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传承

“父亲，儿臣不孝，让您受苦了。”

君含章躬身行礼。

他一开口，萧靖川心中顿时了然，眼前这人，是他在秘境洞府见到的那位君含章，而非他儿子小白。

金龙缓缓将巨型龙头凑近君含章，龙息裹挟着万年威压，却在触及君含章时柔化了三分，“章儿，为父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这小丫头，往后就交给你了。”

“儿子明白。”

金龙用龙爪微微碰了下君含章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君含章道，“父亲，这是我在这个世间重塑的肉身，只是还有缺陷，尚未圆满。如今我被困在秘境洞府之内，不能离开，待日后儿臣与他融合，便能成为真正的龙神族。”

萧靖川听到此言，心中有些不悦。

金龙微微颔首，目光中涌现出几分愧疚：“章儿，为父这一生，为护佑龙神族，殚精竭虑，无愧于心。唯有对你们母后，对你，亏欠实在是太多。

你自降生便被立为龙神族太子，自小便背负了太多的压力，从未如你弟弟妹妹那般，有过半日率性时光。

如今，有了重来的机会，为父只希望你能放下一切，按照自己心意生活。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太过执着。”

君含章闻言，心中为之一震。记忆里那位横刀立马、从不低头，从不认输的铁血父神，竟会说出这般温软的话语。

他望着父亲身上有些泛白的龙鳞，意识到，父神真的老了。

“父亲放心，儿臣答应您的事情，定会做到。”君含章抬头，眼神坚定有力，“龙神族不会覆灭的。七弟还活着，二弟也已经找到，还有左护法墟牙，他一直在儿臣身边。我不只救下了他们，还保住了龙神殿......”

“好，好！”金龙忽然仰天大笑，龙啸声震得云层翻涌。

“不愧是我君无一的儿子。章儿，你将神识藏于那龙元之内，  特意来此送为父最后一程，亲口告诉为父这好消息，为父已然无憾。  ”

他再次看向眼萧靖川和他怀中的呦呦，郑重地说道：“为父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之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君含章道：“儿臣明白。”

.

君无一龙爪在天空轻轻一划，原本空无一物的四周突然出现一层金光闪闪的东西，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片片金色龙鳞组成的结界屏障。

萧靖川眉眼一沉，立刻想到了护伽寺的白色龙鳞结界，与此处结界一对比，才发现它们是惊人的相似。

“章儿，为父将这身鳞甲送于你，在你找回自己的鳞甲之前，它会护你这具肉身周全。”

君无一话音刚落，天空的金色龙鳞结界轰然脱落，转瞬在空中拼凑出一条龙形。

小白的人形身影骤然显现，他双眼紧闭，周身萦绕着一层龙气，静静地飘在君含章身前。

那些金色龙鳞在君无一的控制下，全数涌向小白，径直钻入了他的体内。

小白周身瞬间爆发出璀璨金光，他猛地睁眼，双目曾黄金色，里面法力流转。

他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身体瞬间化作白龙。下一刻，金色光芒覆盖包裹住他全身。

待金光散去，原本那条白龙已经化作纯金色，与他父王那条金龙之躯如出一辙，只是体型稍显稚嫩。

君含章飘在君无一的身边，一魂一龙看着小白。

小白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龙尾一扫，便化为人形，立于众人眼前。

萧靖川惊奇地发现，此时的小白已不再是七岁孩童模样，而是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

小白的少年之态，萧靖川之前已经见过，那是他刚刚融入龙心之时，曾短暂地化为这副模样。

呦呦坐在萧靖川臂膀上，一手搂着他脖颈，一手指着小白道：“爹爹，怎么有两个哥哥？”

萧靖川轻声说道：“你之前在我记忆中，未曾见到他这副模样吗？”

呦呦摇了摇小脑袋，回答：“爹爹，其实我并不会搜神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幻境都是这结界的作用。”

萧靖川略微有些惊讶，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之前并非呦呦在戏弄他，而是这龙神所为。

小白化形之后，对着面前的金龙恭敬作揖，“父亲。”

金龙君无一朝着小白微微点头，然后对一旁的君含章说道：“你如今这具龙身，终究是空有其表。龙元虽已归位，可龙筋一日未回，你便一日无法重新凝聚出属于自己的真龙之躯。还有你遗失的右眼和逆鳞，可知它们如今流露到何处？”

君含章声音平稳无波，“父亲不必担心，儿臣已经知晓它们的方位，待此间事了，时机成熟，儿臣便会去取回。”

君无一微微点头，“若是找不到也无妨，为父这身残躯可供你使用。”

“父亲……”

君含章一脸震惊，刚想推辞，却听君无一却继续说道：“这是命令。”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此处结界即可便会消失，你们将会进入万墟境内，那里是起源之地，也是毁灭之地。光靠你如今这服身躯，恐怕不能完好无损地离开……”

君无一的金龙之身已经变得透明，声音听起来也越来越遥远，“章儿……将呦呦带出去…未来……按自己心意而活……”

君无一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随着他的身体的消散，此处结界开始彻底崩溃。

君含章半跪在空中，对着虚空喊道：“儿臣恭送父亲。”

天空如灰烬般迅速消失，萧靖川抱着呦呦，闪身来到谢平之面前。

小白已化作龙身，飞回到他身边。

“父王，快上来，这里马上坍塌了。”

萧靖川没有犹豫，立刻托起谢平之，便飞至龙背之上。

君含章出现在萧靖川面前，神色凝重地交代：“萧靖川，万墟境里的东西对呦呦非常不利，她只有待在你身边，或许才有一线生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呦呦如今是我女儿，我当然会护着她。”萧靖川道。

呦呦伸出手，一条金色的骨鞭出现在她手中，“叔叔，这个给你。这是爷爷的东西，他曾说过，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遇到你，便将它交给你。”

君含章眉眼一挑，手指一动，呦呦手中的金鞭立刻飞入脚下的小白体内。

“我不能在此久待，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君含章对萧靖川和小白说道。

在身体消失前，他突然看向呦呦，问了一句，“呦呦为何喊小白哥哥，却喊我叔叔……”

“……”

呦呦还没来得及回答，君含章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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