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流涌动
“莫……莫非海盗中有朝廷的人？”
庞天寿和夏言对视一眼后，笑眯眯地对沈一石说道:“脑子转得挺快！”
沈一石瞠目结舌地看着庞天寿，喃喃自语道:“我真傻，真的！”
夏言看着被打击得‘胡言乱语’的沈一石摇了摇头道:“还是太年轻了！”
说完夏言拍了拍沈一石的肩膀面带微笑地说道:“现在我告诉你第三个原因，这个原因也是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担心被许家做了渔翁的倚仗。
因为王直在嘉靖二十二年就已经向朝廷请封，那个时候王直就已经被陛下诏安。清理完谢家，王直就会直接上岸当个东南沿海总兵，混个官身养老。他手下那些人也会被编入大明水师。
所以，到时候朝廷水师与王直演个戏，把许家、李光头甚至那些佛郎机人都给勾出来，来个一网打尽！”
明白了这一切的沈一石苦笑着说道:“原来这东南最大的海盗之一，竟然是自己人！难怪自去年朝廷重开市舶司并设立督税司以来，这位五峰船主消停了许多！”
夏言笑着说道:“不错，王直是不会打那些有朝廷发放的出海文书的商队的主意的。”
沈一石对夏言、庞天寿拱手一礼道:“今日沈某受教了！”
夏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回房休息去了。庞天寿则是提点了沈一石一句:“在大明朝，你只要忠于皇爷、办事妥当，好日子还在后头！”说完庞天寿也转身离去。
次日，正在衙门里办公的夏言见到一名锦衣卫力士走来行礼道:“夏大人，外面有一名自称许府管家的人求见，而且还扛着十几个箱子。”
夏言将手中的账本一合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是！”
不多会，锦衣卫力士领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二十多个壮汉走了进来。
只见那名管家对夏言行了一礼略带谄媚地说道:“夏大人，草民许府管家吴二，按照我家老爷吩咐将东西送来了！”
“替夏某谢过你家老爷！”
说完夏言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自称吴二的管家，口中说道:“吴管家是吧？本官见你有些眼熟，咱们曾经见过？”
吴二一脸茫然地说道:“夏大人，今天是草民第一次与您见面，或许是草民样貌普通，您认错人了！”
夏言不置可否地说道:“或许吧！”
吴二对夏言行了一礼道:“东西草民已经送到，便不打扰夏大人了！”
夏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而吴二转过身来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带着扛东西的壮汉离开督税司衙门。
望着吴二的身影夏言陷入沉思。
“夏部堂……夏部堂。”
许久，陷入沉思的夏言被庞天寿的声音喊醒。
“抱歉，庞公公，方才想事情有些入迷了，有什么事情吗？”
“夏部堂，咱家看你站在这许久不动一下，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多谢庞公公，夏某只是觉得刚才那位吴管家有些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哦？这吴管家莫非就是谢家派来试探您的？”
夏言沉思片刻后说道:“或许吧！”
“不说这个了，庞公公，许栋已经派人将一百万两白银送了过来。”
“哦？动作这么快？许家这是真着急了？”
“我也没想到这许栋竟然这么快就把钱送来了！”
“夏部堂打算怎么用这笔钱？”
“前些日子，东厂从刘立刚家查抄到了宝船图纸，以我所见便将这些银子用来建造宝船吧。”
作为内卫统领庞天寿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就比如说玉熙宫内有一张倭国地图，上面标注着‘石见’、‘佐渡’等诸多倭国地名。
可见皇帝惦记倭国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到这里庞天寿点了点头后说道:“夏部堂所言有理！”
就在夏言和庞天寿商量银子如何使用之时，离开督税司衙门的吴二没有直接回许家而是来到了一处小宅子里。
刚一进门，吴二后就被人蒙上双眼后，带到一处密室。
刚一进密室，被黑布遮住眼睛的吴二就听见有人说道:“吴青河，那督税司的头真是夏言？”
“回王先生的话，属下确认过了，就是夏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和那夏言的年纪对不上。”
“年纪对不上？什么意思？”
“王先生，属下没记错的话，今年夏言应该已经六十六岁了。可属下今日见他，容貌只有三四十岁！”
“嗯？看来这就是夏言投靠皇帝的原因了，返老还童，皇帝真是可怕的手段！”
“王先生，不知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没有你的事了，你安安稳稳地在许家待着，盯住许家就行！”
“是！”
说完吴二顿了顿再次开口问道:“王先生，我想见一见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一个月见一次，这是规矩！”
“可是……”
“没有可是，你儿子如今做了小少爷的书童，将来也会有个好前程！”
吴二叹了口气道:“多谢王先生告知！”说完吴二就被人带着离开，往许府赶去。
见吴二离开，‘王先生’也换了一身衣服去了谢府。
回到谢府的‘王先生’立马往书房快步走去。
“老爷，查探清楚了！”
“说说。”
“回老爷，那督税司指挥使正是前内阁首辅夏言！”
“确定？”
“确定，这是吴青河亲眼看见的！”
“他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回老爷，吴二想见他儿子！”
“告诉他，这次事情办好了，把许栋、王直都处理掉，他就能回来陪他儿子了！”
“是，老爷！”
“还有什么事！”
“老爷，夏言这边怎么处理？”
“你悄悄地把夏言的事传出去，让白莲教的人知道！”
“老爷白莲教会出手吗？”
“他们一定会，上次从我们这弄到的佛朗机炮，就是为了给朝廷添麻烦，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放弃。”
“若是他们出手杀不死夏言呢？”
“白莲教还是有些本事的，以他们跟朱家这么些年的世仇，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弄死夏言这个皇帝的心腹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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