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是永恒的敌人
“把人放了。”
苏泽冷冷盯着怀恒，语气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阁下，牺牲他姐姐一个人，以后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人牺牲。”
“永恒的子民，将会迎来期盼已久的公正。”
“这件事，连当事人都同意了，您为什么不同意？”
怀恒神色漫不经心，语气有些许玩味。
“还是说，因为他将您从蛇帮人手中偷走，被您视为一种救助？”
“我必须提醒您，阁下，他一开始救您就是抱有目的的。”
“更何况，您已经给了他报酬。”
苏泽扫了众人一眼，漠然道：“少城主，我不想说第二遍。”
靠着信息差的优势，算计他这件事，就足以让他不信任怀恒。
现在还想跟他诡辩，他没直接动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怀恒闻言，双眼半眯道：
“阁下，如果他跟你毫无关系，你是否就能够认可我的做法？”
苏泽平静摇头，语气淡然。
“少城主，没有如果，我从始至终，就没认同你的做法。”
“你的所做所为，让我十分怀疑，你口中所言，有几句为真。”
“永恒王怎样，我之后自有判断，用不着你来给出观点。”
听完这些话，怀恒神秘一笑，道：“阁下，你会后悔的。”
说完，怀恒头也不回离开。
苏泽见状，淡淡道：“少城主，明天我要见到他姐姐。”
嗒！
怀恒顿住脚步，背对着苏泽，声音平静。
“阁下，牺牲一个人，换取其他人的幸福，这不是很公平吗？”
“那你怎么不牺牲你自己？”
“呵呵…阁下，你太固执了，其他人都同意了，当事人也同意了，你凭什么不同意？虚伪的正义感？”
“少城主，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我救不救是我的事。”
这话落下，怀恒缓缓转过身来，瞧着苏泽，意味深长道：
“阁下，如果祭司候选人不是他姐姐，你会同意吗？”
“不会。”
苏泽毫不犹豫回答。
怀恒闻言，面露愕然之色。
“为什么？”
在他看来，苏泽之所以反对，全因为这个少年的缘故。
“因为——”
苏泽上前半步，紧紧盯着怀恒。
“我不信你。”
就在刚才，他生出想动手的念头时，怀恒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怀中自他醒来后，就一直安睡的白狐，也不安扭动身体，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怀恒，绝非什么普通的少城主。
“这样么？”
怀恒自言自语，看苏泽的眼神，复杂无比。
痛苦、挣扎、释然、怀念…但更多的，是一种冷漠。
良久，这些情绪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毫无波澜的平静。
“阁下，你是永恒的敌人。”
话音落下，怀恒的身影，如烟雾般散去。
周围存在的人，不约而同露出迷茫之色。
“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邪了门了…我在做什么？”
“你们也在？我们刚才？”
“不知道呀…”
“还得巡逻呢！”
旁人纷纷嘀咕着，对苏泽视而不见。
他们从苏泽身边走过，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隐隐意识到不妙的苏泽，尝试去拉住一个人。
然而，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这人的身躯。
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在同一处节点，却无法接触。
如此奇怪的一幕，让苏泽瞬间意识到，不久前所见的怀恒，很可能就是永恒源君的化身。
而将他卷入其中的事件，则是永恒源君对他的考验。
显然，他并未通过永恒源君设下的考验。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永恒源君对他的态度——排斥。
“制卡师大人…您跟他们是一伙的，对吗？”
突然响起的质问声，令苏泽愣在原地。
他定神看去，宁拙诚不知何时醒来，正死死瞪着他。
那充血的双眼中，恨意一点不少。
苏泽面无表情，摇摇头。
将他屏蔽在其他人的世界之外，却唯独让少年记得他。
这个永恒源君，还真是好手段。
“您在骗人，我不会相信您的。”
宁拙诚攥紧的手无力松开，他缓缓转过身去，瘦小的身躯无形中变得佝偻，却给人一种成长过后的感觉。
苏泽迈步跟上，一路跟着他来到城主府。
这里戒备森严，门庭气派，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然而，少年却毅然上前，平静说自己想见姐姐。
为首的守卫，正是景队长。
他点点头，领着少年朝府内走，苏泽默默跟上。
城主府很大，穿过一道又一道拱门，走过一条又一条青石路，少年终于见到了自己姐姐。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气质温婉。
见到自己弟弟，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露出还算明媚的笑容。
“拙诚，你怎么来了？”
少年忽然停在原地，怔怔望着眼前这个于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良久，他哽咽道：“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
女子笑容逐渐消失，她转过身去，闭上双眼，声音平静。
“拙诚，我们的父母亲，惨死在昏君手里，此仇不报，姐姐心难安。”
“你那时还小，可能对那事没什么记忆，但姐姐不一样。”
“姐姐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母亲为了保护我们，惨死在眼前的画面。”
“姐姐想了很久，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很难报仇。”
“所以，姐姐答应了少城主，愿意配合他杀昏君。”
说到这，女子转过身来，温柔看着少年。
“拙诚，你答应姐姐，好好活下去，帮姐姐看昏君如何惨死。”
宁拙诚抿紧嘴唇，重重点头。
“好！姐姐，我听您的！”
女子闻言一笑，上前摸摸少年的头。
“拙诚，谢谢你理解姐姐。”
说完，女子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泽，好奇道：“阁下是？”
“姐姐，别理他，我刚才被他敲昏后，有个神秘人全告诉我了。”
“他和那个少城主合谋，准备利用姐姐杀死昏君，然后面见永恒源君。”
宁拙诚信誓旦旦回答，眼中再无对苏泽的敬意，只有因某人设计后，多出的恨意与鄙夷。
“嗯，那姐姐不理他。”
宁霏摸着少年的头，认真回答。
苏泽望着这一切，神色默然。
“呵呵…正义的阁下，这种滋味怎么样？”
“明明你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却被他们所误会、所鄙夷。”
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即便这样，你还是不选择与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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