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会与他一直在一起。
晋军俘虏营啸的计策被破，夏浅陪着谢凉和弟兄们玩到子时，直到夏夜回来了，她才安心去睡。
或许是因为睡惯了营帐，也或许是精神太振奋的缘故。
本已困倦至极的夏浅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失眠了。
谢凉还没回来，她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
站在窗边，裹着大氅静静欣赏雪后红彤彤的夜空。
忽地想起……
她这个月貌似还没来月信。
应该是太累了，加之近来精神总是高度紧张……
待明日得空，该给自己配些调理的药喝一喝。
幸好她和谢凉还未同房，不然，月信推迟，她怕是已经开始慌了……
她自嘲一笑，小口啜饮杯中热水。
困意再度来袭。
她放下水杯，躺回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知熬了多久，总算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睁眼已是巳时，她急忙下床梳洗。
推开门询问来往巡逻的兵将。
“将军呢？”
“夫人您起了，将军在县衙处理军务呢，要不要小的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能找到。”
夏浅迈步出门，小兵指着县令府的府门为她指路。
“好的，夫人，县衙很近的，从府门出去右拐，一直走到道路尽头，您就能看到县衙的大门了。”
“多谢。”
她循着兵卒的指引，走出街道，果然看到了重兵守护的南阳县衙。
还不等她走过去，夏夜便小跑着迎了过来。
“姐，你可算是醒了，我姐夫等你回营呢！”
夏浅有些不好意思，羞窘地笑了笑。
“我昨晚失眠了，耽误你们的进程了吧？怎么不直接叫醒我？”
“我姐夫看你睡得香，不准我们打扰你。
没事儿，姐，也没怎么耽误。
你快进去吧，我姐夫在里边写奏章呢！”
“奏章？”
夏浅有些疑惑，是她理解的那种……写给皇帝的奏章吗？
夏夜耸耸肩，一问三不知。
“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听梁伯川说是‘奏章’。”
夏浅点点头，在兵卒们的请安声中进了县衙。
孙豪正守在门外，见到夏浅，不需通报便替她打开了房门。
“夫人，您请。”
夏浅颔首致意，刚刚落笔的谢凉也闻声抬眸。
一见到她，眼中便添了笑意。
“浅浅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好，好过头了，一觉睡到了晌午。
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耽误了行军进程可怎么是好？”
“不要紧，浅浅休息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谢凉浅笑起身，牵着她坐到了桌边。
“浅浅饿了吧，菜有些凉了，我叫孙豪热一下。”
他刚要扬声吩咐，就被夏浅拉住了。
“不用了，还好，不算凉。”
谢凉拿起筷子尝了尝，确实还有温度，这才帮夏浅盛粥。
连盛两碗，夏浅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她。
“怎么不先吃，不饿吗？”
“我喜欢和浅浅一起吃。”
“傻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我就好。”
夏浅叮嘱了一句，想起奏章的事，她疑惑询问。
“对了，方才来时听小夜说……你在写奏章？”
“是，早在南阳失守，我正式回营之时，京城那边就连下三道圣旨，以示关切。
第一道圣旨问我身体如何，能否继续带兵；
第二道圣旨亲赐黄金铠甲，许我全权处理军中事宜；
第三道圣旨允诺，夺回南阳后重授我谢家护国大将军之名，并且归还将军府……”
谈及将军府，谢凉摇首轻笑。
“我们的圣上……还真是‘开明仁德’。
不介意我父兄‘通敌叛国’，竟还将兵符交在我手上。
如此‘贤德明君’，我怎能辜负圣上的信任和厚恩呢？”
他饶有深意地勾了勾唇，眼中尽是讥讽笑意。
夏浅察觉到他内心压抑的苦闷，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给他鼓励。
尽管她什么也没说，但谢凉还是读出了其中含义。
夏浅是想告诉他……
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会与他一直在一起。
谢凉合意笑笑，回握住她的手，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夺回了南阳，首战告捷，我自然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会将朝廷派来监视谢家军的尤修文押解回京。
他手里那半块兵符……我也要握在自己手里。”
夏浅闻之，稍有不解。
“可是，即便你送回尤修文，朝廷不会再派其他的监军过来吗？”
“会，但是边关距离京城数千里，捷报传回去，朝廷再选好参将派过来……
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一月余时间。
这一个月……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也对。”
夏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嘴里送着肉粥。
是时，门外传来孙豪的禀告。
“将军，四营梁兵长求见。”
谢凉闻声，正声吩咐。
“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梁伯川入内行礼。
“将军。”
“嗯，什么事。”
“属下……”
他犹豫片刻，抬眸观察着谢凉的脸色。
谢凉有所察觉，放下筷箸，转身安抚。
“但说无妨。”
“是……属下想向将军告假，回镇北坡一趟。”
闻言，谢凉下意识看向夏浅，回首关切。
“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并非如此，只是，属下这个月还没回过家。
今日回营，怕是又要筹备攻打玉山事宜。
属下是想，赶在全军开拔离开阜阳前，回去看看阿欢……”
谢凉稍作沉吟，不置可否，而是转言问道：“你怎知我要攻打玉山？”
梁伯川一愣，如实回答。
“属下听闻，将军释放了晋国俘虏，便猜测，将军定是已有攻城之法……”
话说一半，他忽然惶恐跪地，主动认罪。
“属下有罪，不该随意揣测将军的想法，还请将军……责罚。”
“不，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有意攻打玉山。
稍后我会带兵回营，明日军队就会开拔，沿红岩河向上，逼近辛晋边境。
你若是打算回家，就趁今日回去吧，在家住一晚，明日辰时前回营即可。”
梁伯川闻之，欣喜地叩首谢恩。
“多谢将军大恩！”
“起来吧，记得走之前，去领套新的铠甲。”
“铠甲？属下身上这副铠甲便是新的……”
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
“将军的意思是……”
“尤修文叛国，参将之位空悬，在朝廷指派的新参将入营前，你暂代履行参将一职。”
梁伯川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看谢凉又看看夏浅，在夏浅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谢恩。
“属下领命，定竭尽所能，誓死效忠，绝不辜负将军的信任与期待。”
“行了，起来吧，此次你破获晋国暗语有功，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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