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杂货采购

杂货市就在前方不远处，低矮的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摊位。有卖布匹的，有卖瓷器的，还有卖家具的。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柳芸心里盘算着，得给柳临的屋子添置些家具。那个地方太过冷清，需要一些生活的气息来温暖它。她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在脑海中勾勒出理想中的布置。

“来。”她招呼殷欢把背着的麻布袋分给孩子们，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每人二两银子，去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个时辰后，街尾集合。”

“真的吗？”四个孩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星星。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

连殷欢也惊喜地叫道：“师父，我也有份？”

柳芸点点头，示意他们安静些：“去吧，注意安全。记住，不要走散了。”

大郎和二郎结伴而行，很快就钻进了一家卖床的铺子。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床榻，有简单的木床，也有雕花的精致床榻。

“五两银子？”大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店主，“这床也太贵了吧？就这么几块木板！”

二郎拉着哥哥的袖子就往外走：“这老板不实诚，咱们换一家。肯定能找到更便宜的！”

老板见生意要跑，连忙追出来喊价：“四两也行啊！这可是上好的木料，保管结实耐用！”

“呸！”二郎头也不回，语气里满是鄙夷，“就这破床还想要四两？一两银子都嫌贵！”

三郎四娘跟着殷欢，很快被一家卖面具的铺子吸引了目光。店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这个好看！”四娘拿起一个精致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面具上描绘着蝴蝶的图案，色彩明艳，栩栩如生。

殷欢的目光被一个半面具吸引。那是一个简单的白色面具，能够恰好遮住她脸上的疤痕。她小心翼翼地试戴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有些发热。

“妹妹真好看！”三郎由衷地赞叹道，看着戴上蝴蝶面具的四娘。

四娘转了个圈，开心地笑起来：“真的吗？那我要买下它！”

老板笑眯眯地说：“小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我店里最精致的面具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在各个铺子间穿梭，砍价、讨价还价的本事也学得有模有样。每个人都想把手里的银子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二百文，爱卖不卖！”殷欢指着一张旧桌几，理直气壮地跟老板讨价还价。这张桌几虽然有些旧，但木质结实。

三郎四娘在旁边帮腔：“对啊对啊，这木料很普通呢！而且都有些掉漆了。”

最后，老板被他们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

四娘甜甜地道谢：“谢谢老板叔叔，祝您生意兴隆哦！”她的笑容像是春天的花朵，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欢喜。

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脸，老板的气也消了大半，摆摆手说：“去吧去吧，以后常来啊！”

柳芸站在街口，望着熙熙攘攘的市集，眉头微蹙。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人声鼎沸的场合，但今天必须得来——家里实在太过冷清，需要添置些必需品了。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小食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一个卖糖人的老者从她身边经过，逗得不远处的孩童们欢呼雀跃。柳芸抿了抿唇，快步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杂货市最大的二手家具铺子。

铺子门前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随风轻轻摇晃。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樟脑和木材的气息。

店内光线昏暗，各式家具杂乱地堆积着，仿佛一座小型迷宫。老板娘正在和一位身着绸缎的老主顾说话，见到柳芸进门，眼睛一亮，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是要添置家具吗？”老板娘热情地引路，“我们这儿刚进了几套上好的家具，保准合夫人的心意。”

一对银红宝瓶吸引了柳芸的注意，釉面莹润，做工精细。老板娘眼疾手快，立即示意伙计将摆件拿近。

“实不相瞒，”老板娘凑近些，压低声音道，“这些精致物件多是从官府那边流出来的。虽说有人觉得晦气，但我觉得，能让客人用最实惠的价钱买到心仪的东西，也是好事。”

“我也这么想。”柳芸点头，手指轻抚过宝瓶光滑的表面，“这对宝瓶我要了。不过我还要看看其他的，姐姐待会儿给我一起算个实惠价如何？”

“妹妹随便看，看中什么让伙计给你搬到一处，价钱好商量。”老板娘笑得更加热络。

柳芸的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羊毛花毯上，暖色调的纹样让她想起家里那间光秃秃的大厅。冬日里的寒风总是毫不留情地灌进来，连说话都能看见白气。

“能帮我量一下尺寸吗？”她指着花毯问道。

伙计麻利地取下花毯，仔细丈量后报出尺寸。柳芸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很快拍板，“这个也要了。”

一旁的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称是。

转过一排高大的柜子，柳芸看到了几套会客用的桌椅，想着以后家里吃饭和客人来访的时候能用上。

“这两套桌椅，”她指着风格统一的家具，“一并算上。”

店铺深处挂着一串崭新的红灯笼，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柳芸眼前浮现出家里那个暗沉沉的院子，连忙道：“这种红灯笼，给我拿四副。再加十个单个的小灯笼。”

接下来的时间里，柳芸如同一阵风般在店里转悠。花盆、水缸、木桶、厨具、铜盆、浴桶、床榻、梳妆台，但凡看得上眼的，她都让伙计搬到一处。

老板娘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发出清脆的声响。“总共五十八两六钱三十七文，”她笑眯眯地说，“零头给妹妹抹了，就收你五十八两六钱。”

付完银子，留下住址，柳芸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布庄。推开布庄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各色布料整齐地摆放着，像是一幅绚丽的画卷。

“掌柜的，”柳芸开门见山，“我要给几个房间添置新的床幔被褥。”

“夫人要什么样的？”掌柜的热情地问道，“咱们这儿应有尽有。”

柳芸仔细挑选着布料，特别关照道：“四娘的闺房要粉嫩些的，再配些花边。”

一番挑选后，柳芸正准备结账，突然想起还漏了韩宇的房间。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了两床暖和的被褥。

“这天气睡不好觉，怕是要影响读书。”她小声嘀咕着。

等她赶到与殷欢和孩子们约定的集合地点时，太阳已经西斜。三郎和四娘迫不及待地展示他们新买的面具，两张天真的小脸被狰狞的兽面遮住，逗得柳芸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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