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的剑，只问本心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陈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天空暗了下来，大地变成了灰色。
周围残破的景象开始扭曲重组，化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一个由无数柄巨剑构成的审判庭。
苍穹之上，悬挂着一柄横贯天际的秩序之剑，剑尖直指下方。
地面上，是插满了各式剑刃的刑场。
无数条由剑意凝聚而成的秩序锁链，在空中穿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领域，剑之庭！
这是陈策最强的底牌，是他身为通天阶强者的根本。
在自己的领域之内，他就是制定规则的神！
“在我的法庭里，我将对你进行审判！”
陈策的声音在领域中回荡，带着一种宏大而威严的回响。
他的身影与那柄悬于天际的秩序之剑合二为一，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着苏白挤压而来。
这是规则层面的压制。
领域之内，一切非我之力，都将被削弱，被禁锢，被审判！
苏白站在“剑之庭”的中央，感受着那些渗透进自己身体，锁死自己灵力的规则锁链。
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些足以让任何通天阶强者动弹不得的规则之力，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就自然而然地溃散了。
“领域？”苏白环顾四周，眼中甚至出现了一点兴致，“构想不错。用自己对‘剑’的理解，去构建一个封闭的世界，强行篡改现实的规则。”
“只可惜......”苏白摇了摇头，“你的理解，太浅薄了。”
他没有展开自己的领域。
因为，根本不需要。
“什么？”陈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领域对你无效？！”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领域在排斥苏白，但苏白任凭规则的浪潮如何冲刷，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对方，甚至连领域都没有展开！
就这么以凡人之躯，硬生生地站在了他的神国之中！
“我说过，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苏白抬起了左手。
在他的掌心，第三把剑，悄然凝聚成型。
这把剑，看上去是那样的普通。
它没有王权的霸道与威严，也没有刹那的神秘与空灵。
它就是一把最常见的青钢长剑的样式，剑身暗淡无光，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磨损痕迹。
它就像是从某个凡人铁匠铺里随意买来的一把凡铁，扔在兵器堆里，绝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可当这把剑出现的瞬间，陈策那稳固的“剑之庭”领域，却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悬于天际的秩序之剑上，出现了裂痕。
地面刑场上的无数剑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整个领域世界，都有了崩溃的迹象。
“这......这是......”陈策骇然。
“它的名字，叫‘红尘’。”
苏白握住了那柄朴实无华的剑，轻声说道。
“红尘，意为芸芸众生，意为这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生老病死。”
“剑，不只是杀伐的工具，不只是秩序的象征。”
“它也可以是农夫手中开垦荒地的犁，是游侠腰间仗义行善的凭证，是母亲为孩子削刻木马的玩具。”
“它承载的，是这人间烟火，是这滚滚红尘。”
苏白抬眼看向那柄即将破碎的秩序之巨剑。
“你的剑，高高在上，想要审判一切。”
“而我的剑......”
苏白挥动了手中的红尘。
平平无奇的一挥，没有剑气，没有光芒，就像是孩童在随意地挥舞木棍。
“......只问本心。”
咔嚓——轰隆隆！！！
陈策的“剑之庭”，应声而碎。
如同镜面破碎，整个世界化为了亿万碎片，露出了外面天穹山原本的废墟景象。
陈策从半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领域被破，他遭受了致命的反噬。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白，和他手中那把平凡到极致的剑。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赌上一切构建的领域，会被如此轻易的一剑斩破。
苏白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你败了。”
......
苏白踏出废墟。
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身后，是坍塌的大殿，是横七竖八，道心破碎的通天阶强者，是陈策死亡后暂留的空洞绝望的眼神。
身前，是完好无损的巨大广场，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
原本在广场上待命的数百名执剑人，此刻已经结成了数个巨大的战阵，将整个主殿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气息连接在一起，封锁了所有能够离开的路径。
当苏白的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走出的那一刻，广场上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
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不解，以及更深层次的恐惧。
他们看到了苏白，看到了他身后化为废墟的主殿。
陈策大人呢？
那几十位蓝星最顶尖的通天阶强者呢？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仅仅是走出来，就带来了一种无言的，却又沉重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站......站住！”
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中年人越众而出，他色厉内荏地用剑指着苏白，但颤抖的剑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苏白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还要打吗？”苏白问道，“你们应该很清楚，凭你们，拦不住我。现在让开，我可以当你们没有出现过。”
他真的没有耐心了。
“你以为你是谁！”那名银甲被苏白的态度激怒了，恐惧被愤怒所取代，“你毁了天穹山主殿，残害诸位大人，罪该万死！所有人听令，结诛神剑阵，就地格杀，绝不能让他离开！”
他的吼声在广场上回荡，却没能得到预想中一呼百应的效果。
许多执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和挣扎。
他们不是傻子。
几十位通天阶强者进去，连点像样的动静都没闹出来，就全都没了声息。
银甲看出了众人的迟疑，他心中焦急万分，再次高声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这是为了蓝星的未来！是为了建立一个崭新的秩序！难道你们想让世界重回过去的混乱吗？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动手！”
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同样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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