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

她轻声应道，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顾淮深将一份文件递给她，指尖在纸页上轻轻一压：“你刚才提到的关于图书馆开放时间问题，写一份详细提案，下周交给我。”

初穗接过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而顾淮深已经先一步将手收回。

“好的，学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顾淮深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男生的背影修长挺拔，制服外套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初穗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

一周的时间。

初穗将那份提案修改了三遍，确认每一个数据、每一处措辞都完美无缺后，才发到了顾淮深的邮箱。

她盯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周后，图书馆的开放时间调整方案正式通过。

校务公告栏上贴出通知的那天，初穗站在人群外围，远远地看了一眼。

“听说这个提案是高一的一个学妹做的？”旁边有高三的学姐小声议论。

“是啊，顾淮深亲自跟校领导谈的，效率高得离谱。”

“他对这种事一向很上心吧。”

“不过，听说他下周就要出国了……”

初穗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要走了？

她垂下眼，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转身离开。

高三的学生们早已习惯了身边同学的突然离开——保送生提前离校、国际部的学生陆续飞往海外，这本就是这所学校的常态。

顾淮深来学校上课的最后一天，有不少仰慕他的学弟学妹来送别。

初穗站在高三部教学楼拐角处，隔着人群远远望着众人为顾淮深送别。

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去送别，也没有发消息道别。

她只是藏在人群里，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远远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

然后，转身离开。

蝉鸣突然变得很吵。

那天之后，初穗把顾淮深坐过的座位、站过的走廊、批改过文件的会议室，统统划为禁区。

她开始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图书馆。

高二开学时，她的名字出现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班主任把全国中学生学术竞赛的报名表递给她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欣慰的光。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说，“我也算带过不少优秀的学生，但上一个优秀到这个地步的，是高你两届的学长。”

初穗接过表格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知道，对方说的是顾淮深。

那天是周五，学生放假回家，初穗回家路上，她鬼使神差地绕到学校后门的布告栏。

往届优秀毕业生照片墙的玻璃橱窗里，顾淮深的证件照依然在左上角的位置。

少年穿着笔挺的制服，琥珀色眼睛里凝着初穗熟悉的、冰雪般清冽的光。

初穗突然跑了起来。

她开始参加所有能参加的竞赛，熬夜写的论文摞起来有半人高。

高二下学期期末，她正在草稿纸上验算最后一道大题，教务处主任突然推开考场门：“初穗同学，招生办的电话。”

她获得保送资格了。

初穗几乎是飞奔回家的。

纪启明带着许夏去国外治疗了，这个月都不在家，偌大的别墅只有佣人和她。

她连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扑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敲击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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