“她帮了我不少呢。”
闻言，云淮笑笑，“那就好。”
她也没有多待，说着就回去了。
陆祈年没有去送，只是站在另一个屋子看着她从后门离开。
门嘎吱被推开，茯苓从外面走了进来。
“祈年，夫人走了吗？”
陆祈年嗯了一声，茯苓这时也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边，“今天是月集，晚时我们出去逛逛吧。”
她仰头看着陆祈年，眼里带着期待和崇拜，那眼神宛若在看神明一样。
陆祈年笑着道：“今夜有事，怕是腾不出手，你拿着我的牌子去账房支点银子自己去逛吧。”
闻言，茯苓一闪而过的失落，就听陆祈年开口。
“最近你家夫人还好吗？萧太师可有消息了？”
茯苓撅着小嘴，“你眼里怎的只有夫人……”
陆祈年笑色一敛，“你不愿说，那就罢了。”
看他不高兴，茯苓心头一紧，连忙道：“我说！你别生气……”
“夫人最近出了三月，大好了许多，也不常会吐了，太师那边还没听到消息，夫人也在等，不知到底怎么样。”
闻言，陆祈年嘴边才多了几分笑，大手揉了揉茯苓的发顶，他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玩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牌子递给她。
茯苓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直到门关上后，陆祈年嘴边的笑瞬间凝了下来。
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他从抽屉里小心翼翼拿出那个金鱼荷包把玩着，用的也正是抚摸茯苓脑袋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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