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恃强凌弱，戴沐白本性难移
怎么会……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忘了移动，只是怔怔地看着。
泥泞中的戴沐白似乎被那口唾沫和辱骂刺激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异色瞳孔死死瞪着那两个打手：
“放……放屁！对老子客气点！老子……老子可是星罗皇子！
以前还是……还是史莱克七怪的老大！老子年纪轻轻就是魂宗！
你们这些渣滓……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似乎想要证明什么，挣扎着想要调动魂力。
一丝微弱而不稳定的魂力波动从他体内溢出，伴随着一声虎啸，一只皮毛黯淡的白虎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他试图释放魂技，魂环闪烁，那起手式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白虎烈光波的影子。
然而那魂力波动混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不知是酒精彻底麻痹了他的神经和经脉，还是长久的颓废早已掏空了他的根基。
那魂技的光芒刚刚在他掌心凝聚了一瞬，就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骤然溃散。
反噬的力量震得他手臂一麻，整个人又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这番徒劳无功的反抗不仅没有起到任何威慑作用，反而彻底激怒了那两个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打手。
“妈的！给脸不要脸！还敢动手？星罗皇子？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皇子’！”
其中一个打手怒骂一声，身上骤然亮起两个黄色魂环，显然也是一名魂师，虽然等级不高，但对付一个连魂技都放不出来的醉鬼绰绰有余。
他猛地一拳挥出，拳头上覆盖着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戴沐白的腹部！
“砰！”
沉重的闷响声响起。
戴沐白根本没有任何像样的防御，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被打得整个人如同虾米般弓起了身子。
双眼猛地向外凸出，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痛苦至极的抽气。
另一个打手也紧跟着上前，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弯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不知道是骨头裂了还是只是关节错位的声音。
戴沐白惨叫一声，身体彻底失去平衡，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溅起更大的污浊水花。
两个打手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一边打一边骂：
“史莱克七怪？老子就没听说过！”
“魂宗？呸！废物一个！”
“让你装！让你横！”
周围偶尔有路人经过，却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便匆匆绕开，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没有人愿意惹祸上身。
那些原本跟着阿银的人也大多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热闹，脸上带着或是麻木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见到堂堂星罗皇子，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魂师，竟然沦落至此，阿银心生怜悯。
出于好心，她本能地想要上前搀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可在她之前，三个身影怯生生地、却又带着点豁出去的架势围了上去。
那是三个女人。
穿着颜色艳俗到刺眼的粗布裙子，脸上涂抹着劣质的脂粉试图掩盖粗糙的皮肤。
她们身上没有半分魂力波动，只是最普通的底层人，被生活磋磨得早已失去了光彩。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壮着胆子，声音带着颤抖和讨好，伸出手：
“戴…戴爷，您行行好，上次的酒钱和陪您的钱，还没结呢……我们姐妹也不容易……”
戴沐白正因方才的殴打和羞辱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闻言，那双浑浊的异色瞳孔猛地瞪向说话的女人，语气充斥着暴戾与不耐烦：
“钱？老子说了，赊账！不懂吗！”
他粗声粗气地吼道，唾沫星子喷到女人脸上。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看见你们就晦气！”
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妓女似乎有些急了，声音带上了哭腔：
“戴爷，您不能这样……说好的……我们伺候了您一晚上，您不能……”
“伺候？”
戴沐白像是被这个词点燃了某根耻辱的神经，猛地发出一声刻薄的嗤笑，打断了女人的话。
他摇摇晃晃地上前一步，几乎将脸凑到那三个因恐惧而缩在一起的女人面前，浓烈的酒臭和体味扑面而来，让她们下意识地后退。
“呸！”
他啐了一口。
“就你们这种货色，也配叫伺候？老子以前玩的女人是什么档次，你们知道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病态的炫耀和一种踩踏他人来获取虚假优越感的快意。
“身材火爆！年轻貌美！那腰、那腿……哼！还有双胞胎，任老子享受！那才叫滋味！”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老子找你们，是看得起你们！是赏你们一口饭吃！还敢跟老子要钱？阴魂不散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竟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那个最先开口讨钱的女人！
那女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被踹得踉跄着向后跌倒，重重坐倒在泥水里，疼得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捂住腹部蜷缩起来。
另外两个妓女吓得尖叫一声，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慌忙去搀扶同伴，看向戴沐白的眼神里充满了彻底的恐惧。
戴沐白看着她们狼狈不堪的模样，似乎从中获得了某种扭曲的满足感，喘着粗气：
“滚！再让老子看见你们，腿给你们打断！”
站在不远处的阿银，将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她原本那一丝因故人沦落而产生的怜悯，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失望和嫌弃。
一个人，可以失败，可以落魄，可以醉生梦死。
但不能将自身的痛苦转嫁为对更弱者的残忍。
他挥拳向更强者，或许还可称一句血性未泯。
但他提脚踹向这些手无寸铁、挣扎求生的可怜女子，只能证明他骨子里恃强凌弱的劣性无药可救！
算了。
阿银在心中轻轻摇头，收回了目光。
他活该如此，没有任何人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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