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我要感谢你
一个方诗涵，已经让顾雪芙嫉妒到发狂。
现在，又来一个。
而且这个女人，她不认识。
她从未在苏白身边见过这个女人，在高山城的记忆里，在星明城的过往中，没有任何关于这张清冷面孔的印象。
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可以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嫁衣，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凭什么自己舍弃一切，背叛一切，换来的却是众叛亲离，而他却能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不公平！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你......你又是谁？！”
“苏白！这是你的新欢吗？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陆若泠笑吟吟的，颇有几分得意。
“顾雪芙啊？啧啧......你还真是可怜。”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名字！”顾雪芙怒吼，狂暴的力量在她周身涌动，身后那巨大的兽神虚影愈发凝实，发出无声的咆哮。
“我当然知道你。”
陆若泠向前踏出一步，与方诗涵并肩而立。
“我知道的很多。”
“我知道听雪剑的晋升，所需要的具体材料配比。我知道它在蜕变为A级灵剑时，因为一种名为‘寒月晶魄’的材料能量不够稳定，苏白为了中和那股能量，熬了七个晚上，查阅了近千份上古文献，最终才找到了用‘暖阳石粉’进行调和的方案。”
“我还知道，在你冲击通天阶的时候，你的灵能回路出现过一次严重的紊乱，险些走火入魔。”
“是苏白用他自己的本源灵能，强行帮你梳理了三天三夜，才把你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那之后，他虚弱了整整一个月。”
这些细节，这些被顾雪芙当做理所当然，甚至早已抛之脑后的过往，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顾雪芙脸上的疯狂凝固了。
她怔怔地看着陆若泠，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情......这些事情......
“很惊讶吗？”
“我曾经很嫉妒你，顾雪芙。”
这句话，让顾雪芙猛地回过神来。
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而荒谬。
“嫉妒我？你？”
“对，嫉妒。”陆若泠坦然地承认，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我嫉妒你，拥有着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为你倾尽所有。他的才华，他的智慧，本该用在改变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上，却被他毫无保留地，浪费在了你一个人，一柄剑的身上。”
“我翻阅那些资料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想过，这是何等巨大的浪费。他的构想，方案，闪耀着天才的光芒。可这些光芒，最终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让你更强，让你的剑更锋利。”
“我嫉妒你，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弃如敝屣。”
“不......不是的......”顾雪芙的嘴唇开始颤抖，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的背叛归结于对力量的渴望，对独立的追求。
她告诉自己，苏白太过耀眼，她必须离开他，才能找到自己的路。
马东逸，兽神，都只是她实现目标的工具。
这套逻辑，是她维系自己理智与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现在，陆若泠的话，捅穿了这道防线，露出了里面最不堪的真相。
不是她追求独立，而是她享受着一切却不自知。
不是苏白的光芒遮蔽了她，而是她的存在，浪费了苏白的光芒。
“但是，现在我不嫉妒了。”
陆若泠的话锋一转，清冷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某种意义上，我还要谢谢你。”
“谢谢我？”
“对，谢谢你。”陆若泠缓缓点头，“如果不是你的愚蠢和背叛，如果不是你亲手将他推开，我就不会有机会，认识一个那样真实，那样执着，那样......温柔的他。”
“你以为你的离开，是对他的打击，是斩断了过去的枷锁。可你错了，顾雪芙。你的离开，只是把他，推向了更适合他的人身边。”
“你空出了那个位置，我们，才有了站上来的机会。”
“所以，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失败者呢？我感谢你，感谢你的成全。”
什么？
顾雪芙一时有点喘不过气。
她机关算尽，忍受非人痛苦换来的力量，她自以为是的悲壮与决绝，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愚蠢行径？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否定了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不......”
顾雪芙的瞳孔失去了焦距。
“你胡说......你在胡说八道......”
“你看，”陆若泠看着她崩溃的模样，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你甚至，连让我继续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尖啸，从顾雪芙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轰——！！！
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眼前那刺眼的三人，连同这片冰原，一同碾碎。
“你们......都该死！”
她嘶吼着，将听雪剑高举过顶。
刹那间，风云变色。
整个北极圈的冰雪元素都沸腾了，它们响应着新的主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雪。
雪花锋利如刀，寒风都带着切割灵魂的意志。
这是领域的力量，这是神明的怒火。
面对这足以将钢铁大陆瞬间夷为平地的天灾，陆若泠将手中的王权剑，轻轻向下一压。
剑柄触碰到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帝王的权杖落于朝堂。
然后，她说出了改变法则的言语。
“王，不允许。”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场刚刚成型，声势浩大的暴风雪，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不是被更强的力量抵消，不是被屏障隔绝在外。
而是从概念的根源上被抹除。
风，还是风，但不再狂暴。
雪，还是雪，但失去了锋利。
顾雪芙前冲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她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间冰雪元素的链接，被一股更加蛮横，更加不讲道理的意志，强行切断了。
“这是什么？”
她的内心掀起波澜，但战斗的本能让她立刻做出了调整。
元素攻击无效，那就用更纯粹的法则。
她的双眸之中，幽蓝色的光芒大盛，一股超越了物理层面的极寒之力，开始向外扩散。
她要冻结一切！
冻结光，冻结能量，冻结思维，冻结时间！
这是源自兽神伟力的权能，是凌驾于常规法则之上的力量。
陆若泠抬眼看了看那蔓延而来的，代表着万物终结的霜白，再次开口。
“在此界，万物皆有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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