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胯下之辱

【韩信出生于秦末时期，淮阴人】

【他出身贫寒，且父母早逝，自幼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成年后，他既不愿从事农耕，也不愿经商谋生，常常依靠他人接济度日，因此备受乡邻轻视】

【韩信曾长期寄住在淮阴南昌亭长家中，亭长妻子嫌弃他，便提前做好饭私下吃掉，韩信察觉后，愤然离去】

【此后他常在淮阴城下钓鱼，却难以饱腹，河边漂洗丝棉的老妇见他饥饿，连续数十日给他送饭】

【韩信感激地说：“吾必有以重报母。”】

【漂母却斥责道：“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

【这番话刺痛了韩信，也让他暗下决心要改变命运】

淮阴城。

天刚蒙蒙亮，韩信就挎着那柄磨得发亮的旧剑，蹲在了河湾的老槐树下。

他上身只搭了件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褐，下摆被晨露浸得发沉，却仍小心地护着腰间的剑，那是他仅存的体面。

鱼钩垂在泛着薄雾的水面上，半天没动静。他喉头动了动，咽下涌上来的酸水，昨天就没找到吃的，这会儿胃里空得发疼，连握竿的手都有些发颤。

“哗啦。”

上游传来捣衣声，韩信抬头，见是位挎着竹篮的老妇，正蹲在青石上捶打丝棉。

老妇也瞥见了他，打量了两眼他发白的嘴唇和空着的鱼篓，没作声，只是把捣衣杵抡得更响了些。

日头爬到头顶时，韩信的鱼钩还是没动静。

他饿得眼冒金星，身子一歪，差点栽进水里，亏得及时抓住了槐树根。

“唉，起来吧。”

老妇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韩信回头，见她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粟米粥。

他愣了愣，没敢接。

老妇把碗往他手里一塞。

“快吃，看你这模样，再饿下去要出人命的。”

粥的热气扑在脸上，暖得韩信鼻尖一酸。他捧着碗，声音发哑。

“老妈妈，您为何...”

“哪来那么多为何？”

老妇蹲在他身边，拍了拍围裙上的水渍。

“我每日来河边捣衣，总见你在这儿钓鱼，昨日就见你没吃东西，今早特意多做了些。”

韩信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滚烫的粥滑进胃里，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他攥紧了碗沿，抬头时眼里亮着光。

“老妈妈，您今日救我一命，吾必有以重报母！待他日我得志，定当奉您百金，养您终老！”

谁知老妇一听，反倒沉了脸。

她抡起捣衣杵往青石上咚地一敲，斥道。

“你这后生，说的什么浑话！”

韩信被她唬得一怔，手里的碗都晃了晃。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自食其力。”

老妇指着他腰间的剑，又指了指远处城门口来往的行人。

“你有手有脚，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怎就落得靠钓鱼填肚子的地步？我给你饭吃，是见你像个落魄的王孙，可怜你罢了，岂望你报答？”

她的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得韩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剩下的粥，老妇那句不能自食在耳边反复响着。

他总说自己有才能，可连自己都养不活，又算什么大丈夫？

“老妈妈教训的是。”

韩信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将碗递还给老妇时，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眼里的迷茫散了大半，多了点硬气。

“您的话，韩信记下了。”

老妇见他神色变了，脸色缓了缓，接过碗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去捣衣。

韩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望了眼淮阴城的方向。

渭水的风吹起他的短褐下摆，他摸了摸腰间的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他得走出去，得让自己有本事自食，也得让今日这句重报，有机会成真。

鱼钩被他收了起来，这一次，他没再回头看河湾，脚步朝着城外的方向。

【淮阴有个年轻的屠户曾当众羞辱韩信：“若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并挑衅说：“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

【韩信盯着屠户看了许久，最终俯身从他胯下钻过，引得众人嘲笑】

【韩信并非怯懦，而是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愿因一时冲动毁掉未来】

【此时的韩信虽落魄，却始终随身携带刀剑，暗中研习兵法，观察天下局势】

【他坚信自己有“治世之才”，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秦二世元年的淮阴城，泗水南岸的市集总比别处热闹。

卖鱼的竹筐堆着银白的鳞光，染坊的布幡在风里晃出斑斓，唯有街角那片空地，此刻围得水泄不通。

不是有什么新鲜货，是有人要找韩信的茬。

韩信刚从城西书铺抄完书出来，怀里揣着半吊铜钱和两个烧饼，正想着去常休息的老槐树下歇口气吃个干粮。

他穿件洗得发灰的苎麻短衫，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泥水浸得发白的小腿，唯独背上那柄剑擦得亮，铜剑首上的纹路虽磨浅了，仍透着股与市井格格不入的锐气。

“站住！”

一声粗喝截住了他的脚步。

韩信抬头，见是城东的年轻屠户，正叉着腰站在路中间，身后跟着两个帮闲的伙计，手里还拎着沾血的杀猪刀。

这屠户平日在市集横行，见韩信总背把剑晃悠，又常去书铺蹭书看，早瞧不顺眼了，今日抓到了机会，将韩信堵在了路上。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韩大剑客吗，今儿又去哪儿耍剑啊？”

屠户咧着嘴笑，故意把剑客两个字咬得很重。

“是去河边钓鱼，还是去南昌亭长家蹭饭？”

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

韩信皱了皱眉，没应声，只想绕开。

他知道跟屠户这等人争执，只会白费口舌。

前几日他在河边钓鱼，屠户就曾把他的鱼竿踢进水里，说穷酸样还学人家钓鱼，他忍了，只是默默捡了鱼竿走了。

可屠户偏不让他走，往前一步堵死了去路，伸手就去拨他背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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