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往事

柳芸靠在椅背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烛光映照下，她的神色显得有些恍惚，眼底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说来话长，不过都是拜你那个搅事精妹夫所赐。”

她本想着安安静静赚些银子，谁料一场师徒情缘，竟牵出这么多大人物。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夜空。

“妹夫？”柳临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恍然，“哦，你说韩宇。”他仔细打量着妹妹的表情，注意到她提起丈夫时那略显疏离的语气，忍不住问道：“你们夫妻二人，怎么像是不太熟的样子？”

“咳咳。”柳芸轻咳两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巧妙地转移话题。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从少阳润与韩宇的渊源说起，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说到文巩与太子的牵连时，烛光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为这复杂的关系而摇摆。最后，她提到了蓝鸿那一战。

“你把蓝鸿打得吐血？”柳临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心脏剧烈跳动着，“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那可是蓝鸿啊！”

“知道了。”柳芸低垂着眼帘，声音轻柔地应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心里却清楚，若非为了那个人，她也不会如此冲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的心还是会不自觉地揪紧。

柳临正要继续说教，房门猛地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响。韩宇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些许汗珠：“娘子，你说丌官默是老师的大弟子？”

“你不是走了？”柳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

“方才又回来了。”柳芸淡淡道，目光落在韩宇略显凌乱的衣襟上。

柳临看着韩宇那张因激动而泛红的俊脸，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个妹夫，怕是已经把妹妹的魂都勾走了，连偷听都不追究。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似是察觉到兄长的担忧，柳芸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那些不该听的，韩宇一个字都没听到。

“我还没叫你，你怎么回来了？”柳芸蹙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韩宇回过神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娘子你不是要去泡澡吗？水都准备好了，怕凉了才来叫你。”顿了顿，又补充道，“大舅哥的也准备好了。”

柳临起身，浑身起鸡皮疙瘩，“明早一起去城西看房。”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房间，仿佛多待一刻都觉得别扭。

韩宇跟着柳芸进了房间，帮她收拾换洗衣物。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临走前，他忍不住问：“明天去看房？”

“嗯。”柳芸应得简短。

“娘子不是说过不能动用大舅哥的银子吗？”韩宇眼中闪过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柳芸得意一笑“我们是不能用，但我可以。”

“再见！”韩宇摔门而出，气呼呼地去洗衣服。

水声持续了许久才停歇。柳芸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疲惫的身体，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突然，门外响起韩宇困惑的声音：“娘子，你说做弟子的，怎能如此对待师父？”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和痛惜。

“不了解，不予置评。让开，我要倒水了。”柳芸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她将浴桶拖出门外，倒掉洗澡水。月光下，水花四溅，在地上留下道道痕迹。处理完这些，她便回房歇息了。

夜色渐深，院落陷入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添几分静谧。

次日清晨，鸡鸣声未落，韩宇便惊醒过来。晨光还未完全照亮房间，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隔壁传来轻轻的读书声，他顿时来了精神，披衣起身。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点燃烛台，系上那条“智慧星君庇护”的发带，取出老师留下的典籍，静心研读起来。

晨风徐徐，院中渐渐热闹起来。阿珑在厨房里忙碌，准备早膳的香气飘散在院子里。殷欢拿着扫帚，认真地打扫着院子的每个角落。大郎在院中练剑，剑光在晨曦中闪烁。三郎四娘还在睡梦中，偶尔传来轻微的鼾声。

柳芸出门时，阳光正好。她先走到大郎身边，指点了几招，看着少年认真练习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后，她随意挽了个发髻，开始了日常的晨练。

“舅舅还没起吗？”三郎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问道。

“我去叫！”四娘激动得举手，小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去吧，”柳芸笑着点头，“唤他来吃早饭，待会儿一起去看房。”

“我们也能去？”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星星一般闪烁。

“当然。”柳芸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反正带孩子的又不是我。”

三郎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跑向院子：“太好了，要去看新房子啦！”

而作为保姆的韩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日头高悬，柳芸一家九口终于踏出了家门。

马蹄声悠悠，车轮滚滚，一行人向城西进发。初夏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吹得路旁杨柳轻轻摇曳。

柳芸坐在马背上，目光不时扫过前方载着四个孩子的马车。马车帘子被风掀起一角，隐约可见孩子们欢快的身影。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娘亲，你看那边！”二郎探出头来，指着路边一处摊贩，眼睛亮晶晶的。

殷欢连忙把他拉回车厢：“少爷莫要这般莽撞，小心摔着。”

阿珑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待会到了地方，咱们再好好逛。”

马车里传来孩子们此起彼伏的笑声，柳临骑在一旁，时不时偷瞄柳芸一眼。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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