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惩治
当云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日了。
缓缓睁开眼，她才发现萧执坐在她床边。
“我怎么回来了……”
她喃喃一句，想要坐起来，可伤口却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萧执瞪着她，“让你往前冲，活该！”
云淮笑笑，“若我不去，你怎么会这么快破案呢？”
“你怎么知道案子破了？”萧执挑眉看着她。
“太师都一身常服坐这儿了，还能有什么事呢？”云淮眉目含笑。
他忙起来成日都是那身九龙袍，若当真是有事，怎么可能穿着常服。
萧执瞥了一眼自己这身衣裳，但还是没好气的揪着云淮的脸。
“下次再敢这般莽撞，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全听太师的。”
听着她宛若哄孩子的语气，萧执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警告，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云淮转了话题，道：“给我讲讲这几日的事情吧。”
萧执也没瞒她，桩桩件件都和她说了一遍。
直到听完，云淮的眉头紧蹙，“你不在府上的事情是婆母与谁说的？”
她不可能还能勾结上朝廷命官吧……
萧执冷声道：“她告诉的孙氏，孙氏又传了信给她爹。”
云淮眸光一闪，“二婶婶……”
萧执颔首，“若说云承能去沛县，也有她一份功劳，若不是她点了她爹，她爹也不敢想到我头上来。”
云淮没有接话，久久后，才笑了出来。
“好，好得很……”
萧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别想了，我已经让人去捉拿孙家人了，这事情我会帮你讨回来的，你就好好养伤。”
“别杀了她。”云淮看着萧执。
萧执知道她要自己动手，颔首应下。
忽然想起什么，萧执看着她，“按律，云承充军，岳父为岳母顶罪，流放三千里。”
云淮眸子一闪，一时间有些惊讶父亲居然会为母亲顶罪，这完全就是自毁前程。
轻声一叹，她道：“处置了也好，也该给他们长长教训了。”
正说着呢，就见半夏走了进来。
“夫人，太师，云夫人来了。”
“让她回去吧。”云淮淡淡道。
半夏有些为难，“夫人，云夫人说她知道错了，只是想来和您认错的，说您务必要见她一面。”
“不必了，告诉她从此之后我们也没什么瓜葛了。”云淮淡声一句。
听她这么说，半夏就下去了。
萧执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安慰着她。
元一这时也进来，“主子，孙家人抓住了。”
萧执颔首，看着云淮，“你再睡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云淮颔首，目送着他离开。
·
北府。
邹氏被影卫押着过来时，萧执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你就这么对待长辈么！”邹氏怒斥。
元一打了个手势，影卫们拿起布条就塞进他们嘴里，屋子也安静了下来。
被影卫押着坐下，孙氏心里慌的厉害，她知道萧执是来找麻烦的了。
魏氏也是同样，眼里竟是惊恐。
她们的预感也是准的，下一刻，就见影卫带着一串人走了进来，粗略一数也有二十来个。
“唔……唔！！”
孙氏瞪大了眼睛，不断挣扎着，她瞪大的眸子都在充血，可即便拼尽全力，她都没办法挣脱开影卫的桎梏。
萧执端坐着，就这么看着孙家上下。
“孙大人，难得见到女儿，说点什么吧。”
孙家满门个个煞白着一张脸，但诡异的是，他们都不发一言。
元一轻声道：“主子忘了，他们被割了舌头说不出话的。”
萧执这才想起这件事，勾唇一笑，看向孙氏。
“你可知你们全家原本落不到这么个地步的，怪只怪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孙氏瞪大眼睛，她想要开口求饶，可偏生她根本动不了。
萧执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桌面，视线扫过萧家大大小小的人。
“这一大家子难得凑在一起，就好好瞧着吧，日后谁还敢再动不该动的心思，同样也是这么个下场。”
低沉的声音落下，影卫的刀也快速砍下了孙家人的脑袋。
一时间，血溅四处，血腥味四溢。
魏氏和孙氏坐的近，温热的血就这么溅到她们脸上。
眸子齐齐放大，魏氏抖成一碗水，孙氏目眦欲裂，好似被人剜心一样。
看着那一个个没瞑目的头颅，萧家所有人白着一张脸，看着上方的萧执，宛若在看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一样。
事情做完了，萧执缓缓起身。
“把头送回刑部，身子……就留给叔伯们好好看看吧。”
撂下这么一句，他起身，路过魏氏身边时又停了下来，侧目看着她。
对上他冰冷的目光，魏氏抖成碗水。
从影卫那儿抽出刀，萧执扯下萧熠嘴里的布条，硬生生用刀撬开了他的嘴，冰冷的刀刃就这么卡在他牙缝里，只要轻轻一动就能瞬间捅穿他的头。
萧熠被吓的发抖，大气儿都不喘。
魏氏也被吓到了，呜呜挣扎着要起来，偏生影卫又把她摁地死死的。
萧执拿着刀在萧熠嘴里打转，缓缓道：“你以为那点小把戏就能拉我下来么？小心下次没了舌头的就是你们。”
话落刀一横，瞬间划破了萧熠的舌头，血腥味在口中荡开。
萧熠眸子一缩，裤子也湿了一摊。
萧执话落就松了手离去，萧熠连忙握住刀，心有余悸的缩坐在地上。
他走了，影卫也纷纷撤走。
可萧家的人却像傻了一样，一个个坐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也不光他们，就连府上的下人们也不敢动，甚至还缩着离开了大院。
孙氏人都在抖，满眼的泪水，“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爹！娘！”
她这一声喊的撕心裂肺，萧执他们出到门外都能听见。
元一回头一看冷哼一声，“如今知道孝了，早干什么去了。”
影一回道：“如今教训了一番，也该乖点了。”
说着他收回视线，“走吧主子走远了……”
.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当贪污案落定时，已然过了小半月了。
半月的功夫，云淮也能下床走动了。
这小半月，魏氏和萧熠安静异常，成日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门都不出，甚至吃饭都不敢再来饭厅和他们一起用了。
数着日子，也到云寒舟流放之日了。
这日一早，赵氏天不亮就来城外等着了，从清早等到晌午，才见官兵押着丈夫走了出来。
短短二十多天，云寒舟瘦了一圈，人也虚弱上不少。
“老爷……”
赵氏跑到他面前，“这分明是我做的，你为何要替我啊！你是国子监的先生，你是老爷，你不能被流放的。”
赵氏哭成泪人，就这么给他跪了下来。
“都怪我，全都怪我，要不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们一家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我也不该娇惯着承儿，养了他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说着她悔恨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好似情绪得以宣泄，她打了一个还不够，又打了一个。
云寒舟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况且你要是去流放，你活不了的……”
话到这里他看着空旷的四周，轻声一叹，直直看着妻子，“日后我不在，你做事更要三思，千万不要再给淮儿他们惹麻烦了听到了没有？”
赵氏摇头，“不会了，我不会了……”
拍了拍她的手，云寒舟语重心长道：“照顾好自己，此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改口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赵氏的眼泪决了堤，但云寒舟也没和她多说，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后就离开了。
赵氏哭得厉害，狼狈的坐在黄土地上，她不敢想，自己居然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害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和丈夫。
她多想充军的是她，挨打的是她，被流放的也是她……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风带着她的自责吹得老远，而走出一截的云寒舟，却遇见了云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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