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小姑娘上一秒还声音冷硬，下一秒忽然软了下来。
睁着双通红的眼睛，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看着容桓。
“阿桓……”
“你真的很过分，我不想原谅你的，可是我只有你了。”
话音刚落，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一眨，豆大的泪珠就从眼里落了下来。
委屈哽咽的声音像是一根针戳在了容桓心头。
他慌张地伸手过去，接住晚寻楠砸下来的眼泪。
他慌里慌张地将晚寻楠抱在怀里，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擦着晚寻楠脸上的泪。
声音里也难免带了些紧张：
“是我过分，是我混蛋，我不值得原谅。”
晚寻楠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死死的。
挣扎累了，她索性直接瘫在容桓怀里，眨了眨眼，又是一波眼泪簌簌落下。
“你真的很过分。”
“你又心狠又歹毒，整天就知道吓我，威胁我，还总是骗我，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晚寻楠抹着眼泪，哼哼唧唧地控诉着，好似要将这些日子憋在心口的话全部说出来。
“就说我们在普济寺第一次相见，你明明认出我来了，你还偷偷摸摸地闯进我屋子里，对我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后面你还吓我，导致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结果噩梦也是你捣的鬼，呜呜呜呜……”
晚寻楠越说越委屈，眼泪落个不停，容桓擦都擦不过来。
他心头一哽，素来冷静的少年帝王也随着她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
“我只是太想你，太想亲亲你抱抱你了。”
晚寻楠根本不听他无力的辩驳，继续哭着控诉：
“还有后面，第一次我多疼啊，我让你停下来，你还越来越疯，我都晕过去了，就算我没有心上人，遇到你我不也得跑嘛呜呜呜。”
“你又冷又硬还不会哄人，我天天被你吓得半死，天天在你面前委屈求全，希望你能放过我，结果你越来越过分，从囚禁我到要我生孩子，我都说了不愿意，你还不管不顾直接就是各种逼迫。”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又是腰酸，又是反胃以为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恨不得当时就和你同归于尽。”
“我根本没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你让我觉得我像个生孩子的机器，生不出来就继续做，直到能生下来的那天。”
晚寻楠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容桓的心里好像被刺了一刀，疼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疼得他呼吸不过来。
从恢复记忆开始，晚寻楠就在这个问题里反复纠结。
重逢后，她感受到的只有无止境的掠夺。
她没感受到容桓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
但凡他温柔一些，她都放不下曾经在记忆里熠熠生辉的少年。
容桓慌乱到不行，在破烂茅草屋里，坐在快散架的凳子上，将哭得凄惨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将她落下的眼泪全部吃入唇里。
“对不起，我……”
“娇娇，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以后我的坏脾气我都改，你让我温柔我就温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说到酸楚处，他鼻头一酸，声音艰涩：
“娇娇，我也只有你了。”
晚寻楠睫毛一眨，心里一酸，眼泪落得更汹涌了。
“还有那一次，我真的无法接受，你闯进我屋子里就开始发疯，要我……，还要我吞下去，你真的很恶心，呜呜呜谁知道你来之前有没有洗澡啊。”
这件事在晚寻楠心中，始终就像一个疙瘩一般。
她对容桓的畏惧，也是从此时开始的。
她真的很膈应。
“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还偏执的疯子，我怎么敢把自己的余生交到你手上。”
“还说什么以后都听我的，你是天下之主，我一个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入了你的后宫你又那样对我我怎么办，我又不能反抗你，不还是只能乖乖受着。”
晚寻楠一想到自己凄惨的半生，就觉得悲从心来。
“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扯着容桓的衣领就开始呜呜呜地哭，直将容桓的衣领都哭了个湿透。
耳边是晚寻楠悲切的哭声，容桓心里慌乱得不行。
心一慌的时候，就容易说胡话。
他眼底泛红，紧贴着晚寻楠，声音嘶哑：
“娇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若真的介怀，我也可以给你——”
“啪——”
晚寻楠一边哭，一边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她中了药，力道倒是不大，就是打得容桓整个人发蒙。
“滚开，混蛋！”
晚寻楠用力地推着他的肩，就想从他怀里跳下来，又被容桓捉住腰抱了回来。
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薄唇轻颤，哽了一下又开始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过分，我知道你没有保障，回京后我把斩龙剑给你好不好，只要我对你不好，有一点点违背你心意的想法，你就拿着斩龙剑把我杀了。”
“斩龙剑在你手上，你就是把我杀了，满朝文武也不敢说你什么。”
“娇娇，和我回家，我们两创建一个家好不好。”
“别哭了，等会眼睛哭红肿了就不漂亮了。”
他滚烫的手落在晚寻楠的背上，轻拍安抚着。
晚寻楠擦了擦眼泪，又推了他一把：
“你才不漂亮了。”
容桓敛着眼，将晚寻楠抱得很紧，“嗯，我不漂亮，我们娇娇怎么样都可漂亮，就算到了垂垂老矣也漂亮。”
晚寻楠眼睛一眨又要哭出来，容桓先一步慌乱地捂着她的眼睛。
“别哭了祖宗，我衣服都快被你打湿透了。”
纤长湿润的睫毛轻扫过容桓的手心，带来一阵阵痒意。
好像一片羽毛挠在了他的心口上，痒得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挠一挠。
晚寻楠的脑袋在他手上蹭了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可是我接受不了你的三宫六院，也接受不了你有别的女人。”
“就算你是皇帝，你身边也只能有我，连小宫女都不能出现在你周边。”
气氛忽然轻松起来，容桓整个人松了一下，哑然失笑：
“我们娇娇不仅漂亮，还善妒。”
说了这么多，他回这么一句，晚寻楠有些恼怒，“就是善妒，接受不了你就去找别人，别来求我原谅。”
说着又要推开他，自己跳下地去，容桓赶忙又将人拉回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声音温和又真挚：
“我身边哪儿有别人，一直是你，永远都是你。”
“就像你只有我一样，我容桓这辈子，也只有你。”
“我们两之间，容不下第三者。”
“娇娇，若我违背诺言，你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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