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炼丹材料

连续三天，周默没敢再碰那只银怀表。

它现在躺在他公寓的抽屉里，裹在一块黑绒布中。但即使这样，周默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像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在黑暗中有规律地搏动。

第四天清晨，周默发现表盖内侧多了一行字：

「林文彬  6月18日  14:15」

笔迹像是用极细的银针刻上去的，摸上去有细微的凹凸感。周默打开手机搜索这个名字——城西中学退休教师，上周刚过七十大寿。

他猛地合上表盖。6月18日，就是后天。

咖啡厅的嘈杂声让周默稍微平静了些。他坐在角落位置，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关于"预见死亡"的各种离奇传说。三小时过去，除了让自己更不安外一无所获。

"你的表在发光。"

声音从对面传来。一个穿墨绿色连衣裙的女孩不知何时坐在那里，二十出头的样子，左眼角有颗泪痣。她盯着周默胸前——怀表竟自己跑到了他衬衫口袋里，露出一截银链。

周默下意识捂住怀表："什么？"

"时之眼。"女孩压低声音，"它在吸收你的时间。"

周默这才注意到，怀表确实在透过布料发出微弱的青光。更奇怪的是，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异常。

"你看得见？"

女孩伸出手："苏雨。我和你一样，是被选中的人。"

她的指尖在触碰到怀表链的瞬间，表盖"啪"地弹开。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表盘上的日期变成了6月17日，时间提前了一天！

"这不可能..."苏雨脸色煞白，"它在加速。"

周默发现咖啡厅的嘈杂声消失了。所有顾客都定格在原地：端杯的服务生、接吻的情侣、窗边打电脑的男人...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只有他和苏雨还能动。

"第一次见？"苏雨似乎习以为常，"时间褶皱效应。怀表在给我们私人谈话空间。"

周默指向表盘："为什么日期变了？"

"它在调整现实。"苏雨抓住他的左手腕，将袖口往上推，"果然..."

周默这才注意到，自己左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印记——像钟表的时针，目前指向"3"的位置。

"时间债务。"苏雨解释，"每次使用时之眼，你都在借贷时间。当这根针转满一圈..."

她没有说完，但周默明白了后果。定格的咖啡厅突然恢复喧闹，一个服务生差点撞到他们桌边。

"小心！"周默扶住摇晃的咖啡杯，再抬头时苏雨已经走向门口，回头示意他跟上来。

外面下着小雨。苏雨撑开一把黑伞，伞面上有银色星辰图案。

"林文彬是谁？"她突然问。

周默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表盖内侧。所有被预见者都会留下印记。"苏雨转向他，"你打算救他吗？"

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周默想起那位死在咖啡店前的老人，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

"如果我能..."

"会付出代价。"苏雨打断他，"每次干预都会让时针前进。你现在的余额..."她瞥了眼周默手腕，"不到三个月。"

周默僵在原地。雨幕中，苏雨的侧脸显得模糊而遥远。

"为什么帮我？"

苏雨沉默片刻，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挂着一枚和周默的怀表几乎相同的时计，只是更小些，像是女式款。

"我父亲也有一只。三年前，他的时针转满了一圈。"

雨声中，周默听到怀表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刚想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陈时，那家古董店的老板，站在雨中却没有打湿一片衣角。

"看来介绍已经完成了。"陈时的声音穿透雨幕，"周先生，你比我想象的更快接受了时之眼。"

苏雨明显紧张起来，手握紧了伞柄："陈先生。"

"放松，小雨。"陈时微笑，"我今天只是来提醒周先生，明天下午两点，城西中学退休教师活动中心。"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默，"有些死亡是必经之路，有些...则值得一搏。"

说完，他转身走入雨中，身影如雾气般消散。

周默转向苏雨："他到底是..."

"时间守护者。"苏雨轻声说，"至少他自己这么宣称。"

她拉起周默的手腕，黑色时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前进了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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