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离间计
从道观回来,金氏便让乔琬多陪陪乔书吟,并私底下叮嘱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及时告诉她。
乔琬疑惑,但拗不过母亲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金氏这才放心地离开。
大堂内
大房和三房的主子在等候,身边没一个奴仆。
进了门金氏朝着最上手位置的乔老太爷屈膝:“父亲。”
对方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金氏落座后赶紧说起今日道观发生的事:“乔书吟才十一岁,自小娇养深闺又身子孱弱,每日只知道琴棋书画,脑子也不算灵光,根本无需防备。”
金氏又道:“今日一听说凤命,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在原地吓得不轻,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是要昏厥过去了。”
人来江南已经两个多月了,平日也是安安静静十分乖巧的性子,极有分寸,金氏觉得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绝装不出来这么久不露馅。
是她性子本就如此。
“父亲,三弟妹言之有理,我也见过那丫头,就是个大家闺秀没什么心机,况且乔禄做丞相时,她就已经来了江南了,乔禄又岂能未卜先知?”
乔老太爷考验了足足两个多月,悬着的心有所松懈,又道:“不管如何,她是乔禄唯一嫡女,凤命的事一旦传出去,乔书吟只能入宫,依照乔禄的性子不争也得争!”
“那咱们岂不是白白给京城乔家那边铺路?”乔大爷面露不甘。
乔老太爷不慌不忙地笑:“乔家上位,日后咱们的所作所为才有保障,乔禄总不会大义灭亲,只能帮着遮掩,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在明他在暗。况且后宫佳丽三千,一门两妃也不是没有,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
几人一听纷纷点头附和了。
“父亲未雨绸缪,果真高明。”乔大爷道。
起初乔老太爷是有心想将乔书吟扣在江南,让乔琇或者乔玢顶替乔书吟的位置去选秀。
但两人年龄有差距,太轻易就被戳破,只能作罢。
也只能换个计划。
乔老太爷对着金氏道:“那几个表公子找机会送回去吧,别叫人坏了她的名声。”
坏了名声,被人捏住把柄,乔禄肯定不会罢休。
金氏点点头。
随后乔老太爷又对着乔大爷道:“就以冲喜为由,催促宋家那边尽快将婚事办了,琇姐儿已经十六了,拖延不得。”
乔大爷一口应下。
几人商议到了傍晚才散了。
两日后宋家就派人来下聘,整个府上都喜气洋洋的,也定下了日子就选在了月底成婚。
乔琇便被拘在了后院绣嫁衣,大夫人病着,金氏就忙起来了,还要兼顾大房那边,府上来来往往的客人不断。
因此,金氏也无暇顾忌乔书吟。
乔书吟还是每日去往学堂,去几日又歇几日,夫子得了叮嘱不要管束乔书吟太多,便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
到了月中乔家的宴会是一场接一场,来往之人送的贺礼更是眼花缭乱,令人应接不暇。
乔琬站在廊下撇撇嘴:“嫁了个商家有什么好得意的,竟有这么大排场。”
一抬嫁妆抬去了大房,箱子都是沉甸甸,压弯了轿夫的腰,乔书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神色。
“是宋公子!”丫鬟忽然提了一句。
二人抬眸顺势朝着长廊尽头看去,只见一名个子高挑的男子穿着锦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边的乔琇红着小脸,两人有说有笑。
四个人打了照面。
乔琬屈膝:“大姐姐,宋公子。”
乔书吟紧随其后有样学样,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宋闻后垂眸,确实长得仪表堂堂,也不怪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哄好了乔琇。
“这位是?”宋闻的视线落在了乔书吟身上:“好像从未见过,是哪一房的女儿?”
乔琇朝乔书吟看来,淡淡道:“是远房亲戚,身子孱弱借住在乔家养病。”
养病两个字咬的极清楚,乔书吟也极配合的掩嘴轻轻咳嗽两声,大半个身子隐在乔琬身后。
谁知宋闻不仅没有挪开视线,反而一脸好奇:“我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京城见过。”
话落乔琇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剜了眼乔书吟,道:“之前她确实去过京城求医。”
可宋闻却不信,宋家历代都在江南,对乔家女儿多有了解,之前就隐约听说过乔家来了个娇客是从京城来的。
能从京城来必定是乔丞相府的姑娘。
见宋闻的视线一直盯着乔书吟,惹得乔琇有些不满,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吟妹妹才十一岁,年纪小性子腼腆,你别吓坏了吟妹妹。”
宋闻悻悻一笑,收回视线,解释了一句:“难得在江南遇见京城故人,一时冒犯,还请乔姑娘见谅。”
乔书吟躲在了乔琬身后没吭声,伸出手戳了戳乔琬的腰,乔琬扬起下巴:“宋公子倒是好记性,那么久远的事都记得。”
这话也是讥讽。
乔琇哪能听不出来,当场就没了好心情,对着宋闻道:“我突然想起祖父还有些事找我,宋大哥,这边请。”
宋闻点了点头,临走前却是一步三回头地盯着乔书吟瞧,人都走远了,乔琬才问:“你见过他?”
乔书吟一脸无辜摇头:“我极少出门,父亲看管很严,再说我才十一岁,他刚才说几年前我才多大?”
这么一说乔琬点点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撇嘴满脸都是轻蔑讥讽:“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大姐姐真是瞎了眼嫁给这么个三心二意的。”
这事儿乔琬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金氏。
金氏听后皱起眉。
“是宋公子亲口说过在京城见过吟妹妹,可吟妹妹才多大?”乔琬哼哼几声:“一听说从京城来的,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祖父怎会给大姐姐找了这么个人家。”
金氏听后敲了敲乔琬的脑门:“不许在背后议论你祖父,若被知晓,还不得怪罪你!”
乔琬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这事儿你做得很好,她万不可在咱们府上出事。”金氏为了嘉奖乔琬,大方地给了她一支沉甸甸的金钗。
很快就到了乔家办喜事的日子,宋家却得了京城的贺礼,一抬大箱子送到了宋家门口。
宋家人先是疑惑,送贺礼的人表明身份后,宋家客客气气将送礼之人带回了府内。
没多久这消息传入乔老太爷耳中。
“乔禄派人给宋家送的礼,你确定没看错?”乔老太爷坐不住了,他不敢置信宋家怎么会和京城那边有联系的?
不止如此,京城那边还派人给李刺史传了话。
这下乔老太爷彻底坐不住了:“李刺史人呢?快快请过来。”
李刺史的底细乔老太爷是知根知底的,绝不可能和京城搭上,这些年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很快李刺史笑逐颜开的赶来,冲着乔老太爷拱手:“恭喜恭喜啊,今日乔家大喜……”
李刺史嘴上说着恭喜,可看着乔老太爷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对劲,不自觉收了声音:“乔老太爷,这是怎么了?”
大喜的日子绷着脸,这叫什么事儿?
乔老太爷忽然道:“李大人,京城传出的消息你还打算隐瞒多久?”
李刺史恍然大悟他赶紧道谢:“这还要多谢乔老太爷的提拔,让我能调离江南去京城上任,老太爷放心,我一定不忘提携之恩,日后老太爷有所求,必全力以赴。”
这话听的乔老太爷一头雾水,他从未提携过李刺史,也没那个本事将人调离江南。
见乔老太爷不说话,李刺史又道:“老太爷,乔丞相现在深得皇上信任,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相信要不了多久,您也会跟着去京城享福的。”
此时宋家派人来对着乔老太爷送了封书信。
拆开书信,看清内容后乔老太爷已起了杀心,宋家竟要降乔琇为平妻,将正妻的位置空出来,此举竟是要正妻之位给乔书吟留着!
“混账!”乔老太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竟是个吃里扒外,背地里竟踩着乔家和京城那边联系上了!”
乔老太爷捂着心口,紧急叫停了婚事,派人去给乔大爷传话:“宋家这门婚事不能再要了。”
乔大爷风风火火赶来。
李刺史见状摸着鼻尖退下了,乔老太爷对着乔大爷说:“宋家背地里搭上了乔禄,猜到了乔书吟的身份,竟要娶乔书吟为妻,今日乔禄送厚礼必是宋家给了投名状,要么就是宋家透露什么……”
乔大爷顿时惊愕,甚至有些慌起来:“父亲,那现在怎么办?”
“先停下婚事,宋闻此人不能再留了。”乔老太爷下了几分狠厉,又想起了李刺史,深吸口气道:“还有李大人,决不能背着乔家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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