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皇上告诫过她，让她安分。
今日，皇后不想节外生枝。
她只是想把林岁宁再送回国公府，送到楚瑾玄身边去，即使没有名分，皇后的侄女谁还能赶走她。
以后的事，慢慢谋划就好了。
她是皇后，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水滴石穿，夫妻之间不会没有矛盾，只有千夜做贼的，没有千夜防贼的。
她相信林岁宁会成一只搅屎棍，搅得国公府鸡犬不宁。
她也相信，皇上乐见其成。
玉婉嗤笑，
“皇伯母默认了，哎呦，林姑娘，你的行事作风让人说不出口。”
林岁宁红着眼，她望向皇后，委屈地不可名状，指着玉婉大嚷，
“你胡说，是表哥说要送给我。”
玉婉抿唇轻笑，扫了眼皇后颇为得意，
“世子没说！是你向他索要，秦思价值万两金，你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向男子索要如此贵重的礼物，你好意思吗？诸位夫人评评理，林姑娘善琴，让她展示她又推脱，是何道理？林姑娘的琴声，想给谁人听？”
贵妇看向林岁宁投来鄙夷的目光。
大家都是千年狐狸，皇后接走林岁宁养了几天，今日，将她盛装打扮带在身边，打得主意，大家都心知杜明。
此时被玉婉说破，大家觉得有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男子”，“男人”，“世风日下”，“真没想到”，微不可及的声音，林岁宁听得真真切切……
她浑身颤栗，指着玉婉嘶吼着，
“皇后娘娘让你献艺，你什么都不会，你攀咬我做什么！你自己不学无术，口无遮拦，你故意刁难我，凌辱我！你根本不配做表哥的妻子。”
林岁宁中计，玉婉笑得更欢了，
“我不配，你配吗？伺候人的玩意，我当然不会。你不是会抚琴，让你弹一曲怎么了？抚琴助兴，这是你的看家本领，让你展示一二是抬举你，这是你的本分。”
玉婉火上浇油。
林岁宁癫狂尖叫，
“你个婊子！你才是伺候人的玩意！你凭什么坐在这里！”
她指着玉婉大喊，众人都惊呆了。
大夫人勃然大怒，
“岁宁！胡说什么！来人，带她下去。”
“姑妈！我没说谎！玉婉是个婊子，她在青楼楚官待了好几个月。她不贞不洁，根本配不上表哥。”
众人哗然。
程惠柔周身打颤，却强自镇定，
“皇后，您这样教导您的侄女，让她口出狂言诬陷皇上的外甥女吗？”
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多日的阴霾全散了！
说说又如何！
皇上还能废后不成！
“岁宁，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林岁宁本有些后悔，皇后没有吩咐她将此事说出来。
可此时皇后问她……
皇后赞同她的决定，皇后想维护她。
“有！庞女使，将文书展示出来。”
庞仪君站在皇后身后，没有回答。
皇后早看她不顺眼，
“还愣着做什么，岁宁既然将证物交由你保管，让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
庞仪君叹口气，
“皇后娘娘可想清楚了。”
“放肆！”
皇后打翻酒盏，“你敢质疑本宫的决定！公道自在人心！这是一份卖身契，上面的名字是假，掌印指印却是真。世子夫人，这要不是你的卖身契，你来对下掌印既可自证其身。”
文书还未拿出，皇后就已振振有词，看来早有准备。
众人屏气凝神，看不出端倪。
“卖身契长什么样？拿出来我看看。”
玉婉镇定自若。
庞仪君无奈拿出一份文书。
皇后冷笑，
“世子夫人毁了它怎么办？放在案上。”
宫人将案几摆在大殿正中，庞仪君将文书放在案几之上。
众人好奇，探头探脑。
皇后看向玉婉，笑得得意，
“去吧，比一下就知道了。”
玉婉面露鄙夷，
“我不去，皇后敢让宫人押我过去吗？”
“世子夫人心虚吗？”
皇后憋着一口气，“你承认你出身青楼。”
玉婉气定神闲，
“我不承认。我也不会去对。皇后娘娘要是闲着没事，可以让在场的夫人们皆比对一番，给你解闷。您要是有兴致，还可以让万岁爷来观摩。”
淑贵妃笑出声，
“郡主说什么都像是笑话。咱们听听施小姐的清平小调可好？这可是本宫的乡音，大家莫要觉得粗鄙，挺好听的。”
皇后骂淑贵妃，
“知道粗鄙，你还说！玉婉，玄儿是我的外甥，他的孩子要继承庆阳林氏的家主之位，他的妻子绝不能不贞不洁，出身青楼！今日，你必须对掌印，自证清白。”
“我不！”
玉婉答得干脆，
“去把皇伯伯找来。再把玉太后的牌位抱过来！皇后随便拿份卖身契就让我对掌印！皇后辱没玉家，皇后往玉太后身上泼脏水。”
众人大气不敢出，看来皇后向玉婉发难，是想折辱玉婉。
玉婉说得合理，做得也没问题，更谈不上心虚。
试问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人会去比对。
做了就是自降身份。
众人皆觉皇后在无理取闹，故意刁难玉婉。
“来人，押她上前！”
皇后等不得，事已至此，她必须让玉婉颜面扫地。
宫人不敢忤逆皇后，朝玉婉走来。
“谁敢！”
楚大夫人与程惠柔异口同声，程惠柔护在玉婉身前，
“皇后，您折辱玉家就是在折辱圣上，你此举何意。”
大夫人义正言辞，
“玉婉是定国公世子夫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儿媳。皇后，莫要说为了庆阳林氏，你与庆阳林氏并无关系。将你过继在我父亲名下，只是先太后的一厢情愿罢了。你的父亲是林向前，试问如果不是你姑息纵容，你的父兄子侄能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荼毒百姓吗？”
大夫人又不傻，玉婉丢人就是她儿子丢人，皇后已经苟延残喘了，还不消停，敢污蔑玉家，皇上不烦她，烦谁。
大夫人说得慷慨激昂，誓要跟皇后划清界限。
皇后气得脸色苍白。
但她骑虎难下，她看向庞仪君，庞仪君低头不语。
皇后心里后悔，她不敢不听庞仪君的忠告。
失去了一张底牌，还弄了自己一身骚。
“皇后娘娘，这是谁的卖身契，臣女知道。”
薛芳菲款款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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