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谜底为憾
“所以是因为，最初魔界到处都是彼岸花，宛如红色海洋，这才取名红海？”希不晚恍然。
洛白泽对她点头，少年个子高大，此时却向身边人微微倾斜，面庞在街旁暖光照映下愈显温和。
他紧了紧掌心中另一人的手，嘴角勾起。
走过一段略微空荡的街道，邻近湖泊时，人群又逐渐聚集起来，许多人已在游船前排队。
有人等待已久，有些抱怨。
“队伍好长，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今天天气好，上空晴朗，还正好月圆，是游船好时机。”
“这样啊，我看最近来零落谷的旅客也不多嘛。”
“没事，慢慢来不急。先不说人少人多，至少今天游船，一定浪漫呐。”
听着身边男女相聊，希不晚和洛白泽站至其身后一同排队。
生怕来客们排队无聊，等待时有几个猜灯谜送礼品的小厮来搭话。
“哎，两位客官，要不要来猜灯谜？猜对了送零落谷特色奖品！”
一位年轻小厮呲着大牙，挑着许多小灯来到希不晚面前。
希不晚自己兴趣不大，于是看向洛白泽询问意见。
“如何，要吗？”
小厮见希不晚犹豫立马抓住时机，大方冲洛白泽一笑，“小兄弟，我这儿有很多好看饰品，趁队伍还长，抓紧给你家娘子赢几个回去！”
听到后半句，希不晚唰地转头看他。
洛白泽闻言，轻声一笑，往身边又靠了靠，看到希不晚嘴唇紧抿、一脸莫名且带点羞愤盯着小厮，脸上笑意更甚。
“不是娘子。”希不晚沉默一秒开口，然后转头像确认似的看洛白泽。
洛白泽对上视线，乖巧接话：“嗯，不是。”
他语意淡淡，蓝眸尽是雪化般的柔和春意。
在小厮眼里，两人这是还没正式在一起，他冒昧喊娘子叫人家害羞了。
毕竟男方眼神有些宠溺意味，小厮理所当然如此认为了。
小厮一脸傻笑，提起手中灯笼，“抱歉，是我唐突了。那客官要试试吗？”
“试一下。”洛白泽依旧牵着希不晚，只腾出一只手去挑灯笼。
见小徒弟有兴趣，希不晚也帮忙挑选起来。
“随我们挑吗？”洛白泽问。
小厮忙点头，“是的，客官随意，猜中两题便可选一个奖品带走。”
“好。”洛白泽拨看小灯，随后从其中拿出两盏，“就这两个。”
小厮道：“没问题。”
希不晚顺洛白泽手中提起的小灯看过去，注意到上面两道谜题。
第一道是，月下同行影不离，前世今生共此心。
第二道是，忘川有岸难同渡，独倚残枝忘断秋。
都是打一字。
“第一个，朋友的朋字，对吗？”洛白泽略一思忖开口。
“哎，是嘞没错，兄弟聪明。”
“第二个……”
洛白泽看着谜题，和希不晚一起陷入沉思。
第二个谜题，似乎没办法从字形上切入回答，是看意境？
看着忘川二字，希不晚识海闪过白千临死时的画面。
普通人类死亡，若魂魄俱全，会进入轮回，渡过忘川奈河，将前世记忆通通忘却，开始全新的后世人生。
但白千是龙，那他呢？
龙族如何轮回，轮回后是否保留前世记忆，希不晚并不清楚。
就算她真认错了人，白千不是墨景渊而是另有其人，或许他早已将她彻底遗忘。
失去他们之间同行百余年记忆，并在新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白千，还是曾经那个愿为她舍命的白千吗？
希不晚忽然意识到，她认识的他，可能真再也回不来了。
女孩眸色黯淡下去，看着灯题却又重新闪起亮光。
与此同时，洛白泽也像是想到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憾。”
小厮见状，嘴角止不住上扬，对两人竖起大拇指，“答对了，恭喜二位！来，挑一个你们喜欢的吧。”
希不晚洛白泽互相对视一眼，再看向小厮展开的礼品袋中。
袋中物品很多，有发饰项链，各种话本，还有许多不同的刀镡。
希不晚随意看向袋中，侧目发现洛白泽居然挑选得格外认真。
她干脆直起身子，让洛白泽自己挑。
少年似乎翻找着犹豫好一会儿，终于拿出一块，向小厮道谢。
“多谢，就这个吧。”
希不晚不知道小厮为何一直笑得如此开心，只见他摆手道：
“不客气不客气，兄弟眼光不错。”
洛白泽转向希不晚，朝她举起手中之物。
一个紫红色的梅花发饰，还有两片金边绿叶点缀。
希不晚表情有一瞬意外。
这是，给她挑的？
果然，下一秒，洛白泽松开一直牵着的手，抬起来想把发饰别上。
“师父，可以吗？”
希不晚错愕一秒，随后“嗯”一声。
她没什么所谓，只觉不能拂了小徒弟心意。
见状，洛白泽轻轻将发饰别到希不晚左侧发上。
女孩面容仍带着些许错愕未消，不过更多是温和的默许。
希不晚今日一裙淡红，与发间红梅正好相配，勾勒出独特的美感。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师父好看。”
这是洛白泽这几天内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希不晚认真看向他，触碰到对方视线又垂下眼睫。
“谢谢你，洛白泽。”
“师父，要不要考虑换个称呼？”
“什么称呼？”
洛白泽眼角轻轻上翘，像是提议又像是无奈，“不如师父叫我阿泽吧，别人师父叫自己徒弟都老亲切了。”
希不晚沉默，观察他神情。
认真的？
认真的。
“……也行。”希不晚回望前方，语调温和，“阿泽，谢谢你。”
洛白泽心中窃喜，再次牵住她的手，“不客气，师父。”
不知不觉，原本冗长望不到头的游船队伍，此时已经要轮到两人。
希不晚与身边人对视一眼，默默感受掌心温度。
很快，两人在船夫指引下上了船。
进入湖泊，才发现其中很大很远。
两人在船上对面而坐，渐渐离岸边人群远去，喧闹声变得朦胧。
不多时，周围便更加寂静，只余小船划动时的淙淙水声，以及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
空中弥漫着湖水清凉气息，夹杂着山间草木芬芳，清新迷人，蕴含醇厚灵力，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深深呼吸，仿佛能将这美好气息永远留在心间。
洛白泽望着月光倒映下的粼粼水面，忽然发问。
“师父是不是说，在灵霄阁待了六年？”
“是，怎么了？”
“那师父……”洛白泽欲言又止，随后闭了闭眼。
希不晚看向他。
“师父这六年，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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