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去谭家私塾的日子

“今天是去谭家私塾的日子，都收拾好了吗？”柳芸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三个儿子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争先恐后地跑回房间收拾书箱。四娘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小脸上写满了羡慕。

看着女儿的背影，柳芸心中泛起一丝酸涩。京城的书院都不收女学生，这让她颇为头疼。虽然四娘年纪尚小，但也该开始识字读书了。

韩宇已经打听过附近的书院，可没有一家愿意破例收女学生。即便是出双倍的束脩，那些夫子们也都摇头拒绝。

“夫人，您该歇息了。”殷欢轻声提醒道，“昨晚您忙到子时，这会儿怕是还乏得很。”

柳芸这才感觉到一阵倦意涌上来。她点点头，回到房间躺下。床榻上铺着新换的棉被，散发着淡淡的阳光味道。她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院子。庭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厨房里还留着半壶温羊奶和几张煎饼，柳芸坐在桌边慢慢享用。远处传来的喧闹声，让她想起昨晚的事。那个小偷居然惊动了太子府和华公主，着实让人意外。

“娘子！”韩宇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提着一袋水果，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孩子们的入学都安排好了，明天就能正式上课了！”

“阿珑，快来尝尝果子！”韩宇朝后院喊道。

他仔细挑选了几个最大最饱满的枇杷，动作麻利地剥皮切块，放在柳芸面前的青瓷盘中，“尝尝，今早刚从果园摘的，又甜又多汁。”

柳芸吃了两块就放下了，若有所思地说道：“明年院子里种点西瓜吧，孩子们都爱吃。”

阿珑一边点头应是，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枇杷，果汁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韩宇无奈地看着阿珑的吃相，“这么好的果子，得细细品尝才是。”

“对了，娘子。”韩宇从怀中掏出算盘，手指在珠子上拨弄几下，“三个孩子一年的束脩加上餐食费和学子袍，银子总共得二十两四钱。”

柳芸点头，“去找阿珑支钱吧，家里的钱都交给他管了。”她看向阿珑，后者立刻会意地起身去库房取银子。

“你猜怎么着？”韩宇兴奋地说，脸上的笑容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谭家私塾的学生，人手一只咱们家的灵翼书箱呢！那些孩子还在比谁的书箱最好看，连谭夫子都夸咱们的书箱做工精细。”

柳芸看着丈夫得意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想起当初做第一个灵翼书箱时的情景，那时候只是想着让孩子们背书不那么累。没想到现在，这书箱竟成了京城学童们趋之若鹜的物件。

“阿娘，快看我们买到了好大的鲫鱼！”

四娘蹦蹦跳跳地冲进院子，两条乌黑的辫子在身后飞扬，脸颊被初夏的阳光晒得红扑扑的。她手里还攥着一朵路边采的小野花，花瓣已经有些蔫了，却依然被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掌心。

院子里，阿爹正坐在石凳上翻看着一本线装书。听到女儿的声音，他抬起头，眼中表现出温柔。四娘眼睛一亮，立刻丢下野花，张开双臂朝他扑去。

“阿爹，晚上给我做鲫鱼豆腐汤好不好？”小姑娘撒娇的声音里带着期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韩宇一把接住自己的小棉袄，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刘海。阳光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在父女俩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去哪儿买菜，怎么去了这么久？”

殷欢提着沉甸甸的菜篮跟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去了东市那个菜市，那边的水产都是新鲜的，价钱还比县里便宜。”她说着，将菜篮放在石桌上，开始整理买来的食材。

四娘见阿爹没立即答应做鱼汤，顽皮地扯了扯他的鬓角：“阿爹，做鲫鱼豆腐煲！”她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拽着父亲的头发，眼里满是恳求。

“嘶——”韩宇夸张地叫了一声，举起手假装要打，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舍不得真的下手，只是轻轻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好好好，做，你这丫头，手劲儿太大了，疼死为父了。”

小姑娘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凑近父亲被扯痛的地方，粉嫩的小嘴轻轻地吹了两口气：“吹吹就好了，对不对？”她一脸认真地看着父亲，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医术”是否有效。

韩宇的心都要被这个小棉袄融化了，把她放下来指着桌上一篮新鲜的枇杷：“去吃枇杷吧，让为父看看买的鱼。”

菜篮里两条肥美的鲫鱼用芭蕉叶包着，已经快不行了。鱼鳃还在微微翕动，鱼鳞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韩宇连忙把鱼放进水缸里养着，看着鱼儿在清水中慢慢恢复活力。

四娘提着枇杷，两腮塞得鼓鼓的，像只贪吃的小仓鼠。她趴在水缸边往里看，对游动的鱼儿充满好奇。那两条鱼原本肚皮朝天，突然一个翻身又活了过来，把小姑娘惊得发出一声欢呼，差点把嘴里的枇杷喷出来。

“阿娘，”四娘爬上高凳，把剥好的枇杷递给正在整理菜篮的柳芸，“哥哥们都去私塾了，我什么时候能去书院啊？”她的声音里带着羡慕，小手指不安分地在凳子边缘画着圈。

看着女儿笨手笨脚剥出来的坑坑洼洼的枇杷，柳芸嘴角微微上扬。她接过来却没有吃，而是转手塞进了路过的韩宇嘴里。

“娘子！”韩宇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兴奋得像个孩子，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咀嚼着枇杷，眼睛却一直追随着柳芸的身影。

“给你吃就吃。”柳芸淡淡道，语气里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四娘歪着脑袋看阿爹蹦蹦跳跳的样子，又剥了一颗递过去。只是这次阿爹虽然还是很开心，却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雀跃了。她注意到阿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阿娘，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小姑娘想不明白大人们的心思，索性自己吃起来，继续追问：“阿娘，我什么时候能去书院啊？”她晃着小腿，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再过两天。”柳芸一边整理菜篮，一边回答。

得到明确答复，四娘这才满意地跳下凳子：“我去看看阿福叔！”她蹦蹦跳跳地往后院跑去，身后的辫子一甩一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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