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墨景渊不对劲
自上次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对希不晚扭曲的态度之后，墨景渊回来翻遍寝殿，发现被好好保存有关她的物品竟寥寥无几。
一包种子，一个香囊，还有些稀世玉石。
希不晚曾送他的东西，或多或少都被苏染以各种理由要走，最终只剩少数。
自她离开风剑门后，墨景渊对苏染的态度越来越看不真切。
她比不晚迟入门几年，却比之前他所认为的希不晚省心很多。
苏染乖巧懂事，常常知道为自己分忧，修炼上有一定天赋，他将她看作女儿般的存在。
在墨景渊看来，苏染一直想和自己师姐多多亲近，可似乎每次两人接触过后，他就发现希不晚会做出叛逆或不义之事，偏偏她还不实诚，从不承认自身错误。
可如今，照希不晚所说，难道……他所见所想，从不是对的？
这么想着，墨景渊的步子，不知不觉停在苏染住所外头。
眼下，希不晚需要何首乌。
如果他请求苏染将千年何首乌送去，希不晚是不是就愿意回头？
叩叩——
俏皮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染很快来开了门，探出脑袋发现是师父，声音甜甜。
“师父，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一会儿。”
墨景渊立在门口，面容不如往常温和耐心，唯有平静。
“不了，为师很快就走。”
苏染听话点头，“好，师父有什么事吗？”
“染儿，你记得去年我送你的生辰礼吗？”
“当然，千年何首乌嘛，师父送的东西，染儿记得可牢了。”
“现在还在吗？”
“在的。”
这般稀世之物，短短一年内，苏染绝不会轻易用掉，自然好好保存起来了。
见墨景渊提起，苏染歪歪头，显得可爱生动，面上笑意柔柔，却在听到对方接下来话语后慢慢僵住。
“那染儿能否将何首乌还给师父？为师之后定送一件同样价值的礼物补给染儿。”
墨景渊送给苏染的东西，从没要回去过。
只有他送给希不晚的，才会被她旁敲侧击抢来。
此言一出，苏染内心打鼓，敏锐察觉到不对。
“师父是要做什么吗？”
面前人眸色沉了沉，叹一口气，“你师姐下山有事，急需千年何首乌。”
“师父指希不晚师姐？”苏染脸上划过一瞬阴鸷。
墨景渊恍惚一下，自嘲笑笑。
潜意识里，希不晚还是他凌风的首徒，还是苏染的大师姐。
“是。”他看向苏染，无比认真，“为师能补偿你任何东西，染儿可以将何首乌给师姐吗？”
说罢，又添一句。
“就当为师个人请求。”
苏染在门槛边怔愣，直直凝视墨景渊，却又用眉眼忧虑掩饰内心不快。
他在为希不晚，来拿曾送给她的生辰礼？
搞笑呢？
送给别人那么重要的礼物，怎么能说拿就拿回去？
也就希不晚那蠢货会心甘情愿干出这种事情。
不对劲，墨景渊很不对劲。
苏染挺早就意识到他的异常，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放大了。
她心底明白，若不是自己从中作祟，希不晚在门内名望不会差到如今地步，墨景渊对她的厌恶程度或许大有下降。
但现在，自从希不晚离开风剑门，明明一切本该尘埃落定，她再也妨碍不到自己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墨景渊反而突然在为那贱人着想似的？
苏染看起来变得为难，支支吾吾起来。
“可，可师父，最近我正寻到一种方子，据说何首乌能用来较好改善徒儿的寒性体质。”
她语调犹犹豫豫，说罢嘴唇紧抿，不知如何是好。
墨景渊眉心不自觉蹙起。
“是什么药方？”
往常苏染只要带着委屈模棱两可说几句，墨景渊自然而然就会往她想要的意思去回应，从不过问具体。
因此，现下听到这么一问，苏染眸中一滞。
这是现编的理由，她哪儿知道真有没有这种药方。
“徒儿不知道具体药名，是从其他弟子处听来的，千年何首乌貌似很重要，抱……”
“为师没听过这种药方或丹方，许是其他弟子记错了。”
苏染嘴张一半，抱歉的歉字还没出口就被眼前人打断，其内心警钟越敲越响。
他从没打断过她说话。
自她入门四年来，一次都没有。
“哦……可能是弟子记错了，不，不过千年何首乌对徒儿来说实在重要，师父可知希师姐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师姐，是不是知道染儿正好有这东西……”
“她不知道。”墨景渊回得迅速又笃定。
寻求何首乌的消息由炽翎主动发布，且明说了是为救其四徒弟沈灼汶，照理来说与希不晚无关。
只是，墨景渊觉得，如果他此次出面帮希不晚的同门师兄一次，或许他们间的关系，还有机会回到从前。
而且去年他送此礼，怕希不晚惹是生非，根本没让她得知自己送了苏染什么礼物。
墨景渊思索一瞬，似乎铁了心要取走何首乌，像钉子般站在苏染房门口不动。
“其实并非你师姐自己要求，是赤门四弟子身受重伤，需要何首乌救急。若染儿愿意，为师定会补偿更珍贵之物。关于帮染儿改善寒性体质，为师也在不断想办法，你放心就好。”
整个灵霄阁，说不准只苏染这儿有一个千年何首乌。
苏染默然，墨景渊已说到这般地步，还搬出赤门及其亲传弟子，她若再不愿意，便是她不识相了。
她心底嗤笑。
世上还能有多少东西，会比千年何首乌还珍贵？
说要改善她体质，四年来，饶是他凌风仙尊，也没改变多少。
“原来如此，那好吧，既是要救人，染儿也绝不藏着掖着。”说着，苏染摆出强颜欢笑的样子，弯曲的眉眼深藏无奈，“我的体质并不紧急，还是保住隔壁师兄性命重要。”
语毕，她不再踌躇，很快转身进屋将何首乌拿出来，送到墨景渊手上。
见自家徒弟了解事态严重后不顾自身所需，大方交出如此珍品，墨景渊内心又生出些愧意，想着绝对会回馈她更宝贵之物。
他点点头，将散发荧荧微光、灵气浓郁的何首乌放入袖中，闪身离去。
离去方向，并非赤门赤空堂，而是无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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