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他人都不重要
灵霄阁。
五仙尊召开了紧急会议。
只因下山弟子传来消息，一个小村庄里出现了消失千年的噬魂术。
“凌风，你那弟子可也发了讯息？有无其他更详细的消息？”炽翎坐在殿中，脸上忧心忡忡。
“有，但不具体。”
其实苏染在传音里大多表露的是此次事件如何危险，她如何害怕，又如何坚强克服，有用信息不过一句。
炽翎一拍脑门，想起自己那脑子不灵光的小五和才刚入门的小六就放心不下。
“是我们大意了。”她咬咬手指，已经掂量着让哪个弟子放下手中其他活赶去帮忙，大不了她自己去也行。
“嗳，赤空别急。”华青之摆弄衣袖，“这是没办法的事，噬魂术非同小可，不可鲁莽。”
“我知道，可是……”
炽翎眉头紧锁，还想发表意见，忽又收到一条来自舟玥玥的讯息。
其他仙尊盯着炽翎，只见她上一秒满面愁容，下一秒喜笑颜开。
“哎呀呀——没事了没事了，居然给我那俩徒弟搞定了。”炽翎用手顺顺自己胸膛，突然骄傲，“昨天才传消息，今天就搞定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后生可畏哈哈哈！”
这下华青之不淡定了，“啊？搞定了？”
“对啊，小五说，已经控制住罪魁祸首，目前正在拷问详情，让我不必多虑。”
华青之意味深长“哦”了声，随即又问：“你那小六，是凌风从前的首徒希不晚？”
炽翎颇为得意地点头。
“好啊，好。能如此迅速处理此次事件，我也有些好奇，她在其中会充当什么角色。”
华青之也乐呵起来。
墨景渊则想起什么，垂下眸去。
“不过，噬魂术出现非同小可，必得查明来源，往后更加注意。”
“是，我们会注意。”
……
土坡村最边缘。
“如果你不愿说，只能交给松乐伯了，你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见男孩一直沉默，希不晚闭了闭眼，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
“伯伯年纪大了，不知听到这个消息能不能受得住。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差点毁了自己守护一辈子的村子。”
说着，希不晚用法术隔空提起小松，要往村口去。
“看得出来，伯伯自己天资平庸，与修仙无缘，一定想着你能争气。”
不知哪句话刺到了男孩，小松挣扎着猛然抬头，“别，别带我去见爷爷！”
舟玥玥见小松态度变化，立马跟上，作出无奈模样。
“唉，可怜老人家，伯伯肯定觉得在世上多了个念想，结果……”
希不晚脚步不停，小松急了。
“我，我说！别告诉爷爷，至少不是现在……”
闻此，希不晚手上松力，使男孩一屁股摔在地上。
随后她面对男孩蹲下，得以与其平视，“说吧。”
舟玥玥也站在一旁，抱胸俯视，手里炎钰枪蠢蠢欲动。
“……这法术是我看书自学的。”
“哪里来的书？”希不晚皱眉。
“以前村里来过一位客人，停留几日便走了，他给我一本法术残页，说这种法术能延年益寿，还可以惩治恶人。”
“那客人长何模样？”
“他一直戴着面具，一身黑袍，我不知道。”
“书在哪里？”
“他叫我学成之后焚毁，所以，已经没有了。”
舟玥玥听得愤恨，将炎枪插入地面，发出“咚”一声响，“有效信息这么少？”
希不晚沉吟几秒，再次发问：“那人为何独独将这法术赐你？”
到这儿，小松抿起嘴唇，似乎不愿再说。
可他不小心抬眼撞入希不晚的瞳孔，熟悉的滚烫感霎时遍布全身，似神般的压迫震得他心头一颤。
“因为……因为他看起来很厉害，我想向他请教变强之法。”
小松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面前人。
“还有呢？”
“……还有，我告诉他，想让爷爷活更久点……”
听到这里，希不晚不再继续追问。
恐怕他最后一句话，便是这系列操作的源始。
“可你想过，这是以其他人性命作代价的吗？”舟玥玥憋不住问，眼里原本对孩子的敌意少了些许。
小松低着头，舟玥玥从上方看不清他神色。
“只有爷爷重要。”
“爷爷对你来说是重要，可其他人……”
“爷爷守护了村庄这么久，别人呢？”小松蓦地抬头，激动起来，“有人明明强大，却不愿意留下，抛弃土坡村去了更好更大的地方。有人明明弱小，却仗着自己无能在村里啃老。所以，所以……”
“只要爷爷活下去就够了，其他人，都不重要。”
舟玥玥怔在原地，看着男孩脸上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狠戾与决绝，终于明白。
妖兽作乱持续了许久，但始终只在土坡村内。
男孩想保护爷爷，却要杀害其他村民。
闭了闭眼，舟玥玥重新抬头。
“可被你杀害的人，对他们亲人而言也都无比重要。”
小松一愣，只别过头去。
见状，希不晚站直身子，然后双手施法，一个阵法很快显形。
她握住法阵，把手放至男孩额前，轻轻一点。
小松瞬间失去意识，向后栽去。
“小六，这怎么处理？我就没和这么小的孩子打过，而且他杀了八个人……”舟玥玥只觉伤脑筋。
希不晚默了默，“还是要告诉松乐伯，并且得洗去这孩子有关噬魂术的一切记忆。”
“他的人生，要么到此为止，要么，用全部的未来赎罪。”
“确实。”舟玥玥看向昏睡的小松，“唉，走吧，去找伯伯。”
三人办事同时，松乐伯已经发现了小松的失踪，正急得到处寻找。
此时，他看见三人带着沉睡的小松回来，以及男孩身上锁链般的禁制，他年迈的内心，隐隐生出不妙。
“伯伯，进去说话。”
希不晚抱着小松，在松乐伯点头后与另两人进入屋内。
布下隔音咒，三人尽量委婉地告知了松乐伯事情全部。
老人脸上细密的皱纹随着情绪颤抖，或愤怒，或悲哀，久经风霜的眸中，慢慢溢出泪水。
“我知道了……姑娘们，打算如何处置这孩子？”
“如此作为，他已失去修正道的资格。”
“所以，我们打算坏其灵根，夺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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