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以牙还牙
阿知看一眼马上的芜香，芜香一扬马鞭，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冯贵人心顿时紧了起来。
等芜香的马从冯贵人身边过去，她才松口气。
但这口气才刚刚松到一半，就听到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急急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快速接近。
她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芜香踩着马背落了地，而那匹马却是失控般的径直向她冲来。
速度太快，冯贵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眨眼间就撞上了。
“砰！”
“啊！”
冯贵人落地声和周围女眷的声音顿时惊起了这片围场。
冯贵人这一下摔得狼狈，精心装扮的头发、衣服全乱了。
芜香回到阿知身边利落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没看到冯贵人在前面，请娘娘责罚。”
阿知将人扶起，“这怎么能怪你呢？”
那边的冯贵人刚狼狈爬起，就见阿知甩了下帕子，笑吟吟道：
“你骑马骑得好好的，也没碰到冯贵人，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摔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知将刚刚冯贵人说她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阿知自认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尤其是以德报怨的事情，她更不会做。
冯贵人明知她不会骑马还故意那样做，行为本身就是恶劣至极。
“淳婕妤！”
冯贵人在宫女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狼狈走过来。
阿知瞧着应该是腿折了。
啧，真可怜。
“冯贵人叫本嫔何事？”
冯贵人脸色难看，“嫔妾之前不过是跟您闹着玩，您却恶意报复......”
“等等！”
阿知皱眉打断她，“冯贵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本嫔何时报复你了？”
“您刚刚难道不是有意为之？”
冯贵人脸色铁青。
“冯贵人，这是围场，我的宫女想骑骑马难道不行？”
对面的冯贵人眼神微闪，突然对着阿知跪了下来，“淳婕妤，求您放过嫔妾吧，嫔妾以后再也不敢来围场了。”
阿知眉心皱得死死的，这人突然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芜香扯了下阿知衣袖。
阿知还来不及回头就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只有阿知一个人还不明所以地站着。
韩衍走过来，见阿知还直愣愣站着，忍不住拧眉，“还不过来。”
阿知见到韩衍才明白刚刚冯贵人那一出是为什么。
她刚要抬脚过去，就见跪在不远处的冯贵人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韩衍面前跪下：
“皇上，求皇上为嫔妾做主啊！”
韩衍见她一身狼狈，蹙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阿知在旁边小小哼了声不说话。
冯贵人刚要开口，又怯怯看了阿知两眼，仿佛受了什么威胁。
阿知差点无语笑出声。
韩衍沉脸：“有话就直说。”
冯贵人这才开口，她讲得凄凄惨惨戚戚。
如果阿知不是当事人差点就相信了。
韩衍听完，看向傻站在旁边的阿知：“你让宫女故意这么做的？”
韩衍站着，冯贵人一副弱柳扶风跪在他脚下。
这一幕阿知怎么看怎么刺眼。
尤其是听到韩衍还为冯贵人问话，她心里那点不舒服更甚。
阿知皱着小脸，冷声道：“是嫔妾推的。”
阿知承认得干脆。
冯贵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韩衍没想到阿知会这样坦荡承认，他眉心微蹙，刚要开口，就见方才还一脸倔强的人眼睛慢慢红了。
阿知就直勾勾看着韩衍，眼眶越来越红。
韩衍顿时没辙，无奈，“朕什么都还没说你，你这是做什么？”
阿知小嘴一瘪：“皇上怎么不问问嫔妾为什么这么做？”
阿知眼睛一眨，眼泪就流了下来，“冯贵人明知嫔妾不会骑马还故意骑马贴过来，害得嫔妾从马上摔下来。”
韩衍没管小白是什么，只听到阿知从马上摔了下来，眉峰顿时皱得更深，走到阿知面前。
“胡闹！怎么不早说？”
他上下看两眼阿知，“伤到哪里没有？”
“痛！痛死了！”
阿知说着推一把韩衍，“反正皇上喜欢冯贵人，不喜欢嫔妾，就让嫔妾痛死算了！嫔妾这就回宫，绝不碍皇上的眼！”
阿知哭着说完立马快步离开。
韩衍脸色铁青，周围一个个的官员女眷和大臣也都不敢出声。
就连地上跪着的冯贵人看向阿知离开的背影都是神情复杂。
那可是皇上，连直视都是大罪，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皇上。
这边快步离开的阿知，刚一离开韩衍视线，眼泪立马说收就收。
脸上哪还瞧得出一点伤心。
只把旁边刚想开口劝慰的芜香摸不着头脑。
“娘娘，您这是？”
阿知这才想起，今天带出来的不是苒玉。
这个人可是皇上的人。
想了下，阿知叹口气，“芜香，你还小不知道，这叫欲擒故纵。”
芜香神色复杂，她是不懂，但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能这么用？
回了帐篷，阿知只留了苒玉一个人。
知道方才的事情苒玉也跟着吓了一跳，“娘娘，您这也太大胆了。”
阿知何尝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可跟她的性命比起来，就什么都算不上。
阿知在见到韩衍的一瞬间脑海里就闪过很多念头。
她想到昨晚听见的那些话，既然这次春猎的随行人中有人要杀她，那她还不如回去。
刚刚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回宫的话，而且还对皇上大不敬。
想必皇上让她回宫的谕旨很快就会过来了。
“可是娘娘，您就不怕皇上真的生您气？”
阿知轻哼道：“生气就生气，总归不会砍我的头，大不了去冷宫。”
阿知的话将苒玉吓了一跳，“娘娘，这些话可不能瞎说。”
见苒玉一脸紧张，阿知没再说。
可其实阿知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阿知以前活得艰难，如果不是杨公公她早就死了。
所以阿知比谁都更想活着，只要能活着，做淳婕妤或者做冷宫里的妃子阿知都不在乎。
皇上的那点宠爱本就短暂，指着那随时会消失的东西过活太累了。
阿知想得清楚，不管她处境怎么样，只要活着，杨公公和元宝都不会不管她的。
“苒玉，你先把东西收拾好了，咱们等会儿就走。”
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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