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山河回望，不借肝胆

他语气感慨万千，眼神复杂难名，沉重而又敬佩的说出这番话。

林渊附和道：“冰皇前辈的确让人惋惜，若非雪族之祸乱，他或许真有可能成就半圣吧。”

冰胤口中轻叹，站在原地默哀了许久，直至白雪将他的身躯全部覆盖，才说道：“冰帝宫事务繁忙，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保重。”

言毕，他闪身离去。

林渊与小禾身上亦是堆满了白雪。

“小禾，我们也走吧。”

林渊抖去身上的白雪，说道。

“嗯……”

小禾轻声回应。

二人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在走之前，先听我说几句话吧。”

这道熟悉的话音令二人身躯一僵，脸上都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冰皇！

居然是冰皇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不是献祭了身魂，从世上彻底消亡了吗？

又怎么会复活呢？

带着巨大的疑惑，二人重新转身，只见冰皇的衣冠冢上方，一道半透明虚影漂浮于空中。

虚影的相貌赫然正是冰皇！

二人满脸惊色，仿佛见鬼了一般。

冰皇解释道：“我在生前留下了一缕分魂，藏于雪族之中，现在你们看见的便是这道分魂。”

“分魂……”

林渊轻喃道：“那您还有复活的机会吗？”

冰皇摇头道：“分魂依附于主魂而活，主魂已死，我这道分魂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散。”

小禾急言道：“不会的叔叔，你肯定还有办法活下来的！”

冰皇看向少女，目露慈爱之色：“没事的小禾，生死各有天命，你也不必哀伤，能在死前为大家做出贡献，我此生已是无憾了。”

小禾紧咬唇瓣，不甘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雪乾算是雪族内仅有的几位紫府境修士之一，她自然不希望对方死去。

“是的，雪灵古玉燃尽了我的一切，即便九帝复生、佛祖亲临，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冰皇叹了口气，道：“今后雪族的重担，可就全都落在你身上了。”

小禾眸泛泪花，柔弱道：“可是……只凭我一个聚气境修士，又如何能复兴雪族呀？”

冰皇直言道：“复兴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雪族只要安居乐业、延续血脉，便算是最好的结局，这次族长献祭众生，召唤出圣境女神，已经完成了昔日诺言，雪族可以迁移部落，不用在雪山上承受严寒了。”

“迁移？我们能迁移到哪里去呢？”

“去找倾雪先祖吧，她会帮助你安顿好雪族。”

冰皇说罢，目光投向少年：“林公子，当初我在冰帝城底下收集的冰灵血，应该是被你们盗走的吧？”

闻言，林渊神色有些不自然，讪讪道：“这……抱歉前辈，晚辈也没想到那冰灵血对您那么重要。”

冰皇摆了摆手：“无妨，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即便那时我吸收了冰灵血，离半圣还是差一步之遥，最后的结局依旧相同，倒不如被你们得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不管怎么说，晚辈偷了您的东西，的确是不应该。”

“既然你觉得亏欠，那以后便好好的照顾小禾吧，她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需要有人引导。”

林渊立即拱手道：“前辈放心，晚辈在此发誓，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禾，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冰皇点了点头，又看向小禾，道：“小禾，以后要听你林哥哥的话，知道吗？”

小禾连声答应：“会的！小禾保证会听大哥哥的话，绝不会给他添麻烦！”

冰皇面露欣慰之色，颔首道：“好，我相信你们都能说到做到。”

言至此，他的虚影变得更为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乾叔叔！你没事吧？”

小禾神色一紧。

冰皇道：“我这分魂的力量快要耗尽，最后一件事……你们二人回冰皇殿的时候，代我向先祖道个歉，说不肖子孙冰乾，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抽取地脉之气，毁去了冰皇殿的根基，是我犯下了大错，对不起冰皇殿，也对不起诸位先祖前辈，若是有来世的话，冰乾愿用一生来赔罪。”

说罢，他转过身，望着山巅下的无尽白雪，以及远方的一缕夕阳，不禁吟诗一首：

“坐忘千年弹指寒。”

“孤峰绝顶葬星峦。”

“山河回望皆吾魄。”

“不向轮回借肝胆！”

音落，他的魂魄彻底虚无，消散在这天地间。

“山河回望皆吾魄，不向轮回借肝胆……”

林渊念着这句诗，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为了雪族众生，他宁可不入轮回，也要去牺牲自己，冰皇前辈当真是个人物呀！”

小禾眼中流出温热的泪水，哽咽道：“乾叔叔、族长爷爷，还有雪娜阿姨，我雪幼禾在此立誓，定会继承你们的遗志，努力问鼎至高，复兴雪族！”

不知不觉间，他们仿佛看见远处的夕阳之中，冰皇与雪娜手牵着手，回头冲着他们一笑，嘴里说了一声‘加油’。

随后二人便转过身，携手往上腾飞，最终消失于云朵之中。

“乾叔叔，娜阿姨，你们的鼓励，小禾收到了。”

两手紧紧握住古玉，按在柔软的胸口，雪幼禾红着眼睛呢喃回应。

……

随着雪族族长之死，一切落下帷幕，各大势力的领袖没有多做停留，纷纷告辞离去。

冰倾雪使用霜宸天杖，将所有积雪融化，让冰帝城与冰皇殿重新显露在大地上。

冰皇殿。

偏殿之中。

林渊再次见到了冰倾雪。

望着眼前这位绝美仙子，他感到惊艳的同时，又不禁想起密室中发生的事情，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这可是初代冰皇！

冰帝最为杰出的弟子！

无论容貌还是天赋，都能称得上为天下顶尖。

如此优秀的女人，定然是个心高气傲之辈。

而自己却夺走了她的红丸，也不知她会如何处置我？

林渊虽然紧张，但也不担心对方会加害于他。

毕竟这事不是他主动的，而且对方榨了他那么多阳气，就算不给补偿，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冰倾雪安抚道：“你不必紧张，这次我唤你来，并不是想要求你做什么，而是有事情与你交代。”

林渊恭敬道：“前辈有事尽管说，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的，都会尽力去完成。”

冰倾雪说道：“我打算立你为冰皇殿圣子，往后继承殿主之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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