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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宴在母亲的床边守了一整夜，神情恍惚又憔悴。

他真的不明白，好好的生活，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而自己幸福的家庭，又为什么变得这样支离破碎。

好像自从姜程程回来，他的生活就开始一塌糊涂。

他晃了晃头，把这个荒唐又可怕的猜测甩了出去。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些事又怎么可能会和她有关系。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助理打来的，“总裁，不好了！您快看今天的新闻！”

新闻？

傅时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霎时愣在了原地。

“大爆料！傅家董事长夫妇净是杀人狂魔！”

“目无法纪！二十年间，傅家夫妇谋杀十余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爸妈做这些事情一向是滴水不漏，怎么会有证据流露出去！

不等他反应过来，各类电话就像雪花一样接踵而至。

股票崩盘，巨额市值蒸发。合作商要解约，股东要撤资，公司中高层纷纷辞职......不到半天的功夫，偌大的傅家已经冰消瓦解，彻底崩塌。

办公室里，祁玉珠关掉电脑，万分感慨，“傅家祖上就是从商的，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呀，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崩离析，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转眼间，又看他楼塌了。”

姜程程脸上没什么表情，“世上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更没有一下子就溃散的家族，是他们十年如一日地恶事做尽，善恶有报，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她站起身，“我该去找傅时宴了，把这最后的几场戏演完。”

她来到医院，果然，傅时宴没有去公司，还在母亲身边守着。

傅时宴背对着门坐着，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他没有回头，只是说，“你来了。”

姜程程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傅时宴也笑了，笑的苦涩，“这个时候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这里找我。”

沉默片刻后，他转过身，“是你，对吧，这些证据是你搜集的，父亲跳楼，是你用资料逼迫他，母亲会昏迷，是你用真相刺激她，是不是。”

“你怀疑我？”姜程程笑着坐下，“那恭喜你，猜对了，只可惜太晚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傅时宴红着眼看向她，“我说过我愿意赎罪，我可以去死，那天你为什么阻止我！现在又这样做！”

“因为不够。”姜程程轻声回答，“你害死奶奶，让你那么干脆利落地死，根本就不够。”

她沉默片刻，“你知道唯一的亲人，被最信任的人害死，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有了希望又绝望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拼命地想要赶回来见亲人最后一面，最后见到的却只是遗体，那是怎么样的绝望吗？你不知道，而我要你把这些痛苦全部体会一遍，我要你千百倍地偿还！”

傅时晏双唇颤抖。

他知道自己给她带来了太多痛苦，他也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必须要由他咽下这苦果。

他忽然朝着姜程程跪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

“伤害她？哈哈哈！”姜程程大笑，“比起这个，你需要担心的是她的医药费。重症监护室的医药费可不是个小数字，傅家已经破产，还背负着巨额债务，你应该想想，怎么做才能弄到那么钱，别让你妈妈因为交不上费用而被赶出医院。”

傅时宴颓然地跌坐在地。

姜程程起身离开，临走前，她回头一笑，“傅时宴，你的好日子，今天才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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